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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大人升职记(238)

作者:天谢 时间:2025-10-08 16:20 标签:爽文 强强 万人迷 HE

  黑血溢出他的嘴角,他用帕子擦拭干净,努力维持着服毒后的端正仪容,忍痛说:“殿下去九泉下招旧部,我听见军营的号角声了……我要追上她,追上我的将……军。”他垂下头,再也不动。
  唐时镜静立许久,仿佛凝成了一尊石像,石像最后干涩地应了声:“好。”
  秦深心生不忍,想上前宽慰两句,叶阳辞搭住他的肩,附耳道:“走吧,他不愿被我们看见他的伤痛,给他多留几分体面。”
  于是秦深无奈暗叹,与他一同悄然离开,关上了殿门。
  云彰元年,八月十六,岳国大长公主薨。其丧礼从简,但陵墓规格极高,远远超过了御极三十年的岳妄帝,且位于帝陵中央区域,这在历朝历代公主墓中,极其罕见。
  云彰元年,九月二十五日,皇帝与大君共同颁发诏书,公开唐时镜瑶王之孙、大长公主之子的身份。
  天下哗然。
  然而这份诏书以摧枯拉朽之势,破除一切流言非议,历数唐时镜的功绩,并封他为新任“蓝黑大王”,三苗共主,封地广西,世代守护南疆。
  秦深还赐给他御笔亲书的一幅字:“永固三苗。”
  他原本想用“镇”字,叶阳辞提醒他,用“固”吧,不镇而永固,靠的是人心,而非武力。秦深从善如流。
  秦深送字时,对唐时镜说:“建个王府,把这幅字刻在匾额,挂在楼门上。”
  唐时镜斜睨看他:“你是什么书法名家吗,还是我的心上人?要我这么珍而重之地把这几个字挂起来?”
  秦深也不发火,坐在御案后朝他凌然一笑:“不知好赖。”
  叶阳辞看这对表兄弟又有点闹僵,将唐时镜拉到殿外,好声解释:“将云彰帝的赐字挂在你的王府,利在千秋。不止这一任帝王,还有下一任、再下一任,只要三任大岳皇帝都给你赐字,你们唐家这‘蓝黑大王’的分量,就算几百年后中原改朝换代,下个王朝为了延续前朝正统,也必须承认你的王位。这才是‘永固三苗’的真正含义,你个傻的!”
  唐时镜心里很有些触动,但面上不显,嘴硬道:“他写的我不要,你再写一份给我。”
  叶阳辞失笑,揶揄道:“我写?我只会另写四个字给你——多备虫药。”
  唐时镜怔住,嗤了他一声,也忍不住笑了。
  除了赠送作物种籽、技艺书籍与农工匠人,秦深还解散了驯象卫,将里面的瑶民、彝民都放给他一并带走,大象也带走。
  “得道之君,不需要大象来充仪仗、壮声威。”秦深说,“我平生不喜困兽于柙、囚鸟于笼,让那些大象回到自由的山林间去吧。”
  于是唐时镜这一路南下,还得同时驱赶一群大象,好在象群训练有素,途中不至于惊扰民众,但也够引人瞩目的。
  这是国礼,至于私礼……秦深和叶阳辞掏私房钱,打造了一套可以安置在象背上的白银王座,连带着遮风挡雨的华盖。唐时镜正打算以象王为坐骑,引领象群,这张座辇是雪中送炭,亦是锦上添花。
  为免象群路上受惊失控,践踏民舍,或是遭人猎杀,秦深还派千名奉宸卫护送,至广西边界再返回京城。
  临别那日,唐时镜一身隆重的瑶王礼服,披挂着层层银饰,头戴新打造的青山飞流银冠,在百官注目下,向岳国皇帝与大君辞行。
  他对叶阳辞说:“叶阳——”
  礼官:“哎呀大王,错了,要称呼大君!”
  唐时镜不屑:“你闭嘴。”继续对叶阳辞说道,“你折一枝花送我。”
  折花送行?怎么感觉像儿女情长呢?仪程中有这一项吗……礼官从衣袖里摸出册子,飞快翻页。
  秦深心知肚明,上前一步,笑道:“还是折柳吧。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叶阳辞也心知肚明,安抚地拍了拍秦深的手背,走到路旁,折一枝金秋桂花,递给唐时镜:“折桂文如锦,分忧力若春。愿三苗唐氏修文绩武,为国分忧。”
  唐时镜笑了笑,接过花枝。
