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许再撒娇了[穿书](152)
“好吃?给我咬一口。”
柳静蘅停下了咀嚼,双手捏着纸袋揉了揉,半晌才道:
“这上面印的是轰炸大鱿鱼。”
秦渡睨着他:“嗯。”
“但是。”柳静蘅的拇指挡住纸袋上的“大”字,低着头道,“也没有很大,因为我嘴巴小,吃东西慢,所以半天了看起来还是很大一只。”
秦渡换了个姿势,手指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静蘅。
“柳静蘅,我买的是最大份的,一斤重的。”
柳静蘅都快把纸袋上的“大”字搓烂了:“是……是么。”
两个月了,整整两个月了,他终于吃上一顿人粮食,怎么会有人舍得虎口夺食。
秦渡也不开车,就这样饶有兴趣地打量他。
柳静蘅冷汗下来了。作为绿茶应当怎么说?
[哥哥要是想吃就吃吧,被哥哥咬过的食物吃起来会更香吧。]
柳静蘅嘟嘟哝哝努力记忆,一抬头,对上秦渡含笑的眼底,脑子里瞬间秋风扫落叶,剩下一片空白。
他坐直身子看向秦渡,摊牌了,不装了:
“我不给。”
秦渡久久望着他,鼻间一声轻嗤,转头发动了车子:
“小气。”
跑了半道,秦渡又问:“如果是程蕴青问你要来吃。”
柳静蘅攥紧纸袋,认真想了想,而后失落地叹了口气:
“那就给他好了。”
“吱——”一个缓刹,车子在红灯前停下。
秦渡一把从柳静蘅手中夺过大鱿鱼,打开车窗,对着路边垃圾桶作势要丢。
柳静蘅皱着眉看着他,眼见着红灯读秒即将结束,才终于反应过来,伸出双手要抢回来。
秦渡将手臂长长伸出车窗,目视前方:
“怎么程蕴青咬过的食物会更香是么。”
柳静蘅:“对。”
“不对。”在大鱿鱼即将接触到垃圾桶的瞬间,柳静蘅忙改口。
“原因,十秒。”标准的秦渡式质问又来了。
柳静蘅来不及研究那些藏在小本本里的绿茶语录,竹筒倒豆子一样:
“因为……如果他问我要,我不好意思不给。”
秦渡:“就好意思不给我。”
柳静蘅思忖片刻道:“我也说不好为什么,就好意思不给你。”
要柳静蘅这脑子整理清楚这个逻辑简直为难人。
秦渡忽而笑了下,拿回鱿鱼塞他手里,关了车窗。
车子重新发动。
这个逻辑他替他整理明白了:
人只有面对最亲近、最信赖的人时,才能坦然地做自己。
第59章
九月底,秦家庭院里盛开了大片的洋桔梗,被清绿色的叶子簇拥着,争相斗艳。
柳静蘅跟着秦渡去了趟商场,回来后,衣柜里扩充了些贵价秋装。
同时,出发美国的日子也到了。
前一晚,秦渡最后给柳静蘅称了体重,117.3斤,对于身高178的人来说,还是瘦得厉害。
只是相较于柳静蘅刚进门那会儿,至少脸上有点肉了。
李叔忙着给柳静蘅收拾行李,唉声叹气的。
“实在不行带俩厨子过去,静静够呛能吃得惯那边的东西。”
他的担忧实在多余,他能想到的秦渡也早就想到了,他想不到的秦渡也已安排妥当。
“这一走,说不定就是半年不见。”李叔抹抹眼泪,“话说秦总,真的不能带我过去么。”
秦渡言简意赅:“这个家没了你不行。”
人家去治病、度蜜月,老头跟着凑什么热闹。
秦渡收拾好行李,和秘书开了个简单的线上会议,做好工作安排,关了电脑去柳静蘅房间通知他早点睡。
刚走到门口,见柳静蘅坐在落地窗前,怀抱佩妮,脚边趴着方块,脖子上骑着糯米,背影萧瑟。
秦渡敲敲门示意。
柳静蘅无动于衷。
秦渡再敲敲门,柳静蘅依然无动于衷。
这次,就连热情的佩妮都不理他了。
“想什么这么出神。”秦渡在柳静蘅身边坐下。
他一搭眼,看到三只小动物齐齐朝他看过来,眼神里满是哀怨。
秦渡移开了目光。
接着,他听到柳静蘅叹息一声:
“以前觉得,能离开脚下这一亩三分地就很高兴了,这次可以见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但是……心情有点奇怪。”
