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许再撒娇了[穿书](114)
不出意外,这条热搜被Rilon集团的公关部砸钱洗了个干干净净,网友再想搜,只是雁过无痕。
但该看到的,全看到了。
秦老爷子抱着手机来回踱步,最后大手一挥:
“继续买热搜,热到让秦渡无地自容,无言反驳!”
李叔:“要不老爷您还是自己买,我不敢在秦总头上动土……”
看到热搜的秦楚尧:???
不是,小叔不是一早卯着劲儿打蕴青的主意嘛?柳静蘅又是怎么回事?挡枪的?对,肯定是挡枪的,小叔不可能这么没眼光。
等等,佩妮价值四百二十万???怎么办,我刚才还趁人不备一脚给它踹飞了。
此时,楼上。
柳静蘅捏着水笔,一笔一划,在纸上练着小楷:
【我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怎么办;
他真的伤害了他的母亲么;
我做不到,无论父母如何待我,最基本的人性还是要有的;】
写字时,柳静蘅的心一直是安宁的,但此时,意有所指的文字,每一个笔画都如荆棘,把本就破破烂烂的心刮得更是面目全非。
“哼唧~”耳边忽然传来撒娇的小声儿。
柳静蘅迟滞半晌,低头看过去,佩妮不知从哪捡了一朵凋落的晚香玉,得意洋洋地叼在嘴里。
柳静蘅下意识伸出手,佩妮嘴巴一松,晚香玉掉入掌心。
相较于其它花,晚香玉的香气更为馥郁厚重,后调带着一股淡淡的奶味,正是这种别具一格的馥郁芬芳,使它的花朵更具一种强势的气质,盛开于魅惑的夜间,也有一种肉.欲伴随着辛辣的特殊气味。
所以它的花语为:危险的快乐。
柳静蘅捏着小花,回忆着晚香玉的花语,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秦渡的脸。
看似清冷疏离、矜贵优雅,实则暗藏危机,连世人定义为最伟大的生命,在他眼中也不过浮云过眼。
柳静蘅换了个姿势欣赏花。
纵然秦渡为原文中十恶不赦的终极反派,但他对自己的好也是不可否认的,衣服、宠物、山顶的风光,这些代表金钱和时间的东西,他也毫不吝啬全部给予他。
柳静蘅疲惫地翕了眼。越想脑子越混乱。
“汪!”佩妮摇着屁股叫了一声。
柳静蘅堪堪睁眼,对上佩妮期盼的目光。
他叹了口气,离开椅子往地上一坐,伸出双手。佩妮收到暗示,支棱起圆滚滚的小身子,努力抬起粗短的前爪,像是动画片里的小狗那般灵活,与柳静蘅来了个击掌示好。
柳静蘅被憨态可掬的佩妮逗笑了。
他抱起小狗,亲亲它的宽嘴套,刚要放下,却眼尖的发现,佩妮胸腹处绒毛较为稀疏的位置,红通通的,像是被什么硬物击打过,周围一圈泛着不太容易察觉的青紫。
柳静蘅扒拉开毛毛仔细检查,眉头深深敛起。
佩妮受伤了么?看样子伤得很严重,会不会波及内脏,该怎么办?
