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言说夜晚(87)
结束一场无聊的漫长的会议,蒋贺之回到晶臣酒店,打开酒店房门,却见取电槽里插着房卡,房内却是漆黑一片。
他疑惑地走向卧室,望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坐在床尾,以手肘支着膝盖,交叉两手,支撑额头。是他的盛宁。西装制服脱在一边,盛宁仍穿着检察院的白衬衫,领口敞开一些,摘去的红色领带就缠绕在他的手掌间。他垂着头,闭着眼,也不知一个人在这里,以这种孤绝的姿态坐了多久。
蒋贺之轻轻皱眉,走上前去,他听见盛宁在黑暗中开口,声音十分疲倦:
“我们把车队拦住了,然后你们把人带走了。”
蒋贺之已经听说了今晚检察院门口的那场闹剧,也听说那群飙车扰民的黑社会最后都被公安带走了,寻衅滋事罪跑不了,轻则行政拘留,重则判刑入狱。
当然他也听说了先前与周公子有所牵扯的那位辅警出了严重的车祸,肇事司机已经逃逸,公安这边束手无策。
爱人的气息令他知觉慢慢恢复,盛宁从一种灵魂出离的状态中缓过来,仰起脸,定定望着身前的蒋贺之,突然对他惘然一笑:“贺之,我们做爱吧。”
“今天?”蒋三少明天一大早就得去给自己的老子站岗,此刻心烦意乱,如临大敌,本是不打算做爱的。
“今天。”但盛处长说要就要,声音听来恹恹的,还透着一丝蛮不讲理。他起身开始脱蒋贺之的衣服,还不完全是脱的,是直接上手就扒、就扯。他埋脸进他颈窝,重重咬下一口,含混道,“给我。”
盛宁惯有他的矜持,鲜少主动求欢,更不可能这么急不可耐,蒋贺之吃着痛仍不禁笑说:“好了,给你,给你。”
两人前戏未做,直奔主题。蒋贺之解开皮带的时候,盛宁已经主动仰倒,自己脱掉了内裤,取了一只枕头垫在腰下。他分开长腿,暴露后庭,他的双腿修长到夸张,皮肤也细白到过头,整个人像一场压轴的盛宴,向自己的爱人发出饕餮的邀请。
但蒋贺之还是看得出来,今天的盛宁状态不太对劲——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病态,神情也冷淡得有些异常。
脱裤子,露器官,蒋贺之对着盛宁打开的身体手淫两下,胯下之物便在掌心中完全地勃发了。他又俯身与他拥吻,却在拥抱他的瞬间吓了一跳,他的身体冰凉如水,正不自禁地微微颤抖着。
伸手去取床头的润滑液,却被盛宁制止了。
“不用,”他说,“就这么做。”
蒋贺之自知“资本”伟岸,皱眉道:“会弄疼你的。”
盛宁却冷硬至无礼地强调一遍:“就这么做。”
于是没有前戏,没有润滑,只用手指潦草探了两下,便以手掌扶住细腰,以前端对准穴口,挺身进入——
当然进不去。干涩的肛口拒绝吞入这么硕硬的前端,勉力张开时便有了撕裂的迹象,盛宁疼得闭目呻吟,大腿肌肉一阵痉挛。
“不行……进不去……”蒋贺之也被勒得很不舒服,小心翼翼地将性器撤回,又劝他道,“宁宁,这样真的会弄疼你……”
然而这样的疼痛却令盛宁感到满足,他睁了疼到迷离的眼,更以一种强势命令的口吻道:“继续。”
待蒋贺之再次倾身而来,盛宁便抓紧他强壮的臂膀,以后背着力支起腰腹,更主动地接纳他的进入。
性器终于挤开了闭合的肛口,且随深入越发粗长坚硬,没有丝毫润滑的后穴被撑至极限,突地就被撑破了。蒋贺之持续深入,忽感两人的结合之处有液体流出,伸手去摸了摸,竟借由入室的月光看见,指尖上沾着一抹红。
“宁宁……”蒋贺之惊得想抽身,想开灯,想至少看看伤他到了何种地步,可盛宁却不准。
“别开灯。”盛宁仍固执地搂着他的肩膀,挺身附在他耳边说,“没关系,继续。”
蒋贺之开始抽送,即使身处黑暗,也能感到茎身已被盛宁后穴的血液润湿了,他不敢强硬地攫取,只能压抑自己的欲望,徐徐地、轻轻地耸动自己的下身。
