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郎(192)
他们轮流掷骰子, 掷出几来走几步。一共一百格,谁先到最后一格谁就赢。可在这一百格之间,陷阱太多,指不定都到第九十九格了又要掉回六十九格。
于庆隆画了许多陷阱和奖励,所以每掷出去一回都有可能带来巨大的格数变化。
一家人玩儿起来特别上瘾,吃完年夜饭之后,炕桌上摆着苹果跟花生瓜子,还有红枣和桂圆,但吃都顾不上了,方丁满挽着衣袖猛一拍大腿:“哎哟!怎么就差这么一点!我都到九十九格了!隆哥儿你这陷阱设得太坏了。”
方戍说:“设得好,这下轮到我了。看我投一个!”
当啷一声,六点!
方戍拿着代表自己的瓜子往前走六步,一看,什么风险都没有,松口气:“快,娘,轮到您了。”
方吴氏掷骰子,两点,她拿着代表自己的红枣走两步,一下子坐上了天梯,还能再进十一格!
“这回我要跑到最前头去了!”
“我也觉着娘这回赢的希望最大。”于庆隆拿着一粒花生——挑零嘴代表自己的时候双亲直接给他分了一粒花生,要他花着生,他便用了,“哎我这个五点?”
“哈哈哈哈哈,你又要倒回去!”方丁满说,“这下隆哥儿要输了。”
原本于庆隆在第二名,这回变成了最后一名。
方吴氏拧方丁满:“你在那胡乐啥?这还没玩儿完呢,输了明天你去挑水打柴。”
方丁满说:“大年初一谁家干活啊?今儿大山和戍儿都把水缸挑得满满的了,都够用三天的。”
方吴氏瞪他一眼:“谁叫你嘴坏!不许说我儿夫郎输。”
方丁满搓着被拧疼的腿肉:“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快,大山媳妇儿,到你了。”
吴楠一掷骰子,出来个一点。但是这一点恰好能让她再连掷三回骰子。她一共掷三回,次次都中最好的位数,一下到了终点。
大伙:“……”
方丁满说:“这、这手气也忒壮了。”
方山哭笑不得:“我一共就投五回。”
他这会儿在倒数第二名,开盘一共就走了九格。看起来倒是很稳当,但是一直没有啥大进展,光看别人跨大步了。
于庆隆说:“所以家里还得是听我嫂子的,哈哈哈,她运气最好。”
吴楠道:“没错,家里听我的,外面听他的。咱还玩儿吗?这可怪有意思的,隆哥儿你说你脑子里咋啥都有?”
于庆隆说:“我也是想起往日里壮壮跟其他孩子们跳格子,这才想到这东西。”
事实当然不是,是他小时候经常跟爷爷奶奶玩这东西,所以熟得很。他家有好几套飞行棋,都是不同主题不同格数的。也不知爷爷奶奶怎么样了。
于庆隆短暂地出会儿神。
方丁满说:“再来一把!”
于庆隆却道:“父亲你们先玩儿,我有点饿,去烤几个水果烧饼吃。”
方戍道:“我陪隆哥儿一起去。娘,嫂子你们吃吗?”
方吴氏道:“我吃不动了。”
吴楠说:“我和你哥能一人吃半个。”
方丁满说:“我能吃一个!”
方戍笑道:“那我们多烤几个。”
这水果馅烧饼是他们年前准备吃食的时候于庆隆想出来的。用了家里的苹果,切成丁加了糖熬成苹果酱,之后放在发好的面片里包上,擀成比较薄的饼子,在炉子里烧。烧出来的饼外面干香脆,里面湿软甜,吃一块特别解馋。
方戍觉得这东西比糖饼还要好吃,毕竟带着果香气。
于庆隆道:“等下回咱遇上山楂果便买些,用那个再给你做点。那个肯定也好吃。”
方戍想到酸酸甜甜的味道,口齿生津。可是烧饼还没好,他便啄了于庆隆一口:“脑子里有趣的想法真多。刚刚那个飞行棋,可真是老少皆宜。”
“可惜年前没想起这回事来,不然应该能卖得不错。等年后的。”
“年后身子越来越重了,还做这些会不会太辛苦?”
“不辛苦,多些银子咱们在县城里买了房,万一真有个什么事,起码还有个去处。咱们买个稍大点的。”
农村有地,而且地还免税,遇到风调雨顺的年头那是真不错。可万一受了灾,连个避难的地方都没有,那就是身为农户最大的生存危机。还是得有个退路才行。而且淮通县是个大县,他还挺喜欢那里的。
方戍道:“那年后还打算写话本么?”
于庆隆说:“先不写了。我无论怎么写都还是得要你来润色才好看,这太耽误你的时间。你得为赶考做准备了,不能再把时间用在这地方。不过我可以先把故事提炼出来,往后咱们有空再慢慢弄。”
方戍觉得这样也行。就如夫郎想着在县里买房留退路一般,他考上举人也是留个退路。万一哪天买卖做不成,他还可以去弄个官当当,总还是要想法保护好家人。
小两口烤了六个烧饼,进屋之后看那四人玩儿得热火朝天,便又跟着玩了两把。后来吃的东西也消化差不多了,这才各回各屋睡下。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换了新装,人人都是副新面貌。而在乡下,基本就是玩儿和吃两项活动。
今天吃那家,后天吃这家,流动着摆饭桌。
一共五家,就连李正和胡波都弄了几桌招待大伙来一起吃饭。
胡波经历了不少磨难,心思变得更坚定,也比以前要明理了许多。这样跟性子偏柔软的李正在一起,正好也是个互补。有时李正不大敢拿主意的,胡波都会帮着一起做决定,俩人熟起来,便如亲兄弟,刚好能一起照应。
日子一晃,来到了十五。家家户户炸圆宵。于庆隆还跟方吴氏弄出了黑芝麻馅跟梨膏馅。梨膏是莫大夫教的,于庆隆在莫大夫的药方里看过。只不过他在制做的时候减了几味药材,所以吃起来还是以梨香味为主。
圆宵是炸制品,吃了多少会有些上火。过年大鱼大肉,来点梨膏馅的又能去去火,又能换换口味,大伙都喜欢得很。
方吴氏一看喜欢吃的人多,干脆又趁着有空多弄了一批冻上。
这天,方丁满早上吃了几个炸圆宵,喝了碗小米粥,接着便换了衣服还背个包袱。
“父亲您这是要出门吗?”于庆隆问道。
“对,要去镇上看看。年年这时候都有来卖牲口的大集。这不是你和秋哥儿今年都要生,再说你阿爹家里有头牛,干活也方便,他们便也想着买。我们打量着一起去集上看看。”
于庆隆没听他阿爹家里提过要买牛的事,可这倒的确是个好想法。他问道:“牛得多少钱一头?”
方丁满说:“产奶的牛得十二三两吧,揣崽的牛十七八两,耕牛约摸十两银子左右就能买头不错的。”
那买起来倒确实没啥问题。于庆隆又问:“那咱家买啥样的?”
方丁满也纠结呢:“儿夫郎你觉着买啥样的合适?我是昨儿个听你武叔说才知道这集今儿来。可我跟你娘琢磨半宿也没想好。你跟戍儿你们经常往来镇上,有头骡子是不是也方便些?要不再买头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