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155)
不行,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情,全是这个臭婆娘自作主张,搞出来的鬼名堂。她不要脸,还拖累到自己没脸见人!
张树山越想越气,狠狠瞪了张红玉一眼,一把扯起刘杏花,重重扇了一巴掌,怒骂道:“看看你做的好事!还不快滚!”
说着,饭也不吃,招呼也不打,黑沉着脸,扯着刘杏花往外走。
刘杏花一边被他拖着趔趔趄趄地往外走,一边哭着求饶:“树山,我错了,饶了我吧……”
张红玉既怕且悔,一身肥肉瑟瑟颤抖,拉着两个弟弟,低着头垂头丧气地跟着往外走。
快到院门时,她突然想起李立维,自己娘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不知道立维哥会不会看不起自己?
她匆忙回头,努力睁大被扇肿的双眼,往人堆里望了一眼,见李立维站在人群中,板着脸,皱着眉头,眼神似乎流露出一种……厌恶?
张红玉心头一颤,不敢再看,低着头,赶快跑了。
立维哥一定是嫌弃她了,一定要找个时间和他见个面,跟他好好解释一下,一切坏事都是她娘做的,和她无关!
至于说漏嘴的那一碗细沙,虽然是自己亲自去舀的,可那不是被逼无奈吗?
见兵不刃血就杀得刘杏花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白竹和晏晏对视一眼,迅速移开目光,努力掩饰着脸上的得色。
胡秋月见他俩人鬼鬼祟祟的,知道是他们搞的鬼,暗暗叹了口气,站出来笑道:“大家继续吃饭吧!让大家看笑话了。我家这个二婶,总是喜欢搞些小聪明。其实她就是什么都不拿,高高兴兴地来吃一顿饭就好,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呢?”
众人见她做主人的都不计较,还在为刘杏花开脱,也不好说什么,都抬起碗,一边继续吃饭,一边低声议论着刚才看的一出好戏。
胡秋月见院子里恢复正常,她若无其事地绕了一圈,招呼大家吃菜。
再慢慢走到白竹身边,低声道:“你们两个进来!”
白竹和宴宴对视一眼,伸了伸舌头,一起回了灶屋。
刚刚进去,胡秋月转身用手狠狠点了白竹的额头一下,把他戳得头一歪,又去戳宴宴,宴宴早有准备,他娘刚一抬手,他偏头一躲。
胡秋月气不过,曲起指头轻轻给他一个大爆栗,咬牙骂道:“胆大包天的东西!竟然敢来这一曲!”
俩人被骂得不敢说话,胡秋月扫了他们一眼,又道:“这一定是小竹的主意。宴宴是个炮筒子,一向直来直去,想不出这样的好办法。”
俩人听娘说是“好办法”,侧头偷偷互看了一眼,抿唇一乐。
胡秋月故作凶狠地道:“笑什么笑?胆大包天,也不和我商量一下,自作主张!”
白竹刚想解释,宴宴忙道:“娘,你要骂就骂我吧!是我不让小哥去找你的。我知道,你就算知道了,也不准我们闹。我受够二婶了,一次次的欺负我们家,实在忍不下去。”
第 204章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胡秋月叹了口气,忧愁地说:“我难道不知道你们受了很多委屈?但总想着我们是大房,遇事吃点亏,做个表率,让他们学着点。谁知你二婶竟觉得我好欺负,得寸进尺,今天当着众人竟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唉,以后她也没脸见人了,过去的一笔勾销吧!”
俩人见娘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不由得喜出望外。
白竹抿抿唇,讨好地说道:“娘,今天是我冲动了。主意是我出的,我应该……”
“不!”胡秋月望了他一眼,不让他继续往下说:“这样收拾一下她也好。不然她欺负我就算了,还想着继续欺负你呢!这样搞一下,让她知道你是不好欺负的!”
说着伸出一个手指,咬牙点着他们的额头,“噗嗤”一笑道:“你两个东西,忒坏了些。”
宴宴见他娘笑了,伸手搂住他娘的胳膊,撒娇道:“反正没人知道我们是故意让她出丑的。二婶把我们当傻子作弄就算了,谁让她把村人也当傻子呢?居然有脸提着一袋子掺沙的高粱各个桌子晃悠,告诉大家她送的是一袋大米!这下脸打的啪啪的,也不知道她疼不疼?”
