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265)
冲回去责问白竹?
不行,竹子不会做这样的事!
冲去狠狠打李立维一顿?
不行,会让竹子名誉扫地!
对,竹子不是那样的人,不能冤枉他!
随着酸气的排出,张鸣曦慢慢平静下来,能正常思考了!
白竹对他的依恋,对他的爱,不是假的。
虽然那俩人好像……神态……亲密,但不能说明什么。
后面不远就是李立维家,真有什么,不会去他家慢慢说?
张鸣曦不断地安慰自己,总算想通了,心里的那股气总算是顺下去了。
尽管张鸣曦想通了,自己也说服了自己,但心里的那股酸意却怎么也按捺不住,时不时冒个头,狠狠地戳肺管子一下,给他疼得一哆嗦。
好像白竹就站在他面前似的,张鸣曦委屈巴巴地哼了一声。
他不管,反正他生了大气了,很气很气,哄不好的那种,看你白竹怎么办!
张鸣曦突然特别想让白竹知道自己生气了,还委屈得……哭了,看他心不心疼!
张鸣曦不想再躲在这里了,他想赶快回家!
他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往四周一看,还好,没人!
他抹了一把脸,站起来,抻抻衣服,低头一看,胸前潮湿一片。
对,是天热,出太多汗了!
他趁着没人,跑到河上游,洗干净脸,双手在脸上一顿揉,妄图把肿肿的眼皮揉平,把红红的眼眶揉褪。
也不知管不管用,张鸣曦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迅速往家跑去。
院门半掩,张鸣曦深吸一口气,现在的心情怎么说呢:还是很生气,但委屈和酸意远远大过生气。
张鸣曦哼了一声,推开门,没有像往常一样进门就喊白竹。
他装作无意地扫了一眼院子,见白竹和宴宴蹲在水塘边洗菜,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嘻嘻地笑,根本没注意到他回来了。
张鸣曦原来想的是,白竹一看见他就赶快跑过来哄他。
他非不好,白竹非哄。
他一直不好,白竹一直哄。
最后的最后,他被白竹缠得没了法,才勉为其难地好。
谁知,他受了这么大委屈,回到家,白竹居然对他视而不见,理都不理,更别说来哄他了!
刚才勉强压制下去的怒气和酸水翻涌而上,张鸣曦悲愤欲绝,刚刚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轰然垮塌。
他望都不望白竹一眼,气愤愤地大踏步往堂屋跑去。
听见脚步响,白竹回头一看,只望见一个背影,他大声喊道:“鸣曦,你回来了。”
张鸣曦已经进去了,自然没有答应。
白竹和宴宴对视一眼,笑道:“你哥回来了,他肯定饿了,洗快点,我要去做饭给他吃。”
第351 章 别扭
宴宴接过他手里的菜道:“你去吧,剩下的我洗。”
白竹嗯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家里跑。
灶屋里没人,娘在烧火做饭。
白竹转身就往卧房跑,见张鸣曦坐在桌前,背对着房门,高大的背影显出一种孤独和落寞来。
白竹微微一怔,快步跑进来,反手关上房门,一个鱼跃,扑到张鸣曦背上。
张鸣曦微微一挣,没挣开,坐着不动。
白竹还没意识到不对劲,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朵边,冲他耳朵吹了一口气,笑道:“你回来了。”
张鸣曦没回头,嗯了一声。
白竹把脸贴上去,蹭蹭他的脸,笑嘻嘻地撒娇:“我刚才喊你,怎么不理我?”
“没听见。”
白竹低头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这耳朵不管事,咬吃了吧!”
张鸣曦身子一抖,条件反应地想转身,忍住了。
白竹嘻嘻一笑:“高管事找你有什么事?”
“没事。”
“没事?没事他特意让你跑一趟?”
“嗯。”
白竹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张鸣曦怎么这么冷淡?
若是以前,早把自己扯过去抱在怀里亲了,不给还生气。
他从来没有这样冷淡地对待过自己,白竹心里非常不舒服。
发生什么事了?
白竹心一慌,顾不得难过,忙转到张鸣曦身前,蹲下去,双手交叠放在他大腿上,仰头柔声道:“鸣曦,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张鸣曦垂下目光迅速扫了白竹一眼,别过头,面色非常复杂,似笑非笑,似喜似悲。
那表情,怎么说呢?就像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大狗,回来看见主人,想摇尾乞怜,又觉得没面子,还怪主人没保护好自己,委屈又别扭。
白竹又急又心疼,站起来,双手捧着张鸣曦的脸,望到他眼睛里:“鸣曦,你不高兴!”
张鸣曦摇头,半晌才小声说没事,目光躲闪了一下,偏着头,不和他对视。
白竹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带着哭腔道:“不对,你骗不了我,有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张鸣曦心软了。
他恨自己,只要面前站着的是白竹,他的心就硬不起来!
张鸣曦叹气,拉下白竹的手,捂在自己的手心,努力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小声道:“真没事。今天高管事告诉我,原来我们一起贩货的一个伙伴家里出了点事,比较惨,我心里难过。”
白竹长舒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张鸣曦的脸,心疼地道:“眼皮都肿了,哭了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容易心软?动不动就淌眼抹泪的!别担心,能帮就尽力帮人家一把。”
张鸣曦心里冷哼:可不就是心太软吗?本来该你来哄我的,又变成我哄你了!
他舍不得让白竹难受,更舍不得让他难堪,那就只能自己难受着。
张鸣曦伸手揩去白竹眼角的泪,柔声道:“我没事,别担心。”
白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委屈地望了他一眼:先不说清楚,可把自己吓坏了。
若是以前,张鸣曦见了这水汪汪的大眼睛早就一把抱住,好好疼爱了。
张鸣曦虽然心里不爽,但见了那双大眼睛,还是犯了迷糊,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刚刚搭上白竹的腰,犹豫了一下,缩回手,摸了摸白竹的脸,微笑道:“去做饭吧,我饿了。”
白竹答应一声,站直身子,抹干眼泪,伸手拉张鸣曦,笑道:“走,去灶屋,我泡茶给你喝。”
张鸣曦摇头:“肚子饿了,喝茶更饿。你先去,我坐一下再来。”
白竹以为他还在为伙伴的事神伤,没有勉强,低头在他苍白的嘴唇上啄了一口,出去了。
张鸣曦一动不动地坐着,心如乱麻。
他发现自己对白竹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
本来刚才想得好好的,要让白竹知道自己生气了,知道自己受委屈了,让他心疼,让他好好哄自己。
可是一看见白竹紧张得落泪,他心疼死了,啥都不愿意说了。
可是……,可是,自己心里这道坎过不去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忍着,哪怕自己憋出内伤,也不能让白竹受委屈。
张鸣曦叹了口气,今天他叹了好多气了。
他决定暂时按下此事,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张鸣曦若无其事地吃饭,干活,看不出有哪里不正常。
但白竹敏锐地觉察到不正常!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夫夫俩同行同止,同食同宿,还有什么能瞒过另一半关切的目光呢?
于是,白竹总感觉到张鸣曦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盯在自己身上,等他抬头去看,张鸣曦早别过了头,若无其事地望着别处。
有时候,他抬头的动作快,张鸣曦来不及转头,被他逮个正着,张鸣曦反倒倒打一耙,微笑道:“总盯着我干什么?”
白竹无言以对。
夫夫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互相试探,却一无所获,僵局一时无法打破,别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