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郎(79)
白晚秋在一群人中是最小的,刚嫁过来还是腼腆得很,闻言手都不知往哪摆了。
他没有于庆隆那样放得开。闻言脸红扑扑的,只管笑,却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倒是方戍突然想起来,他之前还真没怎么见过这位小阿兄,不禁多看了眼记住对方。以后这可都是他的亲人。
这时大哥跟大嫂去心着准备吃的,白晚秋也去帮忙。
周月华拉着于庆隆说话,于庆业便跟方戍聊起来,问问弟弟到了新家有没有什么不适应之类的。
然而有了先前那一个月的送柴经历,其实大家对方戍和方家人都已经了解许多了,再看弟弟回来时脸上高兴的样子,便知他过得必定差不到哪去,所以他们问些问题,更多是好奇。
周月华在大儿子屋里握着小儿子的手:“到新家可还吃得惯?”
“吃得惯。阿爹您放心,我没啥不适应。”
“那便好。看着方戍也是个靠得住的。那你们……”
“啊?”
“压箱底的东西,没瞧见?”
“哦,那个啊。”于庆隆瞬间有些不自在起来,“那个自是瞧见了。”
“那你……”
“哎,这个,阿爹,这事我和方戍我们有自己的打算。”于庆隆小声说,“您不用担心,我和方戍会看着办的。”
“可时间久了总不是个办法。”
“那便不让它太久了便是。总之您不用记挂这事,我和方戍心里有数呢。”
周月华还是觉着,两口子在一起总是要真正结合了才是正途。看小儿子进来时走路的模样他便知他十有八九还是个完身。可这事他也只能是问问,倒也不好再说太多,便改问道:“今儿能在家里坐多久?”
于庆隆说:“天黑前回去就成。婆婆说了,让我在这里坐久点,说您一准想我。”
周月华一听便笑说:“亲家心善。那村子里的人可都好相处?”
于庆隆说起方山家,还有那个在井口见过的寡哥儿,以及送他紫苏叶的梁大娘等等。
反正都是很好的人,家里离井也近,挑水都方便。
周月华听来便觉着心里又安稳些。
只有孩子们去过亲家家里,他却没瞧见,这心里便总觉惦记着,担心孩子到了新家多有不便。
这下好了。
周月华笑道:“你最近是越来越厉害的,阿爹倒不大担心。可我瞧着方戍比你老实,你可别欺负他。他家就他这么一个,亲家肯定是宝贝得紧,你若欺负他,怕亲家心里会不高兴。”
于庆隆说:“阿爹您放心,我对他挺好的,没欺负他。”
应该不算欺负吧,方戍觉着自己年纪更大些又是夫君,所以对也很是照顾,但这是主动的,不能算他欺负方戍。
周月华看到孩子是个轻松的模样,笑道:“这就好。还有个事,你一会儿去莫大夫家吗?”
于庆隆说:“去,正好也问师父点事。”
周月华便说:“那你走时阿爹再跟你细说。前几日办婚礼时,咱家接了些礼钱,阿爹还能给你匀出来些,你回去时带着。你今儿不是得把那些桦皮本子带走?阿爹给你与那些本子包在一处。”
当时是又嫁又娶,于庆隆便问:“阿爹,那礼钱是收了一份还是两份?”
“有些给了一份,有些给了两份。阿爹细算过,一共收了差不厘两贯钱。阿爹寻思着给你一贯。先头咱家加盖屋子啥的用了不少你的彩礼钱呢,你父亲也说,这钱得分你一份。”
“不用了。这些钱您都收着就行。这钱往后人家有事不也得再随回去么?我也不知道这次谁家给了多少,您到时候就从这里拿吧,不用给我。往后我再想办法赚钱,咱肯定会越过越好。”
“可是你能咋赚钱呢?”
“这我还没想好,总之我肯定会想办法就是了,您不用担心我。再说方戍待我也很好,我也没啥需要花钱的地方。”
周月华还有些犹豫,但想想钱只要好好收着,万一什么时候小儿子要用他也拿得出,便也就应下来。
他道:“那阿爹去给你们做吃的,你去找你哥他们说说话。你哥哥嫂嫂成天惦记你呢,就怕你到了新家里住不惯。”
于庆隆说知道了,笑着去了院子里。大哥二哥他们搬完东西,正拉着方戍一起聊天呢。方戍在跟人有共同语言时,还挺能说。他显然很喜欢木工活,便跟二哥问了许多问题,还问大哥之前摸鱼怎能摸那么多。
大哥说:“你下回再去许就也能摸很多了。”
方戍问:“为啥?”
于庆业说:“这还用问为啥?你上回摸鱼脑子里想的是河里的鱼,还是那个能走在岸上的‘于’啊?”
方戍顿时臊得很。
于庆隆赶紧过去替他解围:“那下回咱就再找个时间一起去摸呗,反正那么多。若是天凉的时候摸,没准还能晾些鱼干放到冬日里吃。”
哎他是不是可以做腊鱼!!!
这东西他在网上看过视频,感觉或许可以试一试。
大嫂这时道:“那得小鱼。大的一弄不好,不待干它就先臭了。”
于庆隆说:“那肯定是大小的事。咱看看到时候把鱼肉片了弄薄点晒试试。”
大嫂说:“这倒是个主意,那咱下回试试。”
于庆隆点点头,拉起方戍:“大哥二哥,嫂子,还有秋儿小阿兄,我跟方戍先去师父家看看,一会儿回来再跟你们聊。”
于庆家道:“是得去看看,快些过去吧。我正好喂咸蛋黄喝些水。”
方戍便又朝两位兄长作揖。
于庆业说:“去吧,一会儿等你来喝酒。”
方戍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说:“好。”
小两口一起去了莫大夫家。莫小宁一家三口又上山了,只有师父一个人在院子里扒拉药材呢。
于庆隆跟方戍进去打了招呼,正要说这几天的事,外头忽然来了一伙人,吵吵嚷嚷的,于庆隆一看,居然是那个王富贵!之前退了亲,这会儿带着他娶的那个邻居家的夫郎。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那个跟于庆隆吵过嘴的王富贵母亲。
只不知什么原因,王富贵拽着他夫郎要来莫大夫家,那夫郎却死活不肯。
可一个哥儿的力气哪能比得过汉子?又不是个个像于庆隆。那王家夫郎很快就被王富贵拽进了莫家院。
王富贵看到方戍跟于庆隆,傲慢得很。脖子本来就长,一仰头,显得更长了。他朝方戍道:“方秀才可真是大善人,人家不要的东西倒拿来当个宝娶回家。”
方戍说:“我命好嘛,先认识我夫郎的人都眼瞎,错把珍珠作了鱼目,还自觉聪明,那好事可不就落到我头上了?”
王富贵说:“什么珍珠,你瞧过这么大个的珍珠?”
方戍说:“自是瞧见过,我家隆哥儿便是。”
王富贵“嗤”一声。他母亲也道:“就他还珍珠呢,我看有人是把脑子读傻了吧。”
于庆隆道:“我夫君傻还考上秀才了,那怎么有些自觉比他聪明的没考上?是家里太穷考不起,还是长得太丑进不去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