为什么奇怪,他也说不准。
“别想太多,当是旅游。”秦渡道,“我们这次过去是请专家团队评估病情,具体手术时间还得安排,不要先提前给自己写个愁字。”
柳静蘅点点头。也对,等到了手术台上被下了病危通知再惆怅也来得及。
秦渡打量一圈他的行李,站起身:
“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早点出发。”
柳静蘅没应他,抱着佩妮对着窗子发呆。
深夜,柳静蘅在床上烙了一筐大饼后,坐起来了。
心情还是很奇怪,既有即将奔赴更广阔世界的期待,也有对未知陌生环境的担忧。
他想了想,起身下了床。
赤着脚在楼下大厅里转了一圈,又在李叔房门口徘徊半天,安静下来后,视线幽幽落在不远处秦渡的房门口。
柳静蘅沉思片刻,轻轻敲了敲秦渡的房门。
无人回应。
他轻轻推开门,探个脑袋进去,自欺欺人道:“我进来喽。”
房间里,白茶无花果的香气淡淡膨胀开,大床上的男人侧卧着身子,似乎睡得很熟。
柳静蘅默默关了门。
……
秦渡正睡着,忽然感觉下巴痒痒的,他缓缓睁开眼,借着月色,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试图往他往他怀里钻。
秦渡清醒了,撑起上身,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颈:
“做什么。”
柳静蘅抬起头,四肢蜷曲着压在身下,像佩妮一样卧在床上撅个腚,也知道自己在做贼,语气虚虚的:
“我……我睡不着。”
秦渡重重叹了口气,躺回去,一条手臂伸直,拍了拍臂弯:
“过来。”
柳静蘅很老实地爬过去,脸蛋轻轻贴上秦渡的臂弯。
他的结论是,不如枕头舒服,硬邦邦的。
“怎么睡不着。”秦渡这会儿困得厉害,他揉着眉心声音喑哑。
“不知道。明天我们坐飞机走么?”
“嗯。”
“你说飞机上会不会有藏着定时炸.弹的恐怖分子。”
“不会,我们坐私人飞机。”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带佩妮过去呢。”
“……不方便。”
“纽约人民会欢迎我们么。”
“……”
“你为什么睡觉不穿衣服。”
秦渡深吸一口气:“我习惯裸睡。”
“穿上吧。”柳静蘅鸠占鹊巢不说,还提上要求了,“不然我感觉有点害怕。”
秦渡一把扯住他的睡衣领子,拇指捻着扣子,语气不悦:
“你的给我穿。”
“不、不……”柳静蘅赶忙护住衣领。
秦渡还是妥协了,下床从衣柜里翻出睡衣套上。
柳静蘅那不聪明的小脑瓜装满了奇奇怪怪的问题,有很多甚至连秦渡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柳静蘅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身体蜷缩起来,脑袋往秦渡臂弯深处靠了靠。
秦渡被他这么一弄,困意少了些。他抬手揽过柳静蘅的肩膀,把人往怀里按了按。
柳静蘅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尾音明显混乱。
秦渡低头看过去,这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秦渡随手扯过毯子给他盖好,稍微一屈膝,碰到了他冰凉的脚丫。
他眉头一皱。从以前就发现了,柳静蘅很喜欢光着脚在家里跑,脚底板倒是白白的,估计是都□□单擦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