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夷人家(91)
而阿苏南想要做的,可不仅仅是打理一份内部刊物,他想让这份《迁移邸报》成为真正的期刊,真正担负起大众传媒的责任,不然他才不会这般上心。而目前的重中之重,即是要找到一位能力、资历还有名望都在水准以上的主笔,目标已经有了,就是《垅关学报》的副主笔,但是迁移司只是一个临时机构,挖人不易,最近才搭上线,约好今天晚饭之前先见个面。
看完房子,办理完相关文书,一个下午也就到头了。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快到了,阿苏南本想打发走两个“护卫”,奈何这二人非常的尽忠职守,坚决不肯离开,还说他谈他的,他们候在门外都可以。阿苏南无法,只好带着两个拖油瓶前去赴约。
和这位主笔人选的首次会面地点,就定在“垅关学馆”的大门外面。
《垅关学报》的副主笔是一位大才子,十年以前还在月街学馆求学的时候就已经才名在外,学成后来到垅关学馆任职,一边作讲员,一边当学报采写,没几年即升到副主笔的位置,如今也不过二十八九岁。不过他上面还压着一尊大神,想要往上再升一级,至少还得再等上一个十年,这就是阿苏南的机会。
都是守时之人,他们过来没一会儿,这人即从学馆出来。就见此人身材修长,风度翩翩,二十八岁又正当年,走在道上尤若行走的荷尔蒙,吸引了大半路人的目光,比阿苏南他们三只“未成年”抢眼多了。
不愧是“媒体人”,目光很精准地落到阿苏南身上,阿苏南连忙上前行礼。
“阿苏南。”
“阿索涞。”
互相通报完姓名,两人都愣住了,随及笑起来。
阿索涞道:“以前还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我们的名字很像啊。”
阿苏南也笑道:“这就是缘份啦,阿索长师,终于见面了,认识您非常荣幸。”
阿索涞连忙道:“阿苏掌文莫要客气,长师长、长师短的,太生份了,我年长你好些岁,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涞阿……要不这样,我们都是月街学馆出生,你就叫我一声学长吧。”
阿苏南心里面偷着乐,看来这位是很不想当“阿叔”啊,面子上当然要从善入流:“阿索学长,您也叫我阿南吧,阿苏掌文听着太别扭了。”
约在这个时间见面,阿苏南的本意是想要一起吃晚餐,一边吃一边谈,现在却是改了主意。
于是在介绍完朗阿蛮诺阿亚之后,又道:“今天天气正好,不介意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吗?”
提请刑问司介入游民营地贪渎一案,对阿苏南来说彻头彻尾只能算作一桩意外,而这个意外,很可能成为一大助力,让《迁移邸报》拥有一位年轻有为还赏心悦目的主笔长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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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又一个重要配角出场了……
我知道这个文的配角看起来有点多,给小伙伴们透露一个小秘密,凡是有名有姓的,都不可能只会出来晃一晃就消失的,近期不出场,那就必定是远期还有戏,没法子,你们知道我给他们起个名字有多痛苦吗,既不能象华夏人的名字,更不能象日本人的名字,搞的阿九每次一到要起名字的时候就揪头发……所以,但凡是有名有姓的,绝对不可能只用一次!
……
谢谢“右手左手”妹子灌溉的营养液喔^o^
第66章 约谈主笔
夕阳之中一行四人往城门方向缓缓而去。
阿索涞作为一名资深媒体人没多久即找到机会,道:“我是有听说阿南你很年轻,没想到拢个年轻啊!”
阿苏南汗颜。
阿索涞又叹道:“听了芊绘阿婶的讲说,我才知晓鹅毛笔染浆纸原来是出自阿南你的手笔,那个时候你才六岁,这是真是其事吗?还有朗阿水车和两轮车,听说都跟你有些关联,介意我采写一篇你的故事,刊载在我们下期的学报副刊上吗?“
咦,这个……方向好像没有对呢?
