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15)
身上晒不着太阳,皮肤白得发光,和脸上比起来,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脸上黑炭似的,身上却细腻得像是上好的象牙,发着玉白的莹光。
只是脖子上,肩膀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斑斑驳驳,伤痕累累。
他只看了一眼,心虚的滚动了一下喉结,别开眼睛,不敢再看。
那些伤痕都是他弄的!
这还是昨晚黑漆漆的看不清楚,要是看得见哥儿这一身白肉,怕是被他嚼巴嚼巴早吞了!
他又飞快地瞄了一眼那些伤痕:记得自己没有使劲啊,怎么留下了这么多痕迹?
一定是白竹的皮肤太嫩了!
只是,他光着身子躺着,娘等会儿会进来看,宴宴也会来找他小哥,如果让他们看见这些伤痕,他还见不见人了?
想到这里,他忙开箱子找了自己的一件旧中衣,轻轻放在枕边,让他醒了穿,好歹能遮一遮……
白竹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醒过来身边没人,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知今夕何夕!
他睁开眼睛,瞪着帐顶发了半天呆,好半天才想起来:他嫁人了!
昨天给人做了夫郎!
糟了!成亲的第二天早上就起晚了!
婆婆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懒的,相公一定不会喜欢一个懒夫郎的!
他忙着翻身坐起,准备起床穿衣。
动作大了,扯着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身下传来。
他疼得龇牙咧嘴,连吸冷气,不由自主的又躺了下去。
他这才想起昨晚的事,他受伤了,流血了,昨晚折腾了相公和婆婆半宿!
婆婆还给他擦了身子,搽了药!
他羞得耳朵都红了,怎么办啊?怎么见人啊?
他伸手摸摸伤处,还好,都结痂了。
在床上磨蹭良久,才慢慢坐起来打算穿衣服起来。
伤口还是很疼,不过比昨晚好多了。动作轻点,不要扯到,这点疼就还能忍。
在白家时,经常被白大毛打得头破血流,还不时得拖着伤口干活,已经习惯了。
只是白大毛打的都是皮外伤,像这种从里伤到外的还是第一次。
他拥着被子,用一边屁股受力,慢慢坐起来。
枕边有一件干净的浅灰色的旧中衣,他拿起来看了看,又长又大,是张鸣曦的!
他把旧中衣放在这里干嘛?
是了,昨天穿的是宴宴的新衣服,今天要开始干活了,新衣服会弄脏的,不能再穿新衣服了。
这个是张鸣曦让他今天穿的。
他慢慢穿上中衣,正在扣扣子,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张鸣曦站在门口看着他,见他套着自己的旧中衣,光洁的肩膀和手臂倒是遮住了,脖子上的星星点点还是若隐若现。
他眸光暗了暗,走进来轻声问道:“身上还疼吗?”
白竹一见他就觉得浑身疼,本来不怎么疼的伤口又开始疼起来,他怕极了。
见他问,又不敢不答,他忙拉起被子,一直遮到脖子下,才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好多了,不怎么疼了。”
“你还没有好,不要起来了。躺着休息。等一下让娘再给你擦獾子油。”
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胡秋月进来了,见白竹坐起来了,忙道:“快躺下去!小心挣着伤口!”
见她又提伤口,白竹恨不得床上有个洞 能让他钻进去!
他顾不得会挣着伤口,一下子出溜到被子底下,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乱蓬蓬的头。
胡秋月对张鸣曦道:“你去给小竹蒸一碗鸡蛋羹,我来给他擦獾子油。”
张鸣曦望了一眼白竹,见他闭着眼睛,脸红透了,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在这里站不下去了,忙去灶屋蒸鸡蛋羹。
胡秋月凑近白竹,微笑着问道:“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
白竹微微点头,乖乖地翻过身趴在床上,让他娘给他擦獾子油。
胡秋月掰开看了看,比昨晚好多了,红肿消退了很多,细密的伤口都结疤了。
她放心的说道:“好多了,养两天就可以起来了。”
说着,又挖了一些獾子油出来,密密的涂到伤口上。
昨晚黑漆漆的,黑暗遮掩了一切的尴尬和不好意思。今天光天化日之下的把这种伤口暴露在人前,哪怕是他婆婆,白竹还是羞愧难当。
他头埋在枕头上,脸朝着床里,一动不动的让胡秋月给他搽獾子油,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
白竹昨晚退烧出了一身汗,身上汗津津的,胡秋月摸了一把他的背,道:“一身的汗,躺着也不舒服。等着,我打盆水给你擦擦。”
说着站起来就去打水,白竹怎么能躺在床上让婆婆这样伺候他?
