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哥虽强但实在是迷人(快穿)(44)
“嘘。”燕危莞尔一笑,眼底满是冰冷之色,“林小侯爷,你试着想想。比起被算计背负着骂名死划算,还是按照我说的徐徐图之而划算?”
“我出现在人前让老皇帝有了另外一番算计,他也不想落天下人的口舌。”
“比起让威武大将军自己交出虎符,总比死在边疆背上一个叛国的罪名为好。”燕危有理有据分析道:“总会有人去做老皇帝手里的刀,你别天真地以为这些不存在。视你林家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大臣,不在少数。”
“你猜我在他寝宫里看见了什么?你猜他为什么不敢大张旗鼓地捉拿夜闯皇宫的凶手?”燕危目不转睛盯着他,轻启薄唇,“因为他不敢,他要是大张旗鼓去捉拿我这个凶手,那他就堵不住这悠悠众口,也无法安稳坐稳皇位。”
因为皇帝心里会担忧,担忧他这个“刺客”会把那些奏折内容给散播出去。
所以这一趟夜探皇宫之行,皇帝即使是再不甘,也不会那么做。
“你……”林常怀见他说得如此笃定,大脑“嗡”地一声炸开。
无论是这些猜想还是那位的做法,都有可能发生,他闭了闭眼,沉声问:“你看见了什么?”
第32章 六皇子(9)
沉默的气氛蔓延, 燕危见林小侯爷眼底深沉,满是压抑,云淡风轻道:“也没什么, 就是看见几本弹劾威武大将军的奏章而已。”
如果情况僵持下去,随着威武大将军的年迈, 朝中大臣可不会顾及他是守护百姓、守护疆土的大将军。而是把他当阻碍的踏脚石, 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叛国的罪名罢了,自古以来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林常怀握紧拳头, 低头呼出一口气,自嘲道:“他们没有想过林家的丰功伟绩,反倒是觉得林家挡了他们的路, 这样的蛀虫才应该被弹劾!”
他们只看到林家小儿十岁被封侯,只看到林家表面的荣华富贵和至高的荣耀。却不知其后的用意,也不知其背后的艰辛。
可往往就是佞臣当道, 风生水起,忠臣死于猜忌和陷害。
这是何等的讽刺?
燕危耸了耸肩,神色淡漠, “所以这场大婚才要办得隆重,让所有人都知道。知道老皇帝对林家的猜忌, 知道老皇帝对林家的打压。”
瞥了眼陷入到自我怀疑的林常怀一眼,他确定道:“你应该给威武大将军写信告知他, 你四月初要成婚的事了吧。”
时间紧迫, 短短几日林府上下忙忙碌碌,不管是屋檐还是树上都被挂上了红绸,彰显着喜庆的氛围。
林常怀恹恹点头,如实回答,“在圣旨下来的那天, 我就已经让林伯把信传去边疆了。”
“边疆遥远,想必大婚时还收不到书信。”林常怀轻叹一声,扭头看向窗外,树上的红绸在风里飞扬,显示着这场荒唐又可笑的戏剧。
他被困在这牢笼里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忘记自己如同一只囚鸟已经没了自由,可他还是不死心想去图谋一个安稳。
可黑暗持续太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稳,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他想到十岁时娘亲因抑郁而亡,闭眼时连最想念的人都没能看上一眼。
他想到十岁被封侯时,人们都在高呼他的前途无量和无尽的荣华富贵。可无人知晓,那是帝王的施舍与打压。
林家啊,看不见未来,也看不见光明。
一时之间悲凉萦绕在房间里,燕危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敲了敲桌面让对面的人及时回神。
“我说林小侯爷,你此时伤春悲秋是觉得无法斗过权贵想放弃吗?”燕危沉下脸,双目凌厉,“我可不希望我的合作对象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换个人。”
林常怀眉梢一挑,轻笑道:“你觉得你还能找出一个比我更合适你的人吗?这京中世家,还有谁能入得了你的眼?”
即使不是安慰,但他心里也升起一抹悸动,有人告诉他不要失去对生活的希望。
林常怀心情悠然变得明媚起来,周身气息平和,转移话题道:“今日天气不错,一起出去走走吧。”
燕危没有拒绝,点头道:“行啊,正好我也无事可做,那便出去走走吧。”
起身走到林常怀身后,推着轮椅转了一圈,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阳光微暖,清香的桂花进入鼻息,莫名弥漫着一丝岁月静好的意味。
两人在后院里慢悠悠逛着,花圃里的芍药开得正艳。
林常怀双手放在把手上,目视着前方,春风拂来吹散了他凌乱的发,“我娘与我爹青梅竹马,我爹十几岁上战场,他们总是聚少离多。”
“芍药一般开在四月至六月,自我娘死后,每到三月初便绽放开来。”林常怀轻声细语说着家常,燕危在身后推着轮椅静静听着。
林常怀侧目望着开放的芍药,目光柔和满是思念之情,“我爹在我娘下葬第二日就被下旨奔赴战场,那个时候是我最无助、也是最需要他的时候。我从天黑哭到天亮,从天亮哭到天黑,只有林伯一直在我身边。”
“有一天早上,我闹脾气说恨我爹,怨恨他舍小家为大家。林伯抱着我来到娘生前爱待的地方,我就看见了那黄色的芍药正在开放。”林常怀指向墙边花圃里的黄色芍药。
“林伯说这里的花草都是娘种下的,看到它们绽放又枯萎,却始终不见爹回来。”林常怀嘴角微微勾起,“林伯让我不要怨他,也不要去怪他。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知道后会伤心难过。”
他从小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可在他五岁时断腿,他娘抱着他哭的时候,他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娘对他说,他是林家的男儿,他要背负起林家的兴衰。
可他一个人孤独、挣扎着长大,除了恨和怨以外,早已麻木形同枯木。
说不定在哪一天,他就会随着林家的一切,枯萎在这富贵迷人的京城中。
*
燕危心中没有半点波澜,纵观历史长河,这样的事情多不胜数。
除了遗憾与无能为力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无非就是感叹一声。
他也不会安慰人,只听林常怀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仿佛找到了倾诉对象,恨不得把埋藏在过往的一切都告知于他。
“你呢?”林常怀突然问他,“你除了在黑暗里,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吗?”
燕危微怔了一下,念及原主那一成不变的生活,淡淡道:“没有,我的生活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抱歉,我一时多言。”林常怀真诚道歉,“我想,生于微末的人,不管是痛苦、欢乐,亦或者是孤独,也应该有独属于自己的过去。”
燕危低头望去,语气漠然,“林小侯爷这是在与我谈心吗?生而微末者,是无声的。倘若有人站出来,他们才会有声音。”
林常怀抬手捏了捏眉心,心中莫名有些郁气,“倒是我理所应当了。”
“其实不然。”燕危开口,“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自然想法也不一样。人生来便分三六九等,有人生在富贵窝,有人生在泥泞,不过是无法选择罢了。”
生在富贵窝里的人又怎么知道泥泞是多么的不堪和无助?
但凡给他们个机会,他们就会不择手段往上爬,因为他们知道泥泞没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