阿苏南连忙把楼歪过来:“传闻多有不实之处,当不得真的。倒是阿索学长您,在学馆的时候就已经才名在外,现在大家都还时常说到您。当初督长大人一直在为主笔的人选发愁,正好有讲员提到您,我们才算是豁然开朗。”
然后,不待阿索涞开口,又道:“其实我们这个《迁移邸报》,跟现在所有的刊物都不一样,就连最后的名字,很可能都不会叫作“邸报”……”
……
一刻钟之后,几人来到城门处,阿苏南把饼摊上现成的饼子包圆了,有二十来个,装竹篾提篮里,顺手递给朗阿蛮帮他拎着。
他们一行人边走边谈,众人都被阿苏南的“奇思妙想”给惊到了。所有人都听的非常入神,没一人的心思放在饼子上,买了饼,又跟着他踏上通往游民留居营地的小径。
片刻过后,阿索涞道:“所以,除了报道迁移司内部的大事件,还要增设好几个专栏,包括巫夷国事,新闻汇总,名家讲坛,市井传奇,还有杂艺副刊等等。”
不愧为大才子,一子下就抓到了重点,归纳的非常到位。
阿苏南在心里给自己的眼光点了一个赞,道:“对,还要设立一个读者来信的专栏,让读者也能发出声音,我想把这份月刊办成巫夷第一家真正的综合刊物。”
“综合刊物?”
“就是发布巫夷时政,解说重大事件,同时,也要让读者参于进来,让一般的老百姓也能够通过我们的刊物发出声音。”
阿索涞想不明白了:“你这样做的用意呢?别的暂且不论,照你这个思路办邸报,需要大量的采写和编缉文员,需要花费大量银钱,迁移司有这笔资费吗?主要还是,花出去拢个多钱,有必要吗?”
阿苏南这才讲到重点:“我构想中的这份刊物,不仅仅是在迁移司内部流转,我想让它面对所有民众公开发行,除开少量赠阅的份额,其余都要按照每份五文或者十文钱收费,相信仅只在木关河滩一地,就至少可以售卖出一万份以上。”
众人算了算,木关河滩将近三十万人口,富足人家多的是,一个月售出一万份,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作为现任从业人员的阿索涞还是摇头:“再加上纸章印刷和各种人工,这些钱不够。”
阿苏道:“迁移司在一天,肯定就会补贴一天,而且,报刊上可以登载广告。”
“广告?”
“就是广而告之。比如有住户想要出租房子,有商家想要售卖货物,还有一些想要寻找失散亲人的,想要开班授课的,他们都可以在支付一定费用后在我们的刊物上登载广告,这样子所有的读者都可以看到,于商家来讲肯定是好事。”
众人面面相觑,居然还有这种操作法?!
说话间,一行五人来到目的地,举目四望,很快就都皱起了眉头。
此时,他们已经过了农田和山地的交汇处,游民留居营地已然在目,就见前方不远处的那片开阔地上,树木已然被砍伐殆净,当中横七竖八挤着十数个大草棚子,棚子里面,地面上整整齐齐排放着一张张草席。
正是发放晚粥的时间,草棚里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聚在营地厨房、也即是整个营地唯一一处拥有四壁的屋子前面,排起两条长长的队伍。排队的全都是女人和她们的孩子,一个个衣衫褴褛神情麻木,就连她们牵在手上的孩子,也全都是木讷呆滞悄无声息,一点都看不到小孩子应该有的哭闹顽皮。
这时候的游民营地,唯一的声音就是来自人群当中的那位烧饭阿妈,就听她不时地吆喝一声“快走开”,“别挡路”,语气非常的不耐烦,偶尔还会骂上一声“饭桶”“穷蛊”……
阿苏南指指眼前的场景,打破静默:“既然是我们迁移司的刊物,肯定要把重点放到迁移上面,目前来说,这也正好是整个巫夷最紧要的事情。比如,第一期就可以真实地写出这些游民的处境,再配上绘图,让所有读者都了解到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