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男配身残志坚[快穿](172)
然后被人捡起来,重新塞到他手中。
“别哭,阿情。”
有人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捻走那上面滑落的一颗泪滴,低低地叹息着。
“你会是自由的。”
钟情仍旧闭着眼。
他已经听不出此时在他耳边说话的人究竟是谁,也分不清是谁握住他的手,更辨不明那把尖刀“噗呲”一声扎进了谁的胸膛。
脸颊上被溅起一道血迹,很快温度丧失,变得冰冷一片。
再睁开眼时,面前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只剩下虚无一片的系统空间。
钟情开口,嗓音干涩:【他逃走了吗?】
系统神色恍惚,摇摇头:【没有……他们融合了,但是没有叛逃,而是用那把刀……菜精,难道你知道他们会这么做?所以才不动手的?】
钟情没有说话。
良久,他问:【飞升只有证道一个办法吗?】
【怎么会?】系统回答道,【还有殉道嘛。不过已经很多很多年不曾有人这么做过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殉完后到底能不能飞升。】
【我明白了。】
钟情抬头,目光灼热:【快,统子哥!给我下一个剧本!】
系统诧异:【你打鸡血了?】
不过它巴不得员工这么热爱工作,赶紧捧上剧本,生怕钟情反悔。
它献宝似的说:【菜精,下个位面你人设差得没边了。我就不信男主还能爱上你!】
钟情翻了几页,一言难尽。
【系统……你确定这个角色不是你想演的?】
【一个赌徒?】
他怀疑道:【你确定这能过审?】
系统一拍胸脯:【放心,我们有专门的过审小窍门。】
它一挥手打开通往下一个位面的通道,豪爽道:
【现在就开始你的第一个剧情吧菜精!在纸醉金迷的赌场,来一局酣畅淋漓的梭|哈!】
这话说得钟情心中都有些热血澎湃。
反正是用局里的经费,不坑白不坑。
他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进入位面推开那扇金碧辉煌的门后,看见了三个打着马赛克的人影。
是的,马赛克。
脑海中系统在兴奋地吆喝:
【快来呀菜精,三缺一,就等你了!】
钟情:【……】
钟情:【这就是你们的过审小技巧?把赌博变成搓麻?】
【哎呀将就一下,反正在这个位面其他人眼里,你的确是在梭|哈,并且会一梭输光最后的家产,穷困潦倒得只能靠骗钱还债。最后骗到男主头上,被他忍无可忍灌了水泥沉海。】
系统开心得就差手舞足蹈。
【来来来认识一下,这是我两位麻友,审判者大人,和监管者大人!】
钟情:【……】
钟情:【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会选这个位面了。】
第121章
钟情头一回在镜子前停留这样久。
他欣赏着镜子里那副新身体。
快穿局员工进入位面后,角色身体受投放灵魂的影响,会接近于员工本来的模样。但同时也受角色设定的限制,所以每个位面的肤色发色、身高体等细节会略有不同。
因为每次投入的角色都或多或少有些残缺,钟情匹配的身体大多都是苍白脆弱的,但这一次很不一样。
依旧是和他本人相似的面孔,身量高挑,四肢纤长矫健,肌肉薄而流畅,一丝赘余也没有,漂亮利落得赏心悦目。
这是一具被阳光无限宠爱过的身体。
皮肤被炙烤成很健康的小麦色,连黑发都被晒得微微发黄,削减了几分因肌肉带来的力量感。
这很明显是一副常年游泳练出来的好身材。
钟情随便活动了下手脚,已经可以想象这具身体跳进水中该怎样灵活得像鱼一样。
他原地蹦跶两下:【咦?匹配机制难道升级了?这具身体居然没有任何残缺。】
系统答道:【嗜赌就是这具身体最大的残缺。】
钟情重新回到床上,稍稍一动,木床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他睡得很不好,毕竟昨晚和三个马赛克打了一整晚麻将。