要折寿的!
他忙喊道:“娘,不用了,等一下我起来自己洗。”
胡秋月回头轻轻瞪了他一眼,嗔道:“你今天不能起来,好好躺着。”
说着出去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绞干净帕子先给他擦了脸,再给他擦身。
白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伺候过他!
小时候生病,娘会照顾他,不过已经忘了。
从记事起,娘就病病歪歪的,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没有精力照顾他了,何况还有个小白露要人照顾。
白竹心中感动,眼眶发酸,眼泪一个劲往外涌,怕被胡秋月看见,他微微侧了侧头,顺势在枕头上揩干了泪。
他背对着胡秋月流泪,胡秋月不知道自己给他擦身,还惹得他淌了一回眼泪,如果知道了,恐怕更觉得他可怜。
第 20章 这么多欠债,什么时候还得清?
浑身上下擦干净,她把白竹身上的中衣拉下来,遮住了屁股,再拉过被子给他盖好。
张鸣曦端着一碗鸡蛋羹进来了。
黄灿灿的鸡蛋羹上还滴了两滴芝麻油,香气扑鼻,嫩嫩的鸡蛋羹颤颤的,格外诱人。
白竹盯着那碗鸡蛋羹,“咕咚”咽了一下口水。
他刚想坐起来,张鸣曦忙道:“不要动,小心把獾子油弄得到处都是,我喂你。”
白竹怕他怕得要死,可不敢让他喂,小声道:“我不起来,就这样趴着吃。”
张鸣曦无奈,只得在碗底垫了一块干帕子,递给他一把竹勺,让他自己舀着吃。
他正吃着,鸣宴揉着眼睛进来了。
昨晚闹得鸡飞狗跳,他娘和他哥从他睡觉的卧房跑来跑去的拿东西,他睡得小猪似的,全然不知。
他见白竹在吃鸡蛋羹,咽了一下口水,好奇地问道:“小哥,你怎么躺在床上吃鸡蛋羹?”
不等白竹回答,他恍然大悟地道:“哦!我知道了,新夫郎成亲的第二天早上都要躺在床上吃鸡蛋羹吧!”
白竹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张鸣曦自己做了好事,害白竹不能起床,更不好意思说话。
胡秋月生怕误导了鸣宴,忙道:“谁说的?你小哥昨天冷着了,今天不舒服,我才让你哥给他炖一碗鸡蛋羹吃的。今天让你小哥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来吵他。”
鸣宴撅着嘴道:“我哪里吵他了?”
胡秋月可怜这个小儿子从小就没过过好日子,心里格外偏疼他些,见他撅着嘴,摸摸他的头,抚慰道:“我们宴宴是最乖的,我是叮嘱你一下。”
说完,到底不放心,又说道:“新夫郎第二天不吃鸡蛋羹的,你小哥是生病了,才给他吃的。”
鸣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知道他娘为什么要说好几次?
他哪里知道,他娘生怕他以为新夫郎第二天要吃鸡蛋羹,等他自己出嫁时,会闹笑话,所以才再三解释。
白竹挖了一大勺鸡蛋羹,举起来,望着鸣宴:“宴宴,吃一口。”
鸣宴望着高高堆在竹勺上颤颤巍巍的黄灿灿的鸡蛋羹,咽咽口水,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鸡蛋羹多香啊,他都记不得上次吃鸡蛋羹是什么时候。
可是这是炖给小哥的,他不敢吃,怕娘骂他。
胡秋月端着脏水出去倒,张鸣曦也跟着出去了。他今天要干很多活呢。
白竹看出了鸣宴的犹豫,小声笑道:“他们出去了,没人看见,快吃一口,可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