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郎(168)
“这倒是个好主意。这事可以先问问曹大人。不过要注意一定要找家中有人的。这一个个吃饱了有力气,又拿着斧头,若是出了意外可就麻烦了。”
“好,若是曹大人同意,我叫他们查问明白再办。”
“还有个事,夫君,我在想咱们要不要在县城买个宅子。今年行市一般,房子价格不高。咱们往后不论是做买卖还是卖话本,总要来往于此,一直住在酒楼吃倒是方便,可这里总归是吵了些。”
这时伙计送了吃食进来,于庆隆接过来关好门,跟方戍对坐下来继续道:“再者在这里,许多东西也不便买,不好放。”
方戍也想过这事,问道:“咱们手里目下有多少银子?”
“算上家里的差不多五百五十两吧。”
“这么多了?”
“咱们除了给家里买些东西,也没花什么钱。基本上每回送话本拿回来的钱大都攒起来了。我问过,这县城里占地一亩半的三进宅子三百两左右便可以买下。买下之后咱找个合适的人打理,平时过来住着也方便。”
“成,那咱们就先请郭老板帮忙打听打听或者找牙人问问。若是有适合的就买着。你夜里休息不好,我原也有这打算,倒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攒了这么多。”方戍说,“我夫郎也太会过家了吧?”
“那是,也不看是谁夫郎。”
于庆隆说笑着看了看折腾几天便瘦了不少的人,连手都冻干裂了。他赶紧去床上把上午才做好的一样东西拿出来给方戍看:“夫君,瞧瞧这个是啥?”
方戍放慢咀嚼速度仔细瞧瞧:“这是……手笼?”
于庆隆说:“差不多吧。就是给手保暖用的,你一会儿吃过饭戴上试试。”
方戍哪还等吃完,放下筷子便试着把手伸进去。这一伸可不得了,一股柔软暖和的感觉顿时通过指尖传上来了。
最神奇的是,这东西不但是分指的,而且除拇指外上面四个手指是半露出来的,但上面却有个手指帽。
“这是?”
“加了棉的,平时不做精细的事还好,做精细的事带着这指帽就不方便了,这时可以把它翻过来,后面有个木扣看到了吗?把这小绳环扣到木扣上,手指便露出来了。可喜欢?”
“喜欢,太喜欢了。”方戍觉得这比什么都让他心里温暖,他像是得了新玩具,宝贝得不得了,把小指帽戴上又摘下好几回,越看越觉得这东西又有趣又实用,“隆哥儿,那我下午戴着它出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本就是做出来给你戴的。我手艺不咋好,做得慢了些,你手都冻红了。”
方戍忍不住抱住于庆隆,却发现于庆隆的肚子似乎微微股起来了。明明还不到三个月,却能很清楚地看出衣服显紧了些。
他一时分辨不出这是显怀了还是胖了,摸了摸,不禁自责道:“光顾着忙活外面,都忘了给你添新衣裳了。这衣服再过些日子便会小了,得再做两身大点的。”
于庆隆说:“不用。我估摸着娘和阿爹八成给我做了新的了。就是不知道西宽兄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两人拿着他的图回去已经第九日了,按理说应该能带回第一批小烤铛了,可还是不见人。
要不是栖霞镇那边天天有传来消息给牛权,而且这两人来去都是跟官兵一起,他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被半路劫了。
正想着呢,有个小伙计便上来说:“方公子,于公子,我们东家请二位下楼。严公子跟马公子回来了,带回来一堆东西。”
于庆隆跟方戍闻言起身,于庆隆道:“我先去看看,你好好吃饭吃完再下来。”
方戍确实快饿坏了,便没拒绝,嘱咐于庆隆下楼时小心些便开始狼吞虎咽。
于庆隆下楼,来到福悦酒楼后院,一看地上一堆小烤铛,他要的三种都有,兔头和猫头的各十个,剩下的普通的是一百个。每个都带着木把,长度大约是一尺出头。
“小于阿兄,你看这些可合你要求?”严西宽待郭恒安只留下了几个熟人,便问道。
“对,就是这些。这个蛋堡锅也很好。”于庆隆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要不早回来了,就这范子太难做,等了四五日才开始做上,长捷一家子都没怎么睡,还找了些帮手才弄完。”
“都能用。郭老板,明儿起这些东西便可跟福善饼一起卖。买饼买得多的可赠一个普通的。这叫小烤铛。可以把蛋挞放里,两头合上之后就能烤了,也不至于烤黑。”
一般人家里都是有炉子有灶,却没有适合烤蛋挞的东西。这玩意儿一个也只不过几十文,常吃得起蛋挞的人家买一个用很方便。
郭恒安问:“卖多少钱呢?”
于庆隆说:“普通的卖六十文一个吧。兔头猫头的,一百五十文。不过叫人卖的时候告诉买主,过些日子还有能一次烤两个烤三个的,若是需要那般的可再等等。”
郭恒安觉着这个主意非常好,便吩咐下去了。后面陆陆续续就有人来取蛋挞时取走这东西,一般一次拿五个,普通的三个,兔头一个,猫头一个。
接着马亲随跟严西宽便随于庆隆一起回了楼上。
两人一人背着个大书包,超大型的。
于庆隆可从来没让家人弄过这么大的,问二人:“这谁的主意?”
马亲随说:“听说是吴婶的主意。她和周叔给你做了新衣裳,说是月份再大些穿。可棉衣占地方,他们还有些旁的东西也想带给你,便做了两个大包。不过我和亲随厚着脸皮要来了,往后归我们。”
严西宽说:“亲随脸皮厚,我跟着他占便宜了。他那包里是衣服,我这是那位小秦公子的包,还有些笔筒。我们这一路上还看到不少返乡的乡民呢,大伙都觉着日子有盼头了。这半个多月你们可着实在这做了天大的功德。”
方戍道:“你们的功劳也不小。”
马亲随问:“马大人就没说要褒奖你们一番吗?你们就这么忙活,一文钱都不得,总得有个说法啊。”
方戍道:“原也不是奔着褒奖来的,我和隆哥儿现下只想着这里赶紧稳定下来,城里的人也能平平安安回到他们老家。这样我和隆哥也就知足了。”
马亲随和严西宽都有些为朋友不值。他们也知道救济百姓是对的,可是这二人搭上这么多的时间忙里忙外,一个瘦了许多,一个明明怀着身孕还休息不好,上头居然也没什么表示。
不过想想,看到那些返乡的灾民脸上居然还有笑容,或许这就是最重要的了吧。
于庆隆问:“我家里两边的长辈和兄姐们可都还好?”
严西宽说:“好着呢。于叔他们还没搬家,说要等你们回去再搬。那新房就只有庆业兄两口子住着。小松儿我们也见着了,白白胖胖,庆家兄的伤也好利索了,大嫂让我们替她谢谢你想着孩子。”
马亲随笑说:“长捷也叫我们替他谢谢你们。咱这北方冬季没人农忙,打铁的生意便冷清,往年他们这时候都没多少活了。今年托你们的福,这冬天他一家可闲不住了,比夏日里都忙。”
方戍道:“你俩也别想得闲了。去了这许多日可够你们抄的。”
马亲随和严西宽可不怕抄。他们现在就指着这个攒钱呢。二人拿过新稿大致看看便回他们自己的房间去了。
差了这九日,可得赶赶工。
下午方戍还得去见牛权问一问组队砍柴的事,抱了会儿于庆隆便带着他的新手套离开。而于庆隆则把给小秦公子的包包好,里面还多放了一个包,还放了一个最新款的笔筒,一并交给一个机灵的伙计,嘱咐几句让送到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