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郎(228)
周简儿跟白晚秋对视一眼,周月华这时说:“是不是看孩子太累了?你要是看不过来,白天把杨杨和小石头送过来,阿爹帮你看着。”
他已经听亲家说了,孩子们找阿爹,看不着就时常哭闹。这么大的时候正是开始认人的时候,总带着的人可不就看得紧么。
于庆隆却说:“没事阿爹。他俩还算省心。”
白晚秋这时笑说:“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想守城想的。”
大嫂“噗嗤”一乐:“我看也是。”
于庆隆没反驳。他确实很想方戍。方戍太有趣了,也太呵护他了。在身边时时常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也不那么无聊,还是有能跟他对频的人。可现在他都多久没见着这人了?
周月华问:“守城说没说还有多久能回来?我听寒哥儿说,一个多月能回来,可这都有两个多月了吧?”
于庆隆说:“嗯,应该快回了吧。”
自打最后一封信被他看到,又过去五天,就算是爬也该爬回家了。
于庆隆想着,万一真要是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大不了再想办法。
他少有的情绪不佳,带着两个小的回去了。谁知还没进门,就感觉地在轻微震动。于庆隆顿时转身,问外面的守兵:“是不是有车马声?”
守兵仔细听了一番,确定道:“是的方夫郎,往咱们这个方向来的。”
没多久于庆隆就看到往他们下溪村来的路上有一辆马车,还有一队骑兵。
这些人于庆隆见过,是洪桓的守卫。
可这个时间,这是从哪来的?!
太阳还没落山,这个季节,这个时间,于庆隆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然后他就看到马车里有人朝窗外探头,不是方戍又是谁?!
“隆儿!”方戍还没下车便喊,手都快挥出残影来。
“我还以为你丢半路上了呢!”于庆隆看到方戍蹦下车,走下去看这人,居然又瘦了不少,“都不用你看孩子了怎么又瘦这么多?”
“快别提了。这几日紧赶慢赶,他是一天都不肯休。”洪桓在一旁哭笑不得道,“马换了好几回。”
“没办法,我实在是太想家了。”方戍说,“所以就厚着脸皮请立威快些往回赶。”
“是想家还是想什么人呀。”元思寒打趣完,望着洪桓浅笑着叫了一声:“桓哥。”
“走,进去说吧。”洪桓道,“我现在是又累又困。”
于庆隆也想进去好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行人进了院,方戍跟洪桓去洗漱之后换了身衣服。期间于庆隆一直没放下孩子,也没多问。
方戍换完衣服小心抱过于庆隆怀里的小石头放到炕上,又把杨杨也弄下来放到炕上。然后他一把抱住于庆隆,在于庆隆颈间深深嗅了嗅,喟叹一声道:“隆儿,可把我想坏了,我终于回来了。”
于庆隆看他也不太像很犯愁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方戍拉着他坐到怀里,郁闷道:“一言难尽。为夫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什么事这么严重?你不是说你考中了解元?这不是天大的好事?”
“原本是,可现在我却要去淮通县任职。我原是打算等杨杨和小石头再大些,参加四年后的会试再考虑为官之事,这样也不至叫你一人太累。可谁曾想荣亲王得知了咱们去岁在淮通县济灾的事,向圣上禀明了咱们的情况,圣上竟下旨让我来担任淮通县知县一职,还特许明年在任期间参加会试,现官避考避亲都不必管了。”
“……那马知县去哪?”
“据闻是进京,任兵部主事。”
“所以你在信里心情不展是这个原因?”
“不然呢?”
“这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坏事吧?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
“可淮通县是个大县,人口众多,又沿海,做了这的知县不知有多少事要忙。你可知圣上为何下这般旨意,正是因为年年在海防线上要花许多银两防海寇,所以做这知县,一年下来我要绞尽脑汁多弄税。马知县在时县城里的库银支出一多半都是用在沿海一带的军饷上。去年闹灾找了咱们去,就是因为他拿出了这笔银子没钱赈灾。”
他原也不排斥当官一事了,自从洪夫人派人到他家闹了那么一通之后他便明白了,想要更好地保护好家里人手上有些权柄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淮通县的知县,那可一点也不好当。
于庆隆看方戍没精打采的样:“那怎么办?也不能推了。”
方戍说:“圣上下令我最迟十月中旬便要去任职。以后每天都要去府衙,我都不能陪杨杨和小石头了,也不能再时时与你在一起。”
于庆隆说:“别搞这出,弄得像出了什么坏事一样。你办完了公务不还是可以回家么,我和孩子又不会跑。顶多就是会比以往要忙一些,你看书的那些时间得用来看公文了。”
方戍一听这个就头大:“在县城里想随时出去捡捡石头都不成了。”
“你可以去海边捡贝壳。”于庆隆说,“还能玩儿沙子。”
“这倒是哦。”
“你还可以在海边捉螃蟹,挖蛤蜊,捡海菜。”
“听起来不错。”
“所以别不开心了,方大人。”
方戍听得眉目舒展,把人搂得更紧了些:“可这样一来你就要与我去县城里住。到时父亲母亲许是也会去。但离着岳父和岳爹他们终究是远了。”
于庆隆说:“左不过一日车程,也没到来一趟多不方便的程度。天好时我便回来住几日,反正咱们在这边也有宅子。说起来前几日我在淮通县买了一处宅子,花了八百两银子。原想等你回来再说,可那户主卖得急,那宅子我又很中意,便先买下了。没想着你要去淮通做知县,那这宅子是不是用不上了?知县给安排住处么?”
“按大焱国的规矩,地方官要正五品以上才安排住处。正五品以下则会从国库里月月拨一笔银子做补贴。”
“那也好,咱们去了正好住到那。”也省过上任后再买,让人以为他家的钱来路不明。
“看来这是天意。”方戍道,“罢了罢了,便就去做这个父母官。”
“那你去跟父亲母亲说一声,他们好像回来了,这听了定然高兴。”
老两口早上下田去了,他刚好像听到他们进屋后的说话声。
如今儿子做官了,还是一个大县的主官,哪个当父母的听了能不高兴?
方戍说:“那我先去与二老说一声,一会儿就来。”
于庆隆点点头,方戍依依不舍地吻了他片刻才走。
这厢方丁满跟方吴氏已经知道儿子中举,还是解元,心里高兴好几天,觉着这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不可能再有比这更好的事。
所以乍一听说儿子要去县里做知县,老两口都有点懵。方丁满道:“戍儿你胡说啥呢?”
方戍说:“这事儿子哪能胡说呢?是真的。这月中旬儿子就要搬到县里了。”
方吴氏道:“那可是知县呀。”
方戍说:“正是。您现在是知县的娘了。”
他回来的时候是带着任命文书回来的,现在就是准知县。
方丁满跟方吴氏对视一眼,总觉得像做梦。半晌后,老两口互掐一把,哎哟,疼!方丁满说:“戍儿你当真要当官了?!”
方戍说:“已经当上了,不过要收拾收拾再过去,月中便正式赴任。”
方吴氏当下从炕上蹦下来:“我的天爷啊!我儿做了知县!那、那我明儿不得叫全村子的人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