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郎(101)
于庆隆赶紧接过来打开瞅瞅,但有些他看不懂。这写得太潦草,一看就是匆忙写下的。
“离东有匪患,有人举荐郭大人,郭大人便被派去前线镇压去了。”方戍看完说,“纪师爷跟着一道去的,多半不会再回来。新来的这位曹镇守他们也不熟,但叫我们轻易不要惹了这人。”
“那看来是不熟但也有所耳闻。”于庆隆皱眉道,“他们走得可真是时候。”
纪时雨这家伙也够鸡贼的,他要是不守约那就别想看到这封信了是吧?
严西宽道:“这下可要麻烦了。刚出了吴家的事,如今这镇守突然换了个人,那吴杨氏还不得赶紧想办法把吴显捞出来?那还指不定如何编排咱们。”
马亲随说:“也未必吧?那吴显毕竟是郭大人下令送进去的,再加上郭大人此次算是升迁,兴许立了战功还能再升,曹大人现在把吴显放出来,那不是折了郭大人脸面?小于阿兄你怎么看?”
于庆隆道:“曹大人应当不会很快放人。可若是吴家给的好处够多,吴显哪怕是在牢里也必定过得不错。再者,也要看曹大人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若是有比郭大人和马知县更厉害的人物,那他便不需要有多少顾忌了。”
严西宽不无惊讶道:“小于阿兄你怎的懂得这般多?”
于庆隆噎了一下:“看……都是看话本子看来的。”
总之依现在的情况看,后者的可能性或许还不小。
一来就这么大的阵仗,要么靠山硬,要么脑子不好。当然也可能是靠山又硬脑子又不好。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要不要去县城。
马上就是马定马知县的大寿。如果他们想搭上这条船,这就是最好的一次机会,因为郭崖跟纪时雨的余热还在。
方戍也在想这个问题。吴家是个隐患。若是就这么放任不理,说不得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若是真的想搭上马知县,那又谈何容易?能不能成功尚且不说,即便成功了,往后呢?搭上这条线,想再清清白白地做个普通良民怕是不可能。那与他们跟纪师爷相交又有所不同。
郭大人当初叫人把严西宽捉了,他家隆哥儿是为了救人才会私下与纪师爷见面。可他们若是主动去找马知县,那便是有意去讨好,这是两回事。
马亲随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于庆隆看看方戍:“夫君你觉得呢?”
方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尚且不知这位曹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贸然行事只怕惹来更大的麻烦。不过西宽你跟亲随在镇上我总归不大放心。要不一同去我家里住上一段时日。刚好有些东西想让你们帮着掌掌眼。隆哥儿你觉着呢?”
于庆隆想到自己写的小说,欣然道:“我自是欢迎的。”
严西宽和马亲随想想,若是再出之前的事确实大伙都麻烦。再说方戍让他们掌眼的东西,那必是什么文章啊!好奇!
一行四人便回了下溪村。于庆隆来时原还想着去见见二哥,但为了不惹人眼,还是选择不去了。
四人回到下溪村之后,马亲随跟严西宽便在方家的厢房住了下来。晚饭后,方戍将于庆隆写的故事拿给二人看。
二人开始肯定这是方戍写的,因为一看笔调和字迹便知,出自方戍之手。但越看越觉着震惊,哪里不太对劲。好么这居然是讲汉子和哥儿的故事?
成了亲的汉子变化这般大的吗?!
严西宽张张嘴:“守城,这、这当真是你写的?”
不是这文章不好,实在是,它不像是方戍会写出来的东西啊!
方戍说:“先别管是谁写的,你们只管说好看不好看。”
严、马二人异口同声道:“好看!”
严西宽问:“可还有后续?”
他可是在牢房里都想着看书的人。他尤其喜欢这些故事,只是平日里压根儿没钱买这类的书看,这也是他当初特别喜欢在德馨书舍抄书赚钱的原因。在书舍可以免费看。
马亲随还在那翻,翻了第二遍了,特别想知道那男主人公顾淮恩与要几时才能知道莫兰舟其实是个哥儿。
现在这两人已经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顾淮恩必须把莫兰舟教会才行,可莫兰舟是个不那么聪明的哥儿。但他很善良,并非原本那个纨绔子弟啊!
严西宽也想知道,那莫兰舟又会怎样帮助顾淮恩脱离困境。两人要如何帮着对方变得越来越好呢?仙人殊途,最后真能在一起吗?
这故事实在是太勾人了!
于庆隆从这俩人的表情里就能看出来,他们不是恭维方戍,是真的觉得好看。这样他就放心了。
果然,不管哪个时代,人类的核心本性它是不会变的,都会想要打破困境,追求圆满。
“依你们二人看,这故事若是放到书舍去卖,可会有人买?”于庆隆问道,“或者可会有人愿意花钱租来看?”
“那要看卖得多贵,租金多少了。若是价格公道,我敢打保,必会有人看的。”严西宽说,“先前我在德馨书舍抄书赚钱,那里的话本子我可都看了个遍,这本绝对可称新奇有趣,便是放在最好卖的那些话本子里也丝毫不逊色。”
“所以到底是谁写的?”马亲随道,“可还有后续?”
“对啊守城,咱们可是铁打的兄弟,你可不能私藏着不给我们看。”
“若是有我自然会给你们看,现下这不是没写完么。”方戍道,“我也天天等着呢。”
“啊?那这究竟是谁写的?字迹分明是你的字迹啊。”
“是隆哥儿写的。我帮着润色润色,顺便写下一份新的。这样待往后去书舍卖时也好卖。”
因为于庆隆写的时候多少需要做一些修改,上头有些乱。他润色的同时再写上一份工整也方便看。
马亲随和严西宽不敢置信地望向于庆隆。
这、这真是一个乡下哥儿能想出来的东西?!
严西宽说:“小于阿兄你这懂得也忒多了吧?”
于庆隆道:“西宽兄弟谬赞了。我习了字平时也就是记记医理医案和药方。行医倒也有钱赚,却不是一两日便可成。写话本子不一样,万一要是能赚些钱,不也挺好?再说我也就是把想到的写写,主要还是守城帮我润色的功劳。”
“隆哥儿过谦了,写得确实好看。”方戍道,“我只是稍稍加以润色而已。”
“我就是想着能卖出去赚些钱也好。”于庆隆道,“听说去省城赶考,花费极多。”
“那是相当多。”严西宽说,“我和亲随平日省吃检用就是担心明年赶考盘缠不够。只是咱们镇上的书舍不行,怕是没几个人会花钱来看话本子。若是能拿到县城去,那可就不一样了。”
“可是县城好远。”于庆隆说这话的时候眼巴巴瞧着方戍。
方戍:“……”
这事怎么说呢?他夫郎平日里乍一看去是有些冷清的性子,眼里没有多少温柔。而也正因如此,许多人看过也想不到这是个哥儿。
即便是他,平时看到的夫郎也都是冷静得很的。所以突然这么求怜爱的模样看他,他就……
这还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他的隆哥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