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许再撒娇了[穿书](89)
李叔吹着口哨换好衣服,拿上车钥匙匆匆下楼。
刚到门口——
“去哪。”被沙发上看杂志的秦渡叫住。
“去接静静下课~”这语气,背景换成接新娘子入门也恰如其分。
秦渡翻着杂志,语气淡淡:
“我记得你作为管家,时刻待命,应该很忙才对。”
“不忙不忙,我和老爷打过招呼了。”李叔乐呵呵道。
秦渡端起精美瓷杯,吹走红茶的热气,呡了口:
“真的不忙?”
李叔哽住。
李叔泪目。
李叔低下了他不可一世的脑袋:
“忙……忙得很……呜嗯!”
秦渡合上杂志,站起身:
“下次提前做好时间管理,我不想老师因为没人接孩子又把电话打我这。”
李叔:“抱歉秦总……呜呜嗯!”
下辈子,他一定要做跑得最快的那个,抢占先机,投胎入豪门。
*
柳静蘅坐在等候大厅,手里抱着他的抽象大作。
教务探个头过来喊柳静蘅,说家长来接了。
记忆中李叔那张老不正经的脸被替代,换成了一张被锦衣玉食滋养出来的冠玉面容。
柳静蘅抱紧大作,杵了半天才恐惧地倒退一步。
多日不见,这张脸看着更吓人了。
秦渡看到了他后退的那一步。
也不难猜出,柳静蘅在秦家这么久,多少也会听到几句风言风语。
但他不想解释,转过身:
“上车。”
柳静蘅这次没坐副驾驶,瞅准时机钻进了老板专座。
秦渡从后视镜睨他一眼:“你倒是很自觉。”
柳静蘅身体缩成一团,更害怕了。
怎么是秦渡来接他,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难不成……大佬偷他衬衫的事被他知道了?
冤有头债有主,他应该去找大佬算账才对。
“给你那位程少爷发消息通知一声,你今晚不回去了。”秦渡忽然道。
柳静蘅:“那我去哪……?”
水泥桶?海里?还是群山之巅。
秦渡不想接他这个话茬,道:
“虽然我并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但你走前也答应过,你实习延期,秦家如果需要你帮忙,你得随时待命。”
柳静蘅试图回忆绿茶语录,想办法接上反派的要求。
面对男主攻的要求时,原主脑子活络转得快,一句:
“我当什么事呢,下次你不用开口,我想……主动走进你心里,提前知晓你的所有想法。”
说到这儿,还得贝齿咬下唇,一副小心机被人察觉的娇羞表情。
柳静蘅记不住太长的台词,尽可能提取关键字:
“你把嘴闭上,你什么想法我能不知道?”
车身倏地斜了一斜,及时回正。
秦渡的声音愈发森寒:
“这么厉害的人怎么没成为世界首富。”
他知道了?他知道什么了?
秦渡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见他拧着眉低头沉思状,稍稍松了口气。
这个人向来主打一个已读乱回,尝试去揣度他的想法,自己距离完蛋也不远了。
柳静蘅给程蕴青发了消息,程蕴青电话直接打来了,上来就是:
“他又让你过去做什么,这件事你先说清楚。”
柳静蘅思忖半天,不知道,抬头求助地看向秦渡。
秦渡握紧方向盘:
“问李叔。”
柳静蘅点点头,回应程蕴青:
“李叔说,去了就知道了。”
“让李叔给我打电话。”程蕴青不依不饶。
恰好车子遇上红灯停下,秦渡听着电话里程蕴青一副捉奸后兴师问罪的口吻,他转过身从柳静蘅手里夺过手机,关机,丢一边。
随后冷静地问他:
“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事事和他报备的理由是什么。”
柳静蘅低下头,陷入沉思。他不知道。
不知道如何回应,套用绿茶语录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于是打开手机悄悄搜索,也没时间细看,随便挑一句,道:
“哥哥好凶,我好害怕~你以后也会这样凶我们的孩子么?”
秦渡握紧了方向盘,忽而冷哧:
“我们的孩子?你肚子里的不是秦楚尧的种么。”
柳静蘅愣住。这事儿不是暂时告一段落么,怎么又提。
秦渡又道:
“刚好你心爱的楚尧哥哥在宿舍过不下去搬回来了,你今天可以和他好好倾诉衷肠。”
柳静蘅:……
“行……吧……”这一次的公式套用,比往日少了些决绝。
一到秦家,果然如同秦渡所言,秦楚尧吃不了住宿舍的苦,灰溜溜搬回来了。
秦渡随手将车钥匙交给李叔,道:
“你不是说你有事想和柳静蘅谈,谈吧。”
李叔见到柳静蘅固然欢喜,可:
“有事……?什么事?”
一抬眼,对上秦渡审视的目光,语气一转:
“对……对!是有事!天大的事!”
秦渡松了松领带,阔步上楼:
“别谈太晚,柳静蘅现在还怀着秦家的种,需要好好休息。”
说着,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秦楚尧。
秦楚尧:妈的,早知道不回来了!
李叔围着柳静蘅转了一圈,评价着这孩子一离开秦家就看着瘦了些,质问是不是程蕴青没好好待他。
幸好是秦总把人拎回来了。
李叔一合计,大概也明白了秦渡的意思。
今天秦楚尧一回家就抱怨说论文难写,李叔还寻思着柳静蘅的论文写得咋样,结果看他那木讷的样子,就知道距离完成还差一条银河。
李叔骄傲挺胸,论文,他拿手!
别看他这样子,其实在省属重点大学做过一段时间的管家专业导师,也带学生写过论文,后来太爱秦家才忍痛辞掉这铁饭碗回了秦家。
柳静蘅在李叔意味深长的笑容中跟着上了楼。
夜里十一点。
李叔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试图从宇宙起源讲起。
柳静蘅开始还能跟着认真做笔记,但后面他的手速明显跟不上李叔的嘴,开启了待机模式。
李叔讲着讲着把自己也讲困了,打了个哈欠,托着腮帮子,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沙发上,就这么眯了过去。
隔壁的秦渡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眼底一片泛红。
最近他在准备国际电子交流会,天天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今儿天没亮就醒了,午饭晚饭都没吃,任是钢铁之躯也受不住。
他关了电脑,拿过浴袍准备洗澡睡觉。
走到浴室前,忽然脚步一顿。
秦渡看了眼手中的浴袍,随手搭在椅子上,离开房间。
来到柳静蘅以前住的房间外,像是路过一般朝里随意一瞥,却发现二人东倒西歪睡着了。
秦渡思忖片刻,放轻脚步进了房间,端详着柳静蘅的睡脸,随手拿过毯子给他盖上。
又回头看了眼李叔,张个大嘴,哈喇子颇有海啸之势。
他转过头,拿起柳静蘅手边的论文纸。
满满三页纸,每一个字都工整秀气。
秦渡拿着柳静蘅的论文回了书房,重新打开电脑,扫描文字进电脑,戴上眼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时不时帮他修改一下语序、逻辑上的错误,重新排版,加加减减使措辞更加严肃。
但内容,他一个字没改。
最后一个字看完,时针指向了“二”。
秦渡的眼中布满红血丝。
撑着困意洗完澡,将修改完的打印稿轻轻放在柳静蘅枕边。
*
翌日一早,柳静蘅捧着排版整齐的打印稿,呆——
他找到李叔:“叔,是你帮我改的么。”
李叔一眼便知,笑得贱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