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剑修他声名狼藉(86)
凌怀苏领会了他的意思,若有所思道: “你是说,只要摧毁这股‘炁’,整个重聚中的天音塔便会土崩瓦解。”
谢胧道: “不错。”
闻言,凌怀苏和镜楚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收回目光时,凌怀苏带了些笑意: “这倒和我们先前的未雨绸缪不谋而合了。”
从刚才开始,这两人便一直有意无意地对望。而每次一方看去,另一方总能在第一时间心有灵犀地接到目光,然后同时蜻蜓点水般错开眼。
谢胧的思想认知还停留在四千年前,没懂这二人频频眉来眼去的是何意,但他不傻,能从那明显不同寻常的眼神交织里,咂摸出某种难言的氛围。
怎么感觉……情意绵绵的。
这个词蹦出来的那一刻,谢胧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按下龌龊的揣测,默念两句“罪过罪过”。
但他又想弄清究竟是不是他多想,于是迟疑着开了口: “你们……”
话音未落,他浑身一震,再次换了里子。
上一秒还文质彬彬的人忽地笑出一口小白牙,云幼屏语速飞快地找补: “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哈哈哈……”
凌怀苏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无奈地摇摇头,带着一种慈爱而关怀的目光,高深莫测地拍了拍云幼屏的肩: “我收回刚才的话,再来一百个谢胧,也压不住你这动若脱兔的灵魂。乖,下次别跳出来吓人了。”
云幼屏: “……”
这个世界没爱了。
第61章 画像
“处长,这些文件需要您签个字。”
办公室内,几名调查员和助理站在桌前,毕恭毕敬地汇报着近期的工作。
然而恭谨正经只是表面的,实际上,几人内心的好奇已经按捺不住,仿佛住了只上蹿下跳的大猴子。
趁镜楚低头读文件的时候,他们的视线忍不住向旁边瞟去。
办公室内,一名长发青年背着手,饶有兴味地四处溜达,看见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便百无禁忌地拿起来把玩,仿佛他待的地方不是处长办公室,而是自家客厅。
而他们处长居然视若无睹,默许了这一行为。
几人不动声色地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奇。
镜楚把签好的文件推过去,随口问道: “这盆栽哪来的”
桌角摆了一小盆蓊郁的文竹,盎然的绿意十分养眼。
助理回过神,连忙回答道: “哦,这是单局送您的出院礼物。单局还带了话,说要有什么他帮得上忙的,您尽管提,国安局一定全力支持。”
“嗯,知道了。”镜楚吩咐道,“通知全体高级调查员,半小时后开会,务必到场。”
这时,一旁的青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嗯”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众人转头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那名青年歪了歪头,感兴趣的目光被书柜里某格吸引。那一整格里空空如也,除了一个长条状的精致盒子。
凌怀苏不假思索地掀开盒子,里面似乎是一幅卷轴。
那一瞬间,办公桌前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处长那位“白月光”的画像,助理大惊失色,连忙出声制止: “那个,别——”
为时已晚,凌怀苏一抖手腕,画卷唰地展开。
调查员们与助理: “……”
凌怀苏曾听单局和陆祺说起过两次,知道镜楚藏着一幅他的画像,今天终于得见。
他眉梢一挑,将画上那人孔雀开屏的模样来来回回欣赏了两遍,才意识到自己以前这么骚包。
而收藏这画的某人就更骚包了。
凌怀苏笑着飞了镜楚一眼,举起画,一语双关地问: “你的”
镜楚也同样意含双关地答: “嗯,我的。”
“画工不错。”凌怀苏不紧不慢地把画卷起,一针见血地评价道,“只是这画上的人花枝招展,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说完,他弯起眼睛,在镜楚意识里补了一句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的: “以后别看画了,现成的在这呢,软和有弹性,随便看不收费……想看什么样子都有。”
可怜调查员们听不见俩人的悄悄话,吓得够呛。
这已经不是单纯地触碰逆鳞了,这特么是逮着逆鳞使劲薅啊!
几人大气儿不敢出,哆哆嗦嗦地朝处长那边瞄了一眼。
却见镜楚低笑一声: “你说得都对。”
直到走出办公室,众人仍是恍惚的。
“你掐我一下。”一人抓住同伴,梦呓似的道,“我可能疯了,居然从处长话里听出了宠溺的语气……”
同伴目光呆滞地说: “你不是一个人。”
***
“因此,排除这两个阵点后,可推算出新的阵点——”
会议室里,巨大的弧形显示屏占据了整面墙。长桌两侧,总部调查员与各地分部参会代表的全息投影各坐一方,皆凝神注视着显示屏上的画面。
镜楚身影挺拔,随着他手指轻点,光幕上四十七个煞场与地脉眼坐标相连,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阵网,最后交汇于某一点。
“在这里。”
画面放大,那是沟壑纵横的高原一带,地广人稀。
“情况就是这样。目前,特调处的首要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天音塔重塑。”镜楚将目光投向长桌,“接下来是提问时间。”
一道全息投影举起手: “镜处,既然天音塔依靠这个聚灵阵,我们可不可以直接拔掉阵点,清除煞场,以此破坏阵法”
“不现实。”镜楚道,“第一,我们还有不到两天时间,而余下的煞场有四十七个;第二,每个煞场里情况未知,还有伏阴阵,危险系数太高;第三,这种大范围的法阵,阵点之间的联系都很紧密,拔除一个,余下的阵点只会更加坚固。”
“所以只能在阵眼守株待兔了。”一名高级调查员若有所思道,“那我们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各市特调支局派遣队伍,就近前往阵点,在煞场周围布下结界网,同时维持秩序,疏散民众,天启日当天见机行事。倘若阵法真的启动,你们的任务就是将损失降到最小。”镜楚有条不紊地安排道,“至于阵眼处,由我亲自带领总部驻守。”
分局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代表提出疑问: “镜处长,恕我直言,你所有的安排,都是以确定了阵眼为前提的。可你似乎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干扰点真的如你所说,只有那两处。”
那代表自诩资历深,对于镜楚这个“年轻”的总司令应该不怎么服气。这句不算客气的质疑一落地,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相继扭头探看镜楚的反应。
就见他眉梢也没动一下,淡淡道: “不错,的确只是猜测。”
此话一出,底下立刻发出细小的骚动,众人对望着,互相交换诧异的眼神。
代表没想到他会直截了当地承认,微愣之后,紧追不舍道: “我们如何能把一切压在你的个人猜测上这岂不是太冒险了”
镜楚神色不动: “虽是猜测,可我并未说过没有验证手段。”
代表皱眉道: “什么意思”
“意思是,”镜楚道,“不会很久,诸位可以拭目以待——还有别的问题么”
之后,镜楚不厌其详地解答了众人的疑问,对任务行动进行了面面俱到的部署。
问完行动细节,有人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镜处,这次的任务级别是……”
所谓任务级别,是特调处根据任务难度,危险性,与重要紧急性等各个指标,对任务进行的综合评估,通常有四个级别。
特调处的日常工作里,大多是蓝色和黄色任务,比如清场,捕杀罗摩等,能上升为橙色的任务都十分罕见了,得是全处上下集体昼夜颠倒地加班一个月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