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郎(135)
会打板印刷售卖这事是他之前没有考虑过的,因为刻板本身就比较麻烦,而且成本不低,如果卖得少那就会赔钱。但陆德馨居然肯出印刷版,那就说明这书确实让德馨书舍赚了 不少。
可到底是赚了多少,他却不知道。不知道他便没办法跟陆德馨最终定合理的交易价格。
方戍问:“那这一卷要不要先送到亲随和西宽手里让他们抄呢?”
于庆隆说:“要。不但要他们抄,这次时间多点,他们还可以多抄几份。咱们这两回去都看到有人在等,这些人肯定都是一有后续就会马上买去看或者租去看。咱们带过去的现成本多些,少东家也会收,这样我们也能多赚些银子,西宽兄跟亲随兄也能多得点。”
方戍为于庆隆捏捏肩:“有劳夫郎为我的窗友们筹算。都是为夫我没用,叫夫郎受累了。”
于庆隆笑着扭头:“你怎么可能没用?就我写的那些东西不润色根本放不进书舍里啊,夫君不要妄自菲薄。”
他经常大白话,把故事写出来就不管了。也多亏了方戍文笔好,还有耐心,在他的事上从不曾有一分马虎。
只是搭上他的时间又搭上方戍的,现在赚的钱就有些太少了。他的时间成本和方戍的时间成本可不同。
明年秋闱了,这可是进入倒计时的状态。而方戍每天都要花大约一到一个半时辰来为他润色文稿呢。
现在德馨书舍预卖印刷本一本要六百文钱,陆德馨能卖多少?不论卖多少,能想到印刷,必定不会少赚的,那不得给他家秀才夫君也多分点么!
于庆隆和方戍便连着十日没去县城,第五卷倒是写上了。
到得第十一日,陆德馨第若干次问陈掌柜:“人还没来么?你没去欣来客栈问一问?上回我听说他们进了城都住在那。”
陈掌柜都快要被问烦了,第若若干次回道:“少东家,我问过了,确实是没来。我都跟欣来客栈的伙计说了,要是来这么两个人,来咱们书舍传个信,我给他们跑腿钱。伙计没来,那就是没来啊。”
有钱谁还不想赚?
陈掌柜觉得头疼!
陆德馨也觉得头疼!
关键现在不止是赚钱的事,他自己也在等着看啊!他一直就很喜欢看话本子,每日里最享受的就是吃饱了边品点茶边看话本。可以往的那些他都看得腻味了,好不容易出了新花样的,这还供不上趟了!
“再等两天!实在不行明儿个你派个人去栖霞镇问问严西宽。他总该知道怎么回事吧?也好问问他们当地人知不知道这个未来居士。”
“可是说好的不是半个月左右么?再说这一来一回光车马费就得三百文。”
“半个月左右,那他要是过个十七八日再来,那我还不急死?三百文就三百文,卖本书就回来的钱你计较它干啥?”
陈掌柜一寻思也是。他也没想到这话本子卖得居然这么火,一说预定,已经有好几十人过来付了定金。
要知道这类书大多数人都是租着看的,因买着不便宜,又不是能学习的东西,所以他们也极少卖印刷本,只卖些穷学生抄的手抄本。印刷本刻板价格不低,那得卖到一定数量才能捞回本金,轻易不做。
这次他们做这个也多少是带了风险预期,没想到这《摘月记》一出预售消息,那么多人预定,还有不少人天天来打听。
陈掌柜一天被问许多次,耳朵都快被问出茧子来。
陆德馨也等得花儿都要谢了。他被催得头疼,自己也等得干着急。
可两天后还是不见人影!
陈掌柜于是派了个机灵的去了栖霞镇。镇子不大,倒是好打听两个秀才的住处,到当地的书院一问便有人知晓了。只是到了地方一瞧,那两个秀才不在家!
邻居说他们一日前出门了,却不知去了哪里。
严西宽跟马亲随来了县城,跟方戍及于庆隆一起。只不过他们这回没有住在欣来客栈。
于庆隆作主换了个地方,离印刷厂十分近。他们在这里过了一夜之后,于庆隆便去找了个印刷厂的小伙计。
这年头,在哪都是有钱好办事。而且于庆隆问的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不是官家的事,所以他只花了十文钱,就打听出这印刷厂印了多少本《摘月记》来。
足足!一百本!
一百本还不是三卷的总数,而是一卷一百本!
伙计道:“公子你也想做这<摘月记>的生意?我跟您偷偷说,要做可得赶紧。这话本子现在可火了。许多年轻的少爷小姐们都爱看,不看过这话本子,聚在一起连话都插不上。”
于庆隆:“……”
伙计以为他在犹豫,又说:“我听说最近也天天都有人到德馨书舍打听。就因为这套话本,题名书舍跟天涯书舍好多客人都跑到德馨书舍去了。”
“那小哥你可知这些书都要运到哪去?全都是德馨书舍定的吗?”
“那倒不是。我听我们掌柜的说,有一半以上印出来当天就运到省城里去了。”
“原来如此。”于庆隆又给了对方十文钱,“多谢小哥。”
“不谢。公子你该不会是题名书舍派来打听的吧?”
“不是。”
“那就好。总之这事要是有旁人问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于庆隆点点头:“我发誓,不会让人知道是你与我说了这些。”
小伙计笑着说:“那您慢走。”
说罢脚步轻快地回印刷厂去了。
一百本乘以三卷,那就是一百个一两五钱,就是整整一百五十两银子!
陆德馨真他娘够黑的。
二两银子打发他,自己赚一百多两?!
这还只算的售价,没按租金算呢。一般来说只要时日够长,租金收益只会比售卖收益更高。他还没算到了省城卖的又是多少。反正肯定不能是县城里的价格。
所以“奸商”一词就是这么来的。这淮通县全县二十一万人口,常住县城里的约有七万人,搞不好还不止印这一次呢!
他知道陆德馨会赚不少,但没想到居然赚这么多。
当晚,于庆隆就拉着几人搬到离题名书舍最近的客栈去了。这家稍有点贵,但于庆隆没在意,住下来之后也没急着往德馨书舍去。
他这次带了文具,也带了稿,但他不打算再主动上门了。
上午他去文房用品铺子里喝茶,下午他去题名书舍看书。
有趣的是,这两个地方的东家居然都认得他。
题名书舍的东家郭青山找了人想写《摘月记》那般的故事,可写出来之后总感觉差点啥,正愁呢,没想到于庆隆居然来了!
他赶紧叫伙计拿出好茶好点心招待,在于庆隆跟方戍对面坐下来,打探道:“于公子,听说<摘月记>是您写的?”
于庆隆说:“您误会了,不是我,是我一位友人。我只不过是代为跑个腿传个话而已。”
郭青山说:“原来如此。这<摘月记>最近着实火得很,却不知您这位贵友能不能也叫咱们题名书舍跟着喝口汤呢。您放心,只要这事情能成,好处自是少不了您的。”
于庆隆笑道:“多谢郭老板好意。只是这事我拿不了主意。我这回来是想瞧瞧这里有没有卖<鲁班经>的。”
郭青山说:“有有有,您要是需要,我送您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