“用力……”即使这样也很疼。随穴内性器进进出出,盛宁头皮阵阵发麻,肌肉猛烈收紧,却仍冷声冷调地说,“没吃饭吗?用力。”
因为顾念盛宁弱不禁风的身体,蒋三少很少真由着自己的性子与对方造爱。空气中始终荡着一丝浅浅的血腥味,他终究是被这种肉食动物挚爱的气味激发了。
他狠狠抽出又狠狠楔入,他抓揉着他的大腿,将他的身体掰得更开,用自己膨胀的阴囊一遍遍大力击打他的臀部。他想这么做很久了,想把他弄得乱七八糟,想做到他失声、失态或者失禁。
这样暴力的性爱无疑是没有爽感,只有痛感的。盛宁浑身颤抖,寒噤似的,肠壁自发泌出了一些抵御入侵的透明液体,便混合着鲜血自他股间流出,蜿蜒至雪白的大腿与臀部,也沾湿了蒋贺之的胯骨与毛发。
他俯下身,与他接吻,舌头在他的嘴里搅动,性器在他的体内抽送,粗壮茎身上的青筋犹似狰狞活物,一茬一茬地跳动、攀爬。
盛宁也完全放开了,从咬牙隐忍到失声呻吟。
柔韧炙热的内壁带来难以抑制的快感,蒋贺之发出了一两声兽类的低吼,然后埋脸到盛宁颈间,一边咬他的喉咙,一边发起更为猛烈的冲刺。
咬在齿间的喉骨动了一动,他听见了他含糊的沙哑的声音,好像在说着,不能。
“宁宁,你说什么?”蒋贺之吻到了盛宁脸上的泪水,理智顿时回归一些,又在黑暗中寻到他的嘴唇,轻轻咬着问,“不能什么?”
“我不能后退……后退一步,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爱人带来的疼痛纾解了他极度膨胀的内疚与痛苦,冰凉的肌肤慢慢温热,僵冷的肢体渐渐舒展,他稍稍合拢双腿,在被这个男人操到射精的时候紧紧拥抱着他,又极轻极轻地重复一遍,“我不能后退……”
想着一夜七次,终究还是做不到。因为蒋队长体力惊人,正入,背入,侧入,三次之后,天就快亮了。盛宁也早就失了意识,他一边颠簸摇晃,一边含混呻吟,他叉开的两条长腿已是绵软无力,任自己的爱人肆意摆弄。他的穴内也已灌满对方的精液,还有自身分泌的爱液,随他插入、抽出,也被带出、溅落,溢得股间、腿根、床单上,到处都是。
向来只食几分饱的蒋三少难得如此尽兴,同样感到神完意足,神清气爽。他一大早还得去给自己老子当保安,蒋瑞臣的私人飞机停在位于郊区的机场,完全不堵车的情况下,过去也得四十分钟。所以只容他多睡了一个多小时,又得起床了。
窗外是鱼肚白的一片天。盛宁正伏在他的胸口酣睡,他便小心地托着他的后脑勺,将他平放在枕头上。盛宁罕见地没醒,以往他总是睡得很浅,一点响动就会惊醒。
去浴室洗净身上粘黏的汗液、血液抑或还有别的什么液体,蒋贺之裸着颀长健壮的身体走出浴室,换上令人精神满满的警服,然后坐在床边,垂头看了自己的爱人一晌。
他还是好美。无论什么时候,什么状态,他总是好美。
蒋贺之无比爱怜地摸了摸盛宁的脸颊,然后俯身在他眉间落了一个吻,这才转身出门。
第60章 子嗣(一)
蒋瑞臣与一众港商代表的飞机九点半抵达,但为他们安排的警卫人员八点就在机场站成了齐刷刷的两排,不仅统一身穿“99”式常服,身高也都严格控制在了185左右,显得精神饱满,仪表堂堂。蒋瑞臣不过一介港商,虽说也挂了一些政治头衔,但此行所受礼遇之高,却是跟重要外宾差不多了。
商务局领导一早就等在机场了,还有自发而来的群众,一眼望去多数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个个翘首以待,目测竟有百人之多。
“这么大的排场?”现场红旗飘飘,鲜花簇簇,蒋贺之扫了一眼热情洋溢的接机群众,冷嗤一声,“该不会都是老先生自己雇来的群演吧?”他管自己的亲爹叫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