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郎(122)
“咱家地方还不有的是啊?这算点啥事,你放心。可这粗布跟麻绳咱们手里没那么多啊。”
“明儿我跟守城还得去趟镇上,买回来就有了。”
方吴氏便痛快应下来。
夜里,方戍想叫于庆隆早些休息,可于庆隆都没。白天赶了一天的路,他却还是在洗完澡之后坐下来提起笔。
“反正也要等头发干一干才好睡,先写写再说。”
“那我便陪你。”方戍打开书本,很快也认真看起来。以往他都是翻开书,手放在上面眼睛却是看于庆隆。可这回他不这样了。他怕再偷看他夫郎,往后他就得给他夫郎当小白脸,那还不丢死个人?!
没有飞身上马的本事,那不能连养夫郎的本事也没了吧!
“夫君,‘挑衅’的‘衅’字咋写?”
“乖,你先写个同音字,为夫晚些一起教你。”
“???”
于庆隆探头一看,方戍正在奋笔疾书,一边翻着书,一边写什么,他也看不清。方戍写字急的时候写的草书杀了他也认不出来,那叫一个狂野奔放,完全不像放戍平时的样子。
干啥呢这是?打鸡血了?
于庆隆瞅着这家伙是真进了心流状态,便不再打扰。一直写到头发干差不多了,他也写够了两章。
方戍还在学。他道:“夫君,别太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方戍说:“隆哥儿你先睡,我晚些。”
于庆隆是真困了,眼睛都要睁不开。但他发现方戍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便也不再劝,而是过去从身后搂着方戍,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不陪你了,给你提个神。”
方戍一把抓住于庆隆,搁下笔将他抱坐在腿上:“隆哥儿,咱们要攒多少银子你才肯跟我生小娃娃?”
于庆隆说:“怎么着也得五百两吧。还得准备给你赶考的钱呢。”
五百两!
方戍顿时有些泄气:“那我何时才能将你完完整整变成我的人啊。”
于庆隆笑道:“就那么想要我?”
方戍抱着于庆隆,在其怀里蹭蹭:“想得我夜里浑身疼。要不你当我为啥总是待你写好之后先让你睡。润色倒确实是紧要事,可我白日也能做。最主要的是我不敢同你一时睡了。我怕我管不住自个儿,再惹你厌烦。”
于庆隆听得心软,差点就应了。可想想十月怀胎,立马精神了。他道:“眼下确实不行。咱们等忙过这一阵的吧?再说了,我若是现下就有了,那明年我刚生完孩子你就要出去赶考,我可就不可能跟你一同去了。”
方戍想想是这么回事,两臂不自觉收得更紧。
他实在是不想与他的夫郎分开,只是想想都觉得难过得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像他的隆哥儿一般懂他的心,所以他时常觉得寂寞,唯有那些可爱的石头跟木玩才能解他些许烦闷。
但是他的夫郎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两个心意相通之人一起相处的快乐。
漫天卷云和花海,都不及他们在一起半分。
翌日,是于庆隆先醒的。醒来他便发现自己的身上擦得干干净净,而书房里的那些稿子也润色好了,放得端正整齐。
无论方戍自己学的时候多么潦草,润色他的文字时总是很工整严谨,一丝一毫不会乱,认真得便如对待他本人一般。
于庆隆回到屋来,想了想还是决定让方戍多睡一会儿。
他出去时,见到方吴氏也刚出来,看到他似乎愣了一下。
于庆隆心想:昨晚好像没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吧?
方吴氏心想:怎么又是儿夫郎先出来,这儿子真是太不中用了!
得找个时间给儿子补补才行。
“娘早。”于庆隆道,“我帮您烧火吧,咱早上吃什么?”
“早上弄些小葱蛋花汤。昨儿个包的包子还有呢,就着一起吃就成了。你忙你的去,做个汤快,娘自个儿弄就行。”
“那我去把衣服洗了晾上。”于庆隆说完瞧见大嫂一人出来,“嫂子早,我大哥呢?”
“今儿天好,他一早去捡柴去了。”
“这孩子,伤还没好呢捡啥柴啊。”方吴氏说,“下回你可别叫他去干活。那背回来不得用肩呢?才要好些。隆哥儿你回也多劝劝你大哥。”
“知道了娘。”于庆隆说,“嫂子你把你跟我大哥要洗的衣服拿给我吧,我一起洗了。”
“我洗就成。”
“你大着肚子不方便,我帮你们洗。”
周简儿想想,便把里衣留下自个儿洗,两件外衣给了于庆隆。
于庆隆把家里人的衣服拿来,再上演一场布料绝杀的把戏,之后晾好了。然后便提着水桶出门。
他在门口分析了一下才敢迈步,去了井边。
他看到他阿爹也在,心里便觉着有点高兴。这跟在一个家里住着还不大一样,它更像是一种亲人间的小别重逢。
“原还想着一会儿也给你们挑去两桶呢。”于庆隆笑说,“您倒来得比我还早。”
“要不也睡不着了。”周月华说,“正哥儿起得早,起来就做好了吃的,你父亲便干脆带着饼跟你大哥一块儿去砍柴去了,我就过来挑挑水。你昨儿个回的?”
“嗯,夜里了,就没去看您。等吃过晌午饭,您跟正哥儿带孩子过我那边去吧,有事跟您说。”
“成。”周月华说完见儿子提了桶,把他水挑上来,便等了一会儿,跟儿子一起回去。
路上有人问于庆隆:“方戍家的,你这可好了,嫁到邻村了还能天天见着你父亲和你阿爹,这不要叫其他夫郎羡慕坏喽。”
于庆隆听着对方只是闲聊,并无恶意,笑说:“是啊王伯,亲家也是亲戚,互相帮衬不是顶好个事嘛,人多力量大。”
偏有人不识趣,说:“我看是有贼心还有贼胆吧?还当是什么好人呢,成天介往个寡夫郎家里跑,敢情是想占人家的房子住。”
于庆隆不看那张坏脸都知道是严二毛,回道:“怎么叫占了人家的房子?我阿爹是付了租金给正哥儿的。他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好侍弄地,有了这笔租金总是比没有好过些。我和正哥儿是朋友,说到底我们也是互相帮衬,总比有些人光惦记房子和地,不管亲人死活要好。成天说人坏话,也不知安点什么心,还有脸说别人。”
严二毛“哼”一声:“说是给了租金,谁看见了?”
于庆隆说:“谁看见不看见也跟你没半文钱关系。正哥儿和盼哥儿住的是严四盖的房子。正哥儿是他夫郎,盼哥儿是他儿子,人家愿意咋用这房子自己说了算,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盼哥儿是个哥儿!他就算姓严将来也要嫁出去,那房子姓严!我就姓严!你说我是外人?到底谁是外人!”
“所以我说,你就是惦记那房子。还说什么盼哥儿不是严四的孩子,你不就是想撵走他们爷俩自己霸占了那房子吗?我跟你说你想都别想!谁也不是吓大的!”
于庆隆挽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一副你敢再说我就敢揍你的模样。
严二毛吓得倒退两步,无语:“你是个哥儿吗你?!”
于庆隆:“废话!”
说完挑起水来便离开了。那气势,想要去打仗!
周月华原还担心得很,现在是彻底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