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许再撒娇了[穿书](139)
他也好奇过柳静蘅为什么会掺和进这种事,明明一穷二白,要他真能借到那么多钱不如找个好地方逍遥快活,不至于到头来连件衣服都买不起。
沉思的工夫,监控中忽然响起电话铃声。
秦渡将视线投去,见柳静蘅像块木头似的在那不知道思考什么,铃声消失再次响起,他才终于反应过来慢悠悠捡起手机。
打电话来的是程蕴青。
“静蘅,怎么样了,你身体好些了么。”程蕴青问。
“对。”
“我在你家这边收拾东西,你……不打算回来住了是么。”
“对。”
“你有什么需要的物品我帮你带过去?”
柳静蘅刚想说没有,手机界面忽然弹出一条短信。
他沉默片刻,道:
“有份文件快递,你帮我拿过来吧。”
监控外的秦渡听到这番话,片刻后关了电脑起身,拿上车钥匙,随口招呼秘书过来:
“我有重要事出门,一会儿外宾来了麻烦你帮忙接待。”
第55章
程蕴青从快递柜里取了柳静蘅的文件,一共两份。
他随意一瞥,发现两份文件的邮寄地址分别是晋海市公安局出入境接待大厅,和签证服务大厅。
程蕴青骤然抬眼。
签证服务大厅?
他的手指紧紧捏着文件袋,指节泛着苍白。
顷刻间,他撕了文件袋将里面东西取出来,一本护照一本美国签证。
程蕴青瞳孔骤然扩张,他猛地拉开车门钻进去,挂了档,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去。
秦家。
柳静蘅午觉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熙熙攘攘。
他爬到窗边向下望去,见是一群大学生正在接受李叔的礼节培训。
柳静蘅这才想起来之前有美院学弟拜托他想来秦家参观学习,说什么老师这次布置的作业是豪宅设计,他也没想那么多,随口道了句“行”。
人生一大错觉:他们只是客套客套。
柳静蘅身上的骨折虽然愈合得差不多,但医生告知并未痊愈,这段日子还是需要静养,等时机成熟再请医生过来进行康复训练。
他掰着自己不灵活的双腿好不容爬上轮椅,房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
“柳静蘅,这是什么。”
柳静蘅的神经反射弧还没将来人信息处理完整,那人便冲到他面前,将手中东西丢过来。
柳静蘅捡起来看了眼,指着封皮上的烫金字体道:
“护照,和签证。”
程蕴青瞬时抬了抬手,触碰到眉心的刹那又马上落下。
“我是说……”程蕴青压抑着怒火,内心告诫自己眼前的人是柳静蘅,“怎么突然打算出国,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况且,医生也说你该尽早准备手术了。”
柳静蘅歪着脑袋,双眼失去焦点宕机了几分钟后,缓缓唤醒开机:
“我就是去美国治病的……”
程蕴青猛然怔住。
良久,他缓缓道:“是秦渡的安排?”
