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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兰台歌(194)

作者:金钗换酒 时间:2023-09-17 10:18 标签:重生 强强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他不愿意他挨骂、受议论,一片深情厚谊,他自然接着。
  袍袖一掀跪到地上,穆庭霜道:“谢陛下。”
  陛下没着急招呼他起来,挑一撮他的发拈在手中,道:“别忙谢,太常的衣裳……”
  比寻常朝臣的朝服多两层盘领,袖口领口的章饰繁琐庄重,只是这个庄重落在百无禁忌的皇帝陛下眼睛里,满满就俩字儿,禁欲。尤其肖想一刻穆庭霜冷冷一身气度,那穿在上,嘶,劲哟。
  李郁萧声音越发地轻:“别急着还。烟霞曙洲,你还欠朕一次。”
  贼心不死。穆庭霜听他那个若有所思飘飘非非的语气,哪有不明白的,还想着力争上游呢?一腔感怀化作一些旁的,更浓更热更烈,激荡的青春烈情里头又生出二分的好笑和纵容,穆庭霜抿着唇:“诺,臣遵命。”
  这副顺从由君模样,可还行,李郁萧拉他起来,终于挥退宫人。
  很快到至日,按规矩祭礼是寅时正时辰初始,栖兰殿丑时二刻就忙起来,穆庭霜领着给李郁萧套一身大裘冕服。
  很快穿戴妥当,李郁萧玄衣纁裳,上衣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下裳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最外层的大裘拖在身后老长,恰如凤凰展尾羽,而日月江山恰在他肩。
  穆庭霜替他整理冠上的十二旒,末了手指流连在他的面庞,轻声道:“陛下龙章凤质,风采令人心折。”
  李郁萧笑道:“令人心折,令谁心折,你心折没有?”
  他一身典服何其庄严,这一笑眼神更添活泛清透,说不出的俊秀,那眼神透过肃穆的冕旒垂珠望过来,绵邈流光,如采如绮,穆庭霜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李郁萧不以为意,仿佛知道答案,拍拍穆庭霜的手:“快混去太祝,打点好的,朕在圜丘阶下等你。”
  圣驾一行很快迳到北宫往北的圜丘。
  只见圜丘上下铺设完备,群臣早早候在两侧,见圣驾到来齐齐拜倒。
  他们的头顶是十二阶两侧燃的明烛,再往上是成遛的祭祀星灯,今日天晴,无雨也无雪,兰膏明烛交相辉映,黄澄澄、明晃晃的一片。
  李郁萧叫起,群臣谢恩,打头的是太尉荆睢与御史大夫裴越,真正的百官之首穆涵却不见人影,李郁萧也不管,寅时到,手一挥,一旁乐台上百乐齐奏,金石交音,玄色礼衣的宫人八佾而舞。
  管你穆相来不来,不来就不得行了?太阳不升了还是地球不转了?至日祭礼,照常进行。
  礼乐奏完,寅时一刻,李郁萧开始领着登祭坛,一名太祝服饰的臣子低着脸,奉着大圭、玉帛等礼器,悄无声息跟在他身后。
  登上圜丘,别说,这一身一头的饰物衣裳,还挺累,不过李郁萧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松泛和激越,这两者按说有些冲突,可此时他就是此两种心情满怀,无处消解,回首向扮成太祝的人儿一笑。
  正是穆庭霜,穆庭霜回视,也是笑,手上物什置在台上又提醒:“陛下,别误了时辰。”
  他一笑一语,李郁萧才终于激越平息,松泛收紧,正经是个要主持祭天的样儿,向前举酒三拜,浇在祭坛上,接着郑重开始念嘏词。
  嘏词,祝嘏,一向是太常拟好、辟雍宫学士们看完看好,才定下的,可是陛下今日念的嘏词似乎并不寻常。
  圜丘之上,李郁萧长身玉立,此处不见百官无人跪拜,相反是他要跪天地。天地鬼神?李郁萧原不信,求神不如求己。
  可今日他要告知天地四方一件事。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
  集地之灵,降甘风雨。
  庶物群生,各得其所。
  山阳李氏后人某携侣敬拜皇天之祜。”
  念到这句,穆庭霜神色一怔。艰深拗口的祝祷吉词在听与不听之间,唯“携侣”二字醒聩震聋,似有回音不绝于耳。千言万语穆庭霜心想,陛下告天地说携侣而来,竟说是携侣而来。
  “薄薄之土,承天之神。
