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郎(72)
方戍往另一头挪挪。
于庆隆追上去,摇摇方戍胳膊:“夫君,你看看我看看我,我跟你商量事呢。”
天爷啊!这他哪里顶得住!
方戍说:“可、可你总要有些成书,我才好看看到底能不能拿去卖。”
写故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他这夫郎学了几月字便有如此大胆的想法,他哪里能随便应。
方戍道:“你先写些来,我看过之后若是觉得有趣,我再帮你想法子。”
于庆隆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方戍说:“大丈夫一言九鼎,自不会反悔。不过隆哥儿往后可要多叫我几声‘夫君’。”
就这?动动嘴皮子而已这有啥难!
于庆隆爽快应道:“好嘞夫君!”
面子哪有过好日子重要!学医的事他坚决不会放弃,这是个长远规划。这可是一项任何情况下都有用的生存技能。但它短期内看不到效益。
但是写故事这个不一样。他完全可以试试。最重要的是,这在家就能写,不像做买卖还要天天出去守着摊子!
而且他身边还有个天生拥有那么多“故事”的人!
于庆隆感觉这事儿他能干,于是赶紧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完。他把席子拿出去敲打敲打,晒晒,再把新被子枕头抱过来。
这屋子比厢房的屋子大了不少,他可以更好地利用。
方戍也更喜欢这间屋子,看他这么高兴,兴冲冲地帮着一起搞。
两人忙活一上午,方戍问于庆隆中午吃啥。于庆隆想了想,他其实会做的也挺有限的,但也能做点。便干脆去烧上火,弄了一些菜饼。
这很简单,就是把青菜切碎再加上面粉和鸡蛋,调料,然后用油煎熟就可以。外酥里嫩,又有营养。
这是以往他奶奶常给他做的早餐。但在这里就属于用料有点奢侈,所以他来了以后还没吃过。
方戍也没这样吃过,咬一口顿时呆住,好、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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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方戍:天爷呀,我夫郎又会做美食,长得又好看,还会跟我撒娇嘞[求你了]
庆隆:那你还在这里求什么[问号]
方戍:求求天爷,往后一百辈子都让你给我做夫郎[哈哈大笑]
庆隆:我不要[捂脸笑哭]
方戍:为啥呀[爆哭]
庆隆:二哈禁止给人当一百辈子夫君[化了]
方戍:那我下一世要做泰迪[抱抱]
庆隆:……求姨姨们评论和营养液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笑哭]
第39章
弄了一大碗的糊糊, 煎出来的饼不少。于庆隆以为会剩下一些吃不完,没想到方戍都给吃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于庆隆道:“中午热, 我就只弄了这饼, 其实早上配些杂粮粥跟小酱菜一起吃, 肯定更香。我下回可以再做点粥一起尝尝。”
上一世奶奶还经常给他配一杯纯牛奶或者鲜豆浆, 再加点水果,那就是他最喜欢吃的早餐了。
方戍道:“明儿早上你再做一回,父亲和母亲肯定也喜欢。”
于庆隆道:“成, 明早的。这会儿太热, 咱们先歇会儿。对了方戍, 我还想学更多的字, 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书能借我看看?”
“咱们是两口子,说什么借呢?你想看只管拿便是。”
“可我没看到书啊。”
“怎么会?不就在外面的书架上?”
“你书房书架上那不都是树叶做的手工摆件吗?!”
“是书。”
方戍带于庆隆站到书架前, 把被树叶包裹住的书拿下来:“用树叶做了新花样的书面而已,你被骗过去了?”
于庆隆:“……”主要是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做。
拿树叶贴画的他见过,他自己还贴过不少呢。可是拿树叶当书皮, 把整个书面全粘住的他还真的是头一回见, 这想法实在是有些……奇特。
“这样不是挡得书名都看不到了?”于庆隆拿起一本, “能不能问问你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总不能每一片树叶也都有故事吧?”
“为何不能?坐下来我慢慢说与你听。”方戍坐到椅子上,将两本树叶书置桌面, “你瞧这叶子,每一片上面的脉络都不一样, 形态也不一样,这便说明它们在成长的时候遇到的故事也不一样。或许这片大些的叶子为这片小些的叶子遮挡过风雨。这片细些的叶子呢,许是有些害羞,所以躲在兄弟姐妹们的阴凉下成长, 它才没有长得很肥。还有这片,不平整,必是生过气的。”
“生气?”
“对。你瞧这下面有个虫咬过的小孔洞,必定是有虫经过把它咬生气了。”
于庆隆仔细一看,还真有小虫咬过的痕迹,便问另一片看起来最独特的叶子。这叶子是一半浅色一半深色,像化了半面妆,而且叶尖处还是卷起来的,像个小蜗牛。
“那这片呢?”
“这片,这片一定是努力追求过它的心上叶。”方戍说,“并且还失败了。”
“怎么讲?”
“它原本该是浅色,但它的心上叶喜欢深色。它为了追求它的心上叶,努力将自己晒出了深色,只不过晒得不好,只晒了一半。”
“那你为啥说它失败了?”
“自然是因为晒得不好,没追求成。它因失败而感到难过,故而收卷起来。像我这般追求成功了的,那都是很舒展的。”
于庆隆:“……”
所以你在这说了半天就是想说自己追求成功了是吧?你这小心思还挺多。
于庆隆把书拿起来翻翻,又回头瞅瞅书架上面:“一共就这些?”
这加一起看样子都不足十本,怎么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方戍说:“还有许多,没在这里。有些在父亲那边的书房,还有些在那边那两个箱子里。”
书房地上还有两口大木箱,方戍指的便是这两个箱子。于庆隆过去打开一看,还真的全都是书。看样子五六百本是有的。这些书都比较新,主人似乎并没有怎么翻开过,于庆隆便问:“都是些待学的?”
方戍说:“都是些学完的。”
于庆隆从近手处拿起一本,却是《孟子》。
他翻了两页,发现这书并非是印的,而是手抄本。字不大,却书写极为工整,几如印刷。上头有些看过之后做的批注,龙飞凤舞。
当中有一段,于庆隆看了三遍。
孟子曰:“天下之言性也,则故而已矣,故者以利为本。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如智者若禹之行水也,则无恶于智矣。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也,如智者亦行其所无事,则智亦大矣。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苟求其故,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
旁边写着:奈何智者为其凿者多,若禹之行水者少。天高星远,以利为本,何日致焉?
……
于庆隆执着书本看坐在椅子上摆弄树叶的人。
他好像又看到了另一个不同的方守城。
孟子说普天之下谈论人性不过是指行为本源,而本源既是循其自然。我们之所以不喜聪明的人是因为他们穿凿附会。如果聪明的人能像大禹疏水那样就不会被人讨厌。如果聪明人懂得这一点,循其自然行事,便会更加聪明,千年后的冬至亦可坐而推知。
可惜大禹那样的人很少……
这是方戍在哪里得出的结论?
于庆隆不禁想到他和方戍定了亲之后才听来的一些传闻。方戍十五岁便是秀才。次年便有一次乡试。三年后又有一次。可他两次都是受伤误了考,这才错过中举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