  秦深挑了挑眉:阿辞,干得好。
  唐时镜将花枝插进了叶阳辞送的定窑白瓷瓶里,连同里面的三枝干花——菡萏、木槿、腊梅,他现在有第四枝花了,还是叶阳辞亲手摘的。
  他转身走到象王旁,扯了扯象耳。象王曲抬起左前腿,唐时镜踩着象蹄、象膝,行云流水般攀上象背,坐进了白银王座里。
  一声响亮的象鸣,瑶王回归南疆的队伍出发了。
  隆重的仪仗,奇异的象群,引发京畿无数百姓夹道相送,叹为观止。
  最令人叹为观止的,还是那位高居象座的年轻瑶王,如白山堆叠、火树银花,从服饰到威仪,无不散发着异域风情。
  他左手持玉瓶,内插四枝不同花束,右手托金坛,无人知道里面装着他父亲唐璩的骨灰。
  阿爸,我们回家了。
  万里晴空,华盖内忽然下了一滴雨,落在金桂芬芳的花簇间。
  象背上的蓝黑大王用瑶语轻哼起了歌。
  那是一支古老的《蝴蝶歌》,译为汉话,便失去了许多婉转意韵,但仍能窥见歌者内心那一缕悠远的情思:
  “山上茶花朵朵开,一对蝴蝶飞绕来,蝴蝶花,蝴蝶来,雌的蝴蝶前面走,雄的在后不分开,蝴蝶花,蝴蝶来。”
  不是从此不爱花,而是想让它永远绽放在晴空下。
  银铃声荡,象群走过。路边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呆愣愣地仰头看,喃喃自问:“……是妙香象菩萨吗?”
  “小和尚,麻烦让一下!”一名民间画师抱着画卷与交杌,火急火燎地跑到前方路边,找了个合适位置,打开折叠的交杌,一屁股坐下,继续绘制《瑶王出京图》。待到象群走过去了,他还得再这么飞奔狂跑几次,到前头去坐等观看,直至画作完成。
  瑶王离京了,但带给秦深的麻烦仍未结束——他不仅要担负这支返疆队伍和千名奉宸卫的途中开销,还要让沿途驿站准备象群的食水。
  更可恶的是这群大象有饮食供给,但仍偷吃,尤其进入江西地界后,时常偷吃路边田里的芭蕉与甘蔗。地方官府安抚农家,赔偿损失,又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看着叶阳辞计算的,精确到毫厘的开销数目,听新任户部尚书恭敬的一声“皇上,可否准予拨银”,秦深开始头疼,挥挥手道:“找君上批红、用印。我现在不想看到关于唐时镜的任何消息。”
  叶阳辞听闻此事,笑着批了个“准”。回头来找秦深,给他按摩太阳穴,按着按着,就按到龙床上去了。
  “圣明帝王,当有容人之量。”大君在床上劝慰道。
  可皇帝需要的是他另一个角度的安慰。秦深说:“君上又有多少‘容人之量’,让我量一量……”


第174章 他们的四海承平(完
  瑶王出京后,云彰帝所封的岑王、鄞王,也要分别去往自己的藩地。
  丽太妃谈滴珠哭了一路。秦泽墨年纪小,实在不能明白她哭什么,安慰道:“有这么多人陪我们去思州,母妃还从娘家带了一车又一车财物,我们去到自己的封地,就可以随心所欲,有什么好哭的?”
  丽太妃骂:“你知道什么叫随心所欲?当了天子才能随心所欲!去到思州那种穷乡僻壤,圈在王府里,整日除了吃喝玩睡,还能做什么?”
  秦泽墨反问:“我们平时在皇宫里,不也是吃喝玩睡吗?”
  丽太妃:“……”
  丽太妃:“那不一样!亲王俸禄有限,不能随意出入封地,还得看天子脸色。”
  秦泽墨:“父皇从前也没给我们多少钱,我们不能随意出入皇宫,一样要看他脸色。”
  丽太妃:“……”
  她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好擦干眼泪,重画了个更娇艳的妆容。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很年轻貌美,而老公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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