  兴甘风雨,庶卉百物。
  莫不茂者,既安且宁。
  山阳李氏后人某携侣敬拜下土之灵。”
  陛下郑重其事念着,仗着周遭无人,竟长袖一展握上身后穆庭霜的手,就这样执他的手念完:“……以建子月望日迎昊天于北郊。”
  穆庭霜久久回不过神,碍于礼法,他不能做陛下的皇后,两人无法成婚,可是今日,陛下带他祝告天神。
  这回改换李郁萧提醒他:“穆卿,别误了时辰。”
  时辰?穆庭霜回神,点薪做火,祭坛上九牲九璧备好的,他慢慢一一点了。
  一片辉煌的火光里,李郁萧紧握穆庭霜的手:“总有的,不必假扮,总有朕请你亲自上来的一天。”
  穆庭霜望他眼中的光,比火光还明,轻声作答:“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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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嘏词参考先秦正月上辛《祭辞》


第154章 织女不骖王母驾
  说东山有鬣狗, 形如黄狼而足稍长,足鼻耳尾色黑,平日不声不响耷头夹尾溜达, 只待集结成群, 暴起而攻之,刁阴毒辣, 专攻谷门, 不封喉不裂肚,绝不一击必杀,每将猎物生食至血肉剔尽而死。
  李郁萧打量穆涵这老狗,如今就在溜达, 进攻前的溜达。
  有些消息是该传回来的, 丞相府的曹掾和宣义侯府的暗卫,到益州地界再是磕绊,再是束手束脚,这滞后十来天, 消息总该传回来。这消息李郁萧料想恐怕要教他的好仲父吐血, 据荆勒还汇报,穆涵当时从并州调来十万精兵,当中少不得还有些北境精锐帮衬, 由十名校尉统帅,西征砂织。
  如今呢, 十万兵马、十万辎重一个子儿也没等回来。
  具体李郁萧没有过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说全权交给将军府就是全权交给将军府, 荆勒还就出身将军府,而将军府的人想来好手段, 他踞巂水地势做局请君入瓮,十位校尉,但凡不肯降的,虽说巂水没有真的发涝,但自来人比天无情,不肯投诚的校尉,骨血都融在蜀地山水中没回来。
  至此,穆涵手中兵力,不说损失殆尽,有生力量总是消耗大半,还不是自然损耗,而是踩着圈套被屠戮,这还能忍?最近上计的事又被挤兑成那样,李郁萧觉得逼迫得差不多了。
  没错,李郁萧在逼迫穆涵动作。
  不给整点儿盗国谋反的罪,怎么让穆涵众叛亲离遗臭万年?李郁萧在逼穆涵谋反。
  这个坑,朝局全在掌握的穆涵不会跳,人马没流失在益州的穆涵不会跳,顺利将南境尽数收服的穆涵不会跳,可是现在,李郁萧料定他已经恼羞成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最近丞相府风平浪静,怎么看怎么像是暴风将至骤雨凝云,这雨究竟落在哪日,李郁萧还须一名耳报神。
  也无须现挑,早早下去的饵,今日收网。
  却说这日裴夫人接着宫中的信儿,说宫里上林苑的蜜橘入冬还剩最后一茬,穆女史请母亲进宫话雪品橘。
  裴夫人按时辰收拾停当,进宫。到地方见着雪娘,人似乎性子沉默许多,叫一声母亲便不再言语,烹香茶、奉果品种种做得周全,却只是缄默。
  大约裴夫人总觉着不寻常,茶盅饮过一道终于问:“今日唤我进来到底何事?”
  穆庈雪飞快扫一眼,神情莫名,忽然问一项不相干的事儿:“咱这等人家,惯常的规矩是女娘也可取表字,越过年去我也及笈,家里可为我择字么?”
  缓缓补吐两个字:“母亲?”
  她的母亲哪有这个心思,每日府中既要应对新妇又要照看穆广霖,穆广霖身上的伤好医精神上的伤谁也无法,一个男人子孙根上废了,要他立时振作哪里那么轻易,更别说还要时时提防穆涵发觉此事。
  穆涵,裴夫人手中帕子一紧,从前这一双儿女,她只是厌弃他们生母那个贱婢,如今是他们的父亲她也恨上,耐性儿好脸儿俱懒得赔,裴夫人搪塞道:“还早。”
  穆庈雪凝望她一刻,默默问:“我的生辰,你别是不记得。”
  裴夫人叫这一问催逼得不自在,烦道:“你这孩子,到宫里学规矩怎越发学回去,当着母亲的面儿你你你的,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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