直到输光所有家产,还给赌场里的人打了一张大额借条,这才能毫发无伤地回到家。
风呼啸着将破洞的窗户吹开,露出几十英尺以外悬崖和海水。
钟情朝窗外看去,正好能看见海浪拍打着崖壁和一旁港湾里的码头。
破旧的船只密密麻麻挤在那里,无数绣有十字的旗帜在海风中飞舞。狭窄街道两旁门户紧闭,石沟里血水混着丢弃的鱼鳞和内脏发出刺鼻腥气,朦胧雾气之中,远方教堂的尖顶像骑士的枪尖直刺天空。
正是隆冬,虽还未下雪,墙角处已经生出薄冰。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挂在屋外的门灯全都被寒风吹熄,虽是清晨时分,却不见一点光。
钟情往被子里缩了缩,海风却狡猾得从各个角落钻进来,凛冽刺骨。
钟情冷得不住吸气。
【统子,你确定我——一个来自小渔村的贫穷异族人,需要在这么冷的天出门,从悬崖上跳到海里,去救这个位面的名门贵族天命之子——未来的红衣主教、教皇圣座,贝尔普莱斯顿?】
【这是你们相遇的契机。】系统道。
【今天之后,你会在债务危机之下频频对男主挟恩图报,就像蚂蟥一样不断向他要钱,最后甚至为了钱选择出卖男主。最后一次你出卖的是男主的性命,终于磨光了你与男主之间救命的情谊。男主不再护着你,你因为债台高筑,被赌场的人灌了水泥沉海。】
系统得意洋洋念出剧情,然后提醒一句:
【对了,菜精,你该出门了。男主已经被带到这座渔村,马上就要被加害了。】
钟情长叹一声,一鼓作气掀开被子穿好衣服,推开门就一头撞进寒风之中。
爬上悬崖后,他藏在一块巨石后,等着这里即将上演的一场谋杀。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他昏昏欲睡,一阵轮椅轧过碎石的辘辘声将他惊醒。
轮椅上的的那个人穿着雪白的丝绸长袍,精致繁复的花边层层点缀在领口和袖口,袍摆处绣着金线,在灰暗的雾气之中依然时不时闪烁着。
距离太远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头金发长及膝盖,几乎铺满整个轮椅。
他身后那人也是金发,剪得很短,打着卷儿,装束利落,背后是一把镶着黄金的长刀。
那人推着轮椅,和轮椅上的人轻声交谈着。风声将他们的谈话声扯碎得七零八落,听不出到底在说什么,但很明显,谈话的内容并不友好,到后来,竟然隐隐成了争执。
谈话间,他们已经来到悬崖的最高点。
骑装打扮的人突然俯身说了句什么,然后伸手用力一推,身前那人便连人带车一同滚落下去,跌进茫茫大海之中,顷刻便消失不见。
隔着这样远的距离,钟情也能听见崖上行凶者那畅快的笑声。
他镇定地环顾四周,等到行凶者离开后,从这具身体自带的记忆里挑出一个最合适的位置,深吸口气便纵身一跃。
他果然灵活得就像鱼一样。
身体落入水面的时候几乎没有惊起水花,就像一根针落下去般平静无波。
入水的那一刹那他便拥有着任意改变方向的自由,一口绵长的气息储存在肺里,让他在水下的行动踏实可靠。
他游得很快,甚至还能在水里睁眼,十来米的可视距离足以让他在三分钟后找到被轮椅缠住头发、沉入海底的男主。
看到人后,钟情一个猛子调转方向,奋力游过去。
金发和白袍在昏暗海水里散开,它们缓慢地漂浮着,衬得中间那张苍白如纸的俊脸圣洁得如同教堂壁画里的天使。
那双眼睛微微阖着,浓密卷翘的睫毛下,露出一线幽蓝的瞳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既没有被亲近之人加害的愤怒,也没有即将葬身鱼腹的恐惧,看不出是已经溺水昏迷,还是仍旧清醒着。
钟情顾不得欣赏这位圣子的美貌,一只手揽过男主的腰,另一只手去解他被缠绕在木轮上的长发。
金发沾了水,变得滞涩,卡在木轮上怎么也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