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剑影(298)
担心倒也谈不上,毕竟但凡习武之人,几乎都有此一着,更何况陆三此时本就好好的,又没有身陷什么危机险境中。
故而雁惊寒闻得十一此言,起初便只以为对方是听他方才言语间提及陆三,又见他紧接着在窗边站立沉思,不免想岔了,误以为自己这片刻之间乃是在因陆三忧心。
雁惊寒本就正要开口与十一言及正事,听罢遂摇了摇头:“非也,”下意识便已开口接道:“我打算......”只是他话到嘴边才起了个头,不知为何,又心中一动,突然后知后觉地从十一说这话的语气中品出几许微妙之意来。
念头转过,只见雁惊寒口中话语当即一顿,他说不清自己心中紧随而来的是什么感受,似乎有点愉悦,又有点好奇,还有少许似曾相识。雁惊寒原本点在窗沿的食指不由停下动作,只立时抬眼朝十一看去。
目之所及,果然就正对上对方双眼,只见十一看着他,似乎在凝神等他答话,但一对上雁惊寒视线,却又偏偏将目光躲开了一瞬,而后又若无其事地看回来。
雁惊寒见状,就知自己所料不错。
他忍了忍,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在此时笑出来,否则大约会惹得十一羞赧。但不知为何,眼见对方如此,再一回想十一此前在常青门时面对陆三的种种反应,又实在克制不住嘴角。
从前二人还没有戳破窗户纸时,雁惊寒虽然隐有所觉,但也不好点破。当此时刻不知为何,却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甚至还有些蠢蠢欲动。
舌尖抵上上颚,雁惊寒直觉自己是有些恶趣味的,他暗自清了清嗓子,一开口声音中却还是带着些沉沉笑意道:“十一,你在吃醋?”
雁惊寒声音本就好听,此时这样含着笑意说话,则更添了几许低沉。哪怕故意拖长了声音,好似隐隐约约含着几分揶揄似的,听在人耳里,也仍旧只觉悦耳。
更何况他还要特意上前两步,几乎贴着十一的面来说。
雁惊寒这话出口,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显然声音中已不无确认。只见十一闻言,果然面色一顿,几乎立时便忍不住又偏了偏视线。
但很快的,只见他复又看了回来,似乎无法抵御雁惊寒此时的面容一般。十一看向对方,垂在身侧的两手微动,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是......”
却不防下一秒,雁惊寒突然动作,几乎是咬着他这个“是”字轻轻在十一嘴角印下一吻。好似在无声地给人回应一般。
在这一瞬间,只见十一周身一定,双眼几乎不可控制地略微睁大,接着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抬手将人抱在怀中,倾身过去。
唇舌相碰间,十一清楚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有时甚至觉得连自己都弄不明白,雁惊寒是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吸引人?如此完美可爱,一言一行都好似长在人心上的?
十一只觉自己怎么爱对方都不够了。
“陆三的醋有什么好吃的?”一吻毕,雁惊寒任由十一搂在自己腰间不肯松手,嘴唇要吻不吻地贴着人,看着对方笑意不减却又不无认真道,“他在我眼中,至多是个......”雁惊寒话到此处,大约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不由顿了顿,略微皱眉。
十一见了,几乎立时便忍不住有些懊恼自责起来。实则他方才话音刚出,面对雁惊寒视线,便已不禁有些心虚,奈何话已出口,十一理智上分明十分清楚,情感上却仍然不受控制。
若是换了从前,他大约不会如此表现出来,最多是像在常青门一般,但现在显然又有些不同。
十一一面在心中自省,一面连忙抬头吻了吻雁惊寒眉心,不待对方继续便抢先说道:“属下知道,主上不必在意。属下只是......”他看着对方,张了张口,似有些无奈自嘲,又似爱恋痴迷道,“只是大约主上太好了,属下喜欢主上,便总忍不住以己度人,怕别人也喜欢主上。”
雁惊寒闻得此言,眼中神色微动,有片刻没有说话,只静静与对方相对。
他知道十一向来将他看得最重,此时此刻,才知道或许说是“视若珍宝”也不为过。否则又怎会以为,自己喜欢他,别人便也通通都有可能倾心于他?