白竹忍不住促狭地笑道:“那能不疼吗?你没见二叔一巴掌扇上去,她脸都肿了吗?”
宴宴乐得哈哈大笑,突然想到张红玉也挨了一巴掌,忍不住笑起来道:“娘两个可以比赛一下,看谁的脸肿得更厉害!”
胡秋月忍笑道:“好了,这次她吃了大亏,不知道会不会长点记性。记住,不管谁问,就说事先不知情。”
白竹和宴宴一边点头,一边搂着笑成一团。
他们可不知道,自己这一闹,从此村里多了一个笑料。
谁家有个喜事,要请客了,处得好的人之间互相打趣:“收礼的时候仔细着点,小心有人拿掺沙的高粱冒充白米糊弄你!”
“哼,有人敢糊弄我,我就敢像白竹一样当面揭穿她。我可不像白竹那么仁慈,受了骗也不生气。要是有人敢这样对我,我才不跟他客气,一棍子打出去!”
大家一边说着恶狠狠的话,一边笑成一团。
一时,掺沙的高粱成了全村人的笑柄,有事没事的被人提起来取笑一番。
话说回来,当事人被村人这样肆无忌惮的嘲笑,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张树山当时气急败坏,重重扇了刘杏花一巴掌。当着外人,他不好多说,等把刘杏花拖回家,他可没客气,拳打脚踢给了一顿重的。
刘杏花见今天脸丢大了,张树山气狠了,不敢狡辩,抱着张树山的腿苦苦哀求,只道自己错了 ,再也不敢了。
今天这丑事,张红玉也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这时见他爹盛怒之下,暴打她娘,生怕自己受到牵连,躲在一边哭,不敢过去。
反倒是两个小的,一起跑过去,抱着张树山的小腿,哭着求他不要打娘。
张树山对刘杏花纵然再不满,望着两个哭成一团的儿子到底是心软了,拉着两个儿子进了卧房,留下刘杏花和张红玉在院子里哭。
张树山坐在桌前发呆,想到掺沙的高粱,又想到大嫂,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
其实张树山对大嫂感情很复杂。
爹娘死得早,他很小就跟着大哥张青山,亲眼目睹张青山为了拉扯他和三弟,吃了多少苦。
那时候,他也跟着吃了不少苦,三兄弟日子过得虽苦,感情却很好。
后来大哥成亲了,大嫂胡秋月进门了,对两个弟弟十分疼爱,他们也很敬重大哥大嫂。
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呢?
具体说不清楚吧,变化应该是一点点出现的,心里的不满也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首先,自己成亲之后,大哥大嫂给自己盖了两间房子,分家另过。
一开始他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大哥大嫂忙着给三弟娶亲盖房子,并没怎么接济自己。
那时候刘杏花就很有意见,经常在自己耳边吹枕头风。
他知道大哥大嫂不是不愿意接济他们,而是自己过得也很困难,又要给老三盖房子娶亲,手里没有钱。他记得自己还骂过刘杏花不知好歹的,不准她乱说。
可是后来怎么自己也慢慢站到刘杏花一边去了呢?
可能是枕头风吹多了,不满慢慢在心里生了根,遇到点事就发芽猛窜,迅速长成参天大树了。
唉,其实也不怪刘杏花吧,自己心里对大哥大嫂也是不满的吧!
首先他们分家时,大哥只给盖了两间房子,却给三弟盖了三间。
三弟说其中有一间是他自己盖的,谁相信啊?
其次,三弟学了宰猪的手艺,他却啥都不会,只能卖力气土里刨食。
虽然是因为他该学手艺的年纪,家里实在太穷,连拜师礼都备不起,可三弟也不应该学手艺,他和大哥都没有手艺,凭什么三弟就有?
看吧,他会杀猪,手艺不错,每年冬腊月都在外面给人家杀年猪,不但能收钱,还经常收到肉,日子好过多了。
他又想起,其实三弟一开始学手艺,他是愿意的,还总鼓励他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