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郎(88)
方戍道:“隆哥儿所言甚是。只是这样一来我自己手里的钱怕是不够,少不得要从你那里支取些。”
于庆隆想想也有些肉疼。这次的事,若想按他的想法办成,花个十两二十两是跑不了了。
但这也总好过方戍被安了偷税的罪名好,若真是那样,破财自不必说,毁了前程才是最可怕的。
“钱再赚就是了,只要人在,其他的努努力总会有。”于庆隆拍拍方戍,“不过这样一来夫君以后就要更加勤勉了。”
“隆哥儿放心,我以后定当好好学。”
两口子说话间到了武家打铁铺。幸而武胜在。方戍说严西宽病了需要人轮流照顾,武胜便拿了他写的信说回去便告诉方父方母。
天擦黑的时候,马亲随将书交到了牢头手里。他还带了床被子,担心严西宽夜里冷。他发现那牢头很好说话,毫不为难就帮他办了,心里便稍稍放宽些心。
一行人回到租赁的屋中。
这是个极小的房子。推开大门走不几步便是屋门,一进去黑洞洞的甚至不赶于庆隆在上溪村的家好。
马亲随不无窘迫道:“让小于兄弟见笑了,快坐,快坐。”
他把褥子铺在炕上,让于庆隆坐。
他翻了半天才勉强翻出一个尚算完整的碗来,帮于庆隆倒了些水。
于庆隆道了谢,坐下来之后却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
这里实在简陋,唯一能瞧见的值些钱的东西便是书和一些笔墨。还有一些纸,上面写得已经无处可写了。
两个秀才住的地方,竟通屋找不出一件完整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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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里说下为啥最近更新少,婆婆手术了还没有出院。娃也放假了,时间就特别紧。过几天会好些,到时我会尽量多更哒Q Q[爆哭]
第48章
于庆隆不由得想起吴威和杨凤。来的时候坐着马车, 虽谈不上披金戴银,但穿的也是质感颇好的衣料,银饰也是花样繁多。
瞧着人模狗样, 可说出来的话, 做出来的事却实在叫人恶心。最可气的是这样的人都能好好的活着, 努力求学向善的人却过得如此艰难。
马亲随说:“晚上我们都没吃。家中还有些米, 要不我去煮些粥来喝?”
方戍倒是无所谓,他以往也时不时会来这边,也都是这么吃的, 却觉得有些委屈了他的夫郎, 便问于庆隆:“隆哥儿要不要就些别的?我去买。”
于庆隆说:“不用, 有什么吃什么便好。有劳亲随兄。”
马亲随便去洗米烧火去了。
于庆隆跟方戍干脆搬了两张木凳, 与马亲随一起坐在院子里。屋里也有灶,但这个季节夜里不能天天烧火, 不然热得根本睡不着觉,通常做吃的还是要用外面搭的灶台。
方戍跟于庆隆帮忙掰柴火。
在镇上柴火也要买,但这东西也分好坏, 便宜的往往不好烧, 不是太潮就是要掰了才能烧。古装剧里劈柴那都得是比较粗的大木柴, 家里条件不好的可烧不起。
“要不我还是出去买些酱菜回来,总不好干喝粥。”马亲随说, “好歹是小于阿兄第一次来我和西宽这。”
“不用,有粥喝已经很好了, 亲随兄不必客气。再说了,这次的事本也是我和守城给你们添了麻烦,你这样倒叫我们过意不去。”
“这叫啥麻烦。与守城帮我们的相比实不足挂齿。”马亲随说,“也是来年我与西宽还想再去考一次, 所以得攒着路费,不然倒也不至于如此紧巴。”
“考过就好了。”
“借小于阿兄吉言。”
于庆隆没再说什么,只越发觉得画本子的事得尽快提上日程。
却说另一头,杨凤从吴威那得了那五两银子之后原本打算过一个月再找人狠揍于庆隆一顿。可越想越觉得时间太久不解气,这便决定跟她儿子吴显先使个别的招。
他们不止想要那十亩地,还想要整个方家都落不着好,怎么办呢?
恰巧这时吴显在他学堂里听说许多秀才其实都在暗中帮人免田税的事,于是找人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方戍名下居然有那么多田!
这可把他们眼红坏了。可这种事又不能明抢,那如何解决?便只能叫抢得着的人去抢了。
只要他方戍的前程毁了,吴夏兰跟于庆隆还能那么张狂?还不哭死他们去!
“且瞧着吧,这次非得扒下他们方家一层皮不可。”杨凤越想越觉得解气,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儿子道,“到时候看她吴夏兰怎么办。”
“您确定这事能成么?”吴显道,“这样的事若是做了,可千万不能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放心,你我来的时候不都瞧见那和方戍关系好的叫严西宽的秀才被关起来了?你是知道的,那些个当差的都是蚂蟥,粘上了就得吸足了血,不然准不会松口。到时候方戍这贱种要么得花大钱赎人,要么得得罪同窗,总归是没他好果子吃。等到他们家彻底完了,娘就想办法把那十亩田要回来。再加上这次拜叶老为师,你也准能考中秀才。”
“娘您说的是。到时候儿子一定能成,咱家也能免田税。”
“正是。”杨凤说着扇扇子,“话说这叶老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听说这栖霞镇外有个姓叶的大儒,知识渊博,得他亲授的学生有许多都考上了秀才,这便在去向镇守告发了方戍的事之后,来找了这位先生,想拜入他门下。
可是这位先生却一直不见人。如今天都黑了。
吴显道:“会不会是有事在外面耽搁,不回来了?”
杨凤皱眉道:“不都说是个年纪大的老头?还能宿在外面?”
吴显寻思那也没准。只是这野外蚊虫委实太多,他也是等得快没耐心了,便道:“要不回去吧娘?明儿再来看看。儿子也想回去瞧瞧衙门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现在比起任何事,他最关心的只有那十亩地,还有方戍有没有被捉进牢里。
他今年开春又没考上,正烦着呢,却听说是因为那十亩地的官脉被方戍占了他才总考不上。他当即觉得这很合理,心里也平衡了许多,便笃信这就是事实,也就对这次的事格外上心。
杨凤被叮许多个包也烦了,起身道:“成,那就先回去。”
吴显说:“娘,您说一会儿咱要不要亲自去牢里看看?给那守牢狱的差役几个钱,让他们好好的‘关照关照’那个严西宽,这般做方戍才会更着急,着急才更容易出错。”
“不用。”杨凤道,“不过是几个干活打杂的东西,哪配得咱的钱?咱都把这捞大钱的机会给了镇守,镇守自会差他们做事。再者说,娘刚才不是告诉过你,这些人都是蚂蟥,你沾上了可就难甩掉了,给了一回钱,回回都得给钱,咱们就不要跟这样的人接触。”
“是这样么?”
吴显总想起有句话叫“阎王易躲,小鬼难缠”,几个守牢的不打点打点,万一他们不为难严西宽呢?那严西宽毕竟也是个秀才。
然而一想到要花钱,吴显也觉得这些人是不配。他们都见了镇守,给镇守送了那么大个人情,镇守应该反过来谢他们。镇守都得谢他们,这些小鬼还敢收他们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