“可是我只喜欢你啊,十一。”想到这里,雁惊寒不免又是好笑又是动容,他并不多什么,只凑过去,将这一句通过唇齿送至对方心口。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里,突然想到大雁可能不知道,不只是人,十一甚至觉得天地万物都该喜欢他!?
以及陆三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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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236倒也不错
唐门地处深山,自唐家堡出来后,哪怕一路快马加鞭,去到最近的城门,来回一趟少说也得半个时辰。
唐蝉起初听得雁惊寒所言,这些日子在院子里闷得久了,想去城中逛逛,看看此地风物人情顺便买些东西、活泛活泛筋骨时,原本乃是兴致勃勃,几乎是在对方话音刚落时便已主动请缨当向导,打算好好一尽地主之谊的。
直到现在,她坐在马车中,打眼一望,侧面是雁惊寒慢悠悠品茶的悠闲姿态,对面是陆三闭目养神,外边还有一个将这马车赶得好似蚂蚁在爬的十一,但纵使如此,山路颠簸,车厢还是免不了一路摇晃,直晃得人昏昏欲睡,倒还不如一路快马扬鞭来得干脆。
想到这里,唐圣女不免又忆起先前出门之时,自己原本已特意着人备好了马,却不防十一竟牵了一辆马车出来,并言道自家主上这几日虽已身体大好,但手脚仍然偶有不适,故而为着安全起见,此次出行便不骑马了,且盛情邀请唐蝉一道。
唐姑娘闻言,自觉有理,毕竟雁惊寒乃是由黄岐诊治,认真说来她并不清楚对方的具体情况,只是这两日眼见对方一眼看去已无异样,便以为雁惊寒彻底痊愈了。
更何况,圣女姑娘自觉自己已看透十一心思,认为他对雁惊寒格外小心照顾些也是人之常情,遂二话不说便上了马车,还想着一路上自己正可先给雁楼主介绍一番,譬如何处可吃到最为地道的美酒美食,何处可看些特色东西......
唉,唐姑娘强打精神,禁不住在心中叹气,只觉自己话都说了一车轱辘了,这马车才将将走了一半。
还有,究竟为何不论自己说些什么,雁楼主都是这副四平八稳的样子?也不是不搭理她,或未曾认真听她说话,就是......就是让人觉着越说越没兴致啊!?一时之间,唐蝉甚至忍不住有些怀念从前在扬州时的“花瓶姜寒”了。
当然了,这话她自然是不敢当着对方的面说的,圣女姑娘只觉自己一腔热情好似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分明是春暖花开,她却仿若置身数九寒天中,总而言之,有一种说不出的冷和疲惫。
唐蝉想起自己往日里进城,不是骑马便是轻功步行,哪怕是她年纪小时还使不得这些,也多是由爹爹或唐门其他人带着一并,别提多爽利畅快了!
哪像现在?
更何况,她前段时日好不容易才解了禁足,还没晃悠几日,便又被爹爹勒令和神医学会破解“玉蝉”之法......圣女姑娘努力撑住自己昏昏欲睡的眼皮,碍于待客之礼,好险没有丢下一句“我先走一步”然后径直掀帘子闪人。
雁惊寒眼观鼻鼻观心,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实则一直在心中默数时辰,并透过半敞开的车帘注意外边地形,眼角余光更是时不时留意唐蝉反应。
毕竟他们此时乃是处在唐门地界,雁惊寒自问唐蝉虽然可以信任,但对唐鸷却是不得不防。
唐鸷是个谨慎多疑之人,他此次突然说要入城,不管对方心中如何作想,或是真的不疑有他,或是有疑但决定放任自流,或是暗中派人跟随打探,总之只要他带上唐蝉,一切自然便可迎刃而解。
一来雁惊寒既然特意请唐蝉一路陪同,想知道什么自然都可从唐蝉口中得知,实在不必多此一举。
二来从某一种程度而言,雁惊寒如此做,便是在对唐鸷主动彰显他的“坦荡”。正所谓你来我往,双方此时好歹乃是合作关系,唐鸷纵使再不放心,有意暗中再另行安排,也必然不得不有所顾忌,否则若是被雁惊寒发现,岂不是相当于当面打对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