“对。”
程蕴青气笑了:
“他是你什么人,怎么总要插手你的事?前脚因为屁大点事把你撵出秦家,这会儿又装得一副博爱伟大。柳静蘅你也没脑子么,凡事都对他言听计从。”
情绪应激下的口不择言一出口,程蕴青立马后悔了,忙改口:
“我是说,你也是独立的个体,何必事事都顺从他。”
柳静蘅挠挠鼻尖,环伺一圈,试图找到他的《绿茶宝典》用以回应。
但他完全记不起塞哪里了。
直到门口响起一道低沉又从容的男声:
“因为柳静蘅比你聪明,知道别人是为他好。”
二人均是一愣,顺势看过去。
门口,秦渡一手抱着西装外套,随意将车钥匙放小柜上。
程蕴青正愁见不到秦渡本人,推着柳静蘅的轮椅给他转了个圈,面向窗户,随后阔步朝秦渡走去。
“秦总,你应该清楚柳静蘅身体情况特殊,贸然移动位置极有可能加重病情,还是说你对国内医疗如此不信任,不惜以他身体做赌注也要带他出国。”他义正辞严道。
说话的间隙,来参观秦家豪宅的大学生们已经来到了二楼,听到吵架声,国人之魂熊熊燃烧,这热闹不能不凑。
柳静蘅房门口,几个年轻的脑袋层层叠叠,眼睛瞪得老大。
秦渡对于程蕴青这种扣帽子的方式不以为然:
“你是愤青么?什么事都要和爱国扯一嘴,还是你已经自卑到只能拿国家说事。”
程蕴青的脸色刷一下变得铁青,这句话真真戳了他肺管子。
“我父母是医学界的翘楚,同行友人遍天下,我们深知为人医者的使命,不会像你这种无良商人一样,用金钱去衡量万物。”程蕴青气不过,立马开启新一轮攻击。
秦渡居高临下垂视着程蕴青,半晌,眉尾一挑。
他微微俯身,与程蕴青保持平视,脸上挂着亲切礼貌笑容:
“可是柳静蘅,不需要看牙。”
高大劲悍的身形忽然逼迫而来,致使程蕴青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他死死盯着秦渡的眼睛,喉结滑动了下。
“等什么时候柳静蘅智齿发炎到不得不拔的地步,我会提前联系你。”秦渡漫不经心整理着袖口,语气暗含讥讽,“到时候还麻烦你帮忙推荐不错的牙科专家。”
程蕴青挂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收紧,侧颈上冒出碧油油的青筋。
他很想反驳,却又无言反驳。
现下,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专业在秦渡眼中也不过尘埃般渺小。
到底要努力到什么程度,才会同时面对柳静蘅和秦渡时,自己能更体面一些。
争不过秦渡,程蕴青转身找柳静蘅,俯身在他耳边轻轻道:
“柳静蘅,我虽然不是心脏病专科,但也认识很多优秀医生,有需要就告诉我,我一直等你电话。”
柳静蘅晕晕乎乎都快睡着了,半晌来了句:“行。”
一个敷衍又机械的“行”字,立马哄好了程蕴青,他的脸上重新露出笑意。
接着目视前方,顺理成章忽略了秦渡,同李叔打过招呼,在大学生们看好戏的目光中阔步离开了秦家。
秦渡缓缓转身,学生们见状立马做鸟兽四散。
一群人跑下楼,还在对刚才的所见所闻回味无穷。
“我去,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这等大型修罗现场怎么就叫我碰上了呢!”
“该说不说,程蕴青学长真的好可怜,换我早放弃了。”
“谁让他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和秦总争,是真没研究过自己几斤几两沉。”
本是正常讨论,结果一帮人年轻气盛谁也不让谁,讨论变成了争吵。
“你懂什么,像秦总这种中年沉稳多金的男人才是香爆了好嘛!我都不敢想象和他结婚会有多爽。”
“我就呵呵了,中年人那方面的能力普遍下降,程蕴青学长本就是医学生,更懂如何保养自己,他才能给柳静蘅学长真正的快乐!”
“别的不说,秦总这张脸吊打程蕴青好吧,这才是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
“笑了,到底什么人才会喜欢老年人啊,程蕴青学长的脸才是真纯欲,标准鲜衣怒马初恋脸。讲真你们这种恋老癖这辈子有了。”
双方各执一词,吵来吵去惊动了李叔也没吵出个结果。
李叔气的直接开骂:
“再吵吵嚷嚷的明天不让你们来了!”
一帮人这才熄了火,互相鄙视着离开秦家。
学生们刚走,秦老爷子一头雾水回来了:
“这群孩子干嘛的,在我们家吵什么?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
“老爷,他们是晋海大学美院生,过来学习参观的。至于为什么吵架……”李叔说着说着,忽然起了玩心,“老爷,平心而论,您觉得只论长相的话,秦总和程少爷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