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郎(75)
杨凤“呸”一声:“鬼才信你的话!怪不得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你婆婆就是个下作东西!再把你这样的迎进门来!”
方吴氏刚歇口气,闻言瞬间把鞋脱了上去照着杨凤猛抽,啪啪啪,她边抽边骂:“你个贱坯子给你生路你不要今天非找我不痛快是不是?”
杨凤边躲边道:“我说的是实话!吴夏兰你个野种!你娘就是个卖唱的,她不要脸,勾搭老爷子没成亲就怀了你!”
方吴氏拼了力气摁住杨凤骑在她身上打:“你还说!看我不打死你!”
杨凤也不是个善茬子,她用力拧了一把方吴氏的腰,把人推开,眼神几乎是凶恶的:“你当你家方戍为啥没去考试呢?那是因为人家说他姥姥是个不干净的东西,他娘也不干净!他这才与人打起来!他就被考官除了考试资格!”
方吴氏道:“不可能!秀才他都考了!”
杨凤说:“怎么不可能?他后来想拜的那位大儒知道他有你这样个娘,还有个那样不知羞耻的贱籍的姥姥也不肯收他!我呸!”
这一口唾沫在此刻像道惊雷,让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变得落针可闻。
几乎所有人都去看方戍,试图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只有方吴氏,她紧握着鞋子,像是冻在了原地。
方戍这时说:“娘,您别听她乱说,根本就没有的事。我确是伤了手才没能考完,但那是我摔伤的。”
杨凤道:“你敢发誓?你敢拿你父母的命指天发誓你刚刚说的是实话?”
方戍道:“做子女的怎能用父母的命来发誓?您别太过分了!”
方吴氏看起来像是冷了,忽然的哆嗦了一下。
于庆隆看着有些不对劲,便道:“方戍,你先扶娘回屋。”
“回什么屋回屋?”杨凤嚷嚷道,“还没让你个小贱种跪下来给我道歉呢!”
“我跪下来给你道歉?”于庆隆说,“你怕是茅坑里的屎尿吃多了把脑子吃坏了吧?我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没错,可你怕是不知道我这胆子可是高门大户里练出来的,在哪跟爷叫嚣呢?”
于庆隆揪起吴威的衣领子便把人拽到院子里,一把摁进水缸。吴威的头被摁进去,在那里直扑腾。
一屋子人都被惊呆了。
杨凤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后知后觉地顶着一头鸡窝过来要打。于庆隆一手摁着吴威,一手抓住杨凤衣领,低声对她道:“你敢再往前一步,让你今儿出了这道门就得守寡你信不信?我是死过一回的人,可不怕你这种小伎俩,你最好给我识相一点。”
杨凤看自家男人在那一通乱抓,急得脸通红:“你快把他放开!你要杀了他吗?”
于庆隆放开吴威喘口气,又摁下去:“你们今天来这到底想干嘛?”
杨凤气得想咬于庆隆,但是被揪着脖领子咬不到。她只得说出实情:“我想要回原属于我家的那块地!”
于庆隆闻言把她推开,把吴威拎起来。
吴威往后一倒,“喝喝”直倒气,脸憋的发紫。
杨凤一看哪还顾得上其他?赶紧爬过去帮他顺气:“当家的!当家的?”
杨凤指着于庆隆。
于庆隆说:“你再敢说一句难听的我就让你也尝尝这泡凉水的滋味儿。”
杨凤说:“我要去告官!”
于庆隆笑:“你告什么?我扬的是水,又不是你俩的骨灰,你告我拿水泼你们?还是告我让你们多喝了几口冷水?这么热的天呢,我这么为你们着想,让你们凉快,你们还想要去告我呀?官老爷听了都得说你们没良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就站在吴威头顶。
吴威躺在地面往上看,感觉那脸被光晃得像白无常一样白!白的渗人!
他顿觉背后掠过一阵凉风,狼狈地爬起来往后踉跄了几步。
于庆隆这时问道:“你们就想拿刚才说的事换地?”
杨凤看吴威面无人色,再看对面的哥儿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还笑吟吟的像看个玩物,当即有些后怕起来,说道:“我们有办法让、让方戍拜那洪姓的大儒为师。”
于庆隆说:“就这?那您二位趁早打哪来回哪去,方戍不拜。还有,以后千万别上我家来。我家里人脾气好,可我脾气就差了些。”
这是差了些吗?!这是太差了吧!
吴威看见于庆隆看自己,不像看人倒像看个什么玩意儿,立时觉得呼吸有些不畅,想起刚刚被憋得吸不上气的情形。他吓得他立刻把脸转个方向,催促妻子:“快走快走!不在这待了!”
杨凤一看她男人这是吓着了。可目的没达成,她不服气。她转身时想再骂两句,却看见于庆隆靠着水缸冲着她笑,还朝她朝手。她顿时不敢出声。
怪不得这十里八村都说这哥儿凶得跟夜叉似的!这也忒凶了!
夫妻俩走了之后,于庆隆去门口看了看这俩是真走了还是假走了,发现马车驾出了汽车的速度,这才关门。
一转身却看到方戍,他便小声问道:“娘怎么样?”
方戍说:“不大好。你呢?刚刚有没有伤了哪?”
于庆隆说:“我没事。走吧,先去看看娘再说。”
那位大舅妈实在是太恶毒了,杀人诛心,简直是拿刀往方吴氏心窝子里戳。
没有哪一个爱孩子的母亲受得了这样的责难,那大约要比杀了她还难受。
虽然他没怎么跟他妈妈在一起过,但是谁要是跟他奶奶说都是因为她他才没考上大学,他奶奶估计高血压都得犯了。
方吴氏在屋里哭的眼睛通红。
她哭不怎么出声音,就是眼泪不停地落下来,她拿着手帕时不时抹去,整个鼻子都是红肿的。
“戍儿,你跟娘老实讲,是不是杨凤说的那样的?若是,娘、娘就是跟你断了关系也不能扯你后腿呀!”
“娘您说什么呢?功名都是身外物,您可是我亲娘。”
“那就是真的了?我就说咋连着两回你都说受伤,原来这就不是你的事儿!都怪我,”方吴氏道,“是我把你给害、给害了。”
“娘您千万别这么说。”方戍道,“这不能怪您。”
“是啊娘,这事说到底是钱的事嘛,跟您什么关系呢。把方戍名字拿了的人,不过是想借个由头要他出银子而已。”
“可是若我娘是清白身,哪里能让对方抓住戍儿的由头!”
“这您就想错了,当贪官的要是都这么讲理,那这世上就没贪官了。我前几日在我师父那里看书,还看到一件事呢。说有个贪官叫人在路上设了关卡,就想着要过路老百姓的钱。他找不着借口啊,这咋办?就说老百姓从那条路经过的时候把路上的土都给带走了。带的土多了,他那地就越来越薄了,所以老百姓从那走过去就必须要掏两文钱的补土钱,您说这讲理吗?不讲啊,可他们就是这样。不然您当那么多贪官的钱打哪来呢?”
“这……真的?”
“真的。所以咱们眼下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多赚钱,这样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咱们也都能解决。而且您问问方戍,那被为难的是他一个人么?肯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