他难得利落地站起身,抱着佩妮一路小跑。
迷茫的时候,似乎会下意识寻找他最看不起的反派。
刚走到书房门口,屋里传来秦渡和秦楚尧的谈话声。
“既然毕业了,你也该对自己的人生有个清晰规划,我很好奇,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秦渡的声音听起来冷冷淡淡。
“小叔,我学业不精,关于人生规划我想在读研期间慢慢考虑,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看起来像是很有耐心的人么。”
此话一出,不仅是秦楚尧,躲门后偷听的柳静蘅也跟着冷汗落下。
每次听到秦渡这种反问式语气,就会觉得这人是真不好接触。
直到秦楚尧保证三天之内会写出一份关于未来十年内的详细规划,秦渡这才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秦楚尧心气不顺,一出门看到抱着狗的痴呆草包,狠狠瞪了他两眼。
柳静蘅:秦楚尧冲我抛媚眼,我要不要找程蕴青告状呢。
“你打算今晚为我站岗?”秦渡含笑的语气打断了他的思绪。
柳静蘅这才想起要紧事,抱着佩妮进了门,开门见山:
“你看看,佩妮受伤了,会不会伤及内脏。”
“我是宠物医生么。”秦渡笑着反问。
柳静蘅摇摇头。
他又问:“你可以送我去宠物医院么,我不知道哪里有医院。”
“可以。”秦渡一口答应。
柳静蘅刚想开心一下,又被对方打断:
“但我也有条件。你和楚尧一样都是秦家小辈,同样面临毕业后的人生规划,你的规划如何,说来听听。”
柳静蘅:“……”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难。
犹记小时住在福利院,院长爸爸教大家写作文,主题为“我的梦想”,天真的孩子们为了“到底是宇航员更有社会影响力还是医生教师才是社会中不可或缺的螺丝钉”而争吵不休,似乎每个人都在年幼时便对自己未来的人生有了清晰的规划,但只有柳静蘅,最后交上去的作文只有三个字:
【不知道】
对他来说,能活着就已经是上天莫大的恩赐,像他这种身体状况,社会上大部分工作都无法胜任。
地球之外的宇宙中有多少星球、站在三尺讲台上面对纯真如白纸的孩童们又能教给他们什么,柳静蘅没有任何思路。
柳静蘅抱紧了怀中佩妮,小声道:
“我就这样不行么。”
“你说呢。”又是标准的秦渡式反问。
柳静蘅沉默了。他在秦家这些时日也多少有了了解,有钱人对孩子的未来规划十分看重,这关乎他们的一生。
“没有规划,就不送佩妮去医院么。”他问。
秦渡望着他,眉尾一挑,点点头。
柳静蘅沉思良久,只能效仿秦楚尧:
“三天内给你写一份人生规划,可以么。”
秦渡想了想,随手拿起车钥匙:“去医院。”
……
医生为佩妮做了个详细的全身检查,告知柳静蘅要他不用担心,只是一点皮外伤,狗的自我治愈能力很强,是个健康的小狗来着。
柳静蘅抱着佩妮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柳静蘅满脑子都是“规划”俩大字,像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重重压下来。
另一边,秦楚尧正躺在床上打游戏,心不在焉握着手柄,旁边摆着手机,界面中依然是无数条针对程蕴青的短信轰炸,程蕴青连一个表情都没回复他。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秦楚尧下意识坐直身子,见秦渡昂着下巴,阔步走到他身边。
“小叔……怎……”
话没说完,秦渡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脚踝,藏在衬衣下的肩膀肌肉虬结成团,手臂浮现道道骇人青筋。
秦楚尧就这么毫无防备被秦渡拖着脚踝拽下床,一屁股坐地上,刚要往上起,精致的皮鞋重重压上他的脚踝,脚尖反复横碾着,不断发力。
“小叔你干嘛!”秦楚尧疼地哀嚎一声。
他一抬头,对上秦渡垂视下来的目光。
漆黑幽暗的眼底,暴风雨前夕的乌云不断涌动、汇聚。
“要实在管不住自己的脚,柳静蘅用不到的轮椅倒是很适合你。”秦渡压低的声音中,是苍茫夜色中滚滚而来的落雷。
“我……”秦楚尧刚要开口狡辩,看着秦渡如乌云般压下来的目光,老实住了嘴。
不应该啊,应该没人知道他踢了那小狗一脚。他做坏事前都会刻意观察下周围有无摄像头。
秦渡收了脚,伸出食指:
“最后一次。”
看着秦渡冷漠离去的背影,秦楚尧赶紧抱着脚使劲揉了揉。
哈,真是莫名其妙又好笑。
*
凌晨一点,柳静蘅在床上翻了第N次身。
“规划”二字已经快要将他压垮。
我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为什么非要给出什么人生规划,混吃等死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