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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77)

作者:君子在野 时间:2025-08-11 11:57 标签:天作之合 欢喜冤家 成长 江湖

  一只冰凉消瘦的手悄然伸来,在他手背一按,谢离转头去看,只见梅间雪面露悲悯之色,冲他摇一摇头,以眼神提点:不可动摇。
  “这是要度我成仙呢。”谢离将信纸塞到易临风手里,展露笑容,“瞧瞧,‘悬崖勒马,孽海回航’,易堂主您老人家心里有点数吧,再不对我好些,他们这些名门正派要来挖墙角了。”
  易临风只扫了一眼,将信纸随手抛到一边,精钢扇子往手心拍了两下,厌恶道:“就这副迂腐恶臭的德行,若不是教中多事,没工夫与他们清算旧账,我非让他们见见血光,看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又上下打量谢离:“沧海君轻狂又好酒,目无纲里伦常,不管长幼尊卑,去哪里都要闹得鸡犬不宁,还是老实蹲在天邪令,免得放出去为祸四方。”
  “知我者,易临风也!”谢离朗声大笑一阵,倏然止息,眸光一沉,道:“不过他有句话说得对,‘受人奴役驱使,非长久之计’,明日我也要动身,今天咱们不说别的,痛痛快快喝一场去!间雪,把你贮藏的好酒拿出来,可千万别小气。”
  易临风听闻他要走,虽在意料之中,还是有些讶异:“你去哪?”


第71章 总坛之二
  谢离道:“连毛没长全的昆仑臭道士都猜到我‘往后多身不由己之事’,你这脑袋真是榆木雕的。”他收敛笑容,“你跟着梅间雪好生养病,我要回趟总坛。”
  易临风一怔:“回总坛?疯了么?”
  谢离眼神骤然冰冷:“怎么,自家地盘,回不得?”
  “得罪了,属下不是那意思。”易临风苦笑,“红莲多疑,练歃血术练得疯疯癫癫的,整天疑惑有人要害他,眼下总坛是龙潭虎穴,我担心你安危。”
  “你别说,这两年兜兜转转,故人见得差不多了,只差他一个。”谢离笑道,“还有另一重目的,听梅间雪说,近日有人假冒魔尊名号,到处杀人作案,借机正好去探探虚实。”
  见易临风面露忧色,又安抚道:“放心,时机未至,重任在肩,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不会打草惊蛇。”
  易临风道:“要去可以,我跟你去。”
  谢离道:“不行。”
  易临风梗起脖子,谢离快他一步:“我的决定要你多嘴?”
  这一句颇有气势甚足,易临风紧紧握着那精钢扇子,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谢离拍拍他的肩膀;“你我这等人性情乖戾放浪,一向不容于世,幸得教主收留,才有了一处安身立命之所,若没了天邪令,我们与孤魂野鬼有何区别?”
  易临风默默不语,眼里忧郁之情更重。
  谢离道:“这些年兄弟们飘蓬零落的太多了……你要当心自己,万一我有什么不测,担子还要落在你身上。”
  易临风徐徐摇着扇子,点一点头,道:“走,喝酒去。”
  谢离掏出瓷瓶,往手心又倒了颗药,囫囵着吞下去,等了一阵,这才舒展眉头,显露出几分轻松,搭住他的肩膀,朗声应道:“走。”
  回头招呼梅间雪:“梅神医,来不来?”
  梅间雪盯着他手里的瓷瓶,深深叹气:“去什么去,我看你这药剂量还是配的轻了,我叫下人带你们去开酒窖,我去趟药圃,再给你备一些吧。”
  “驾!”一声清啸穿破树林,惊起枝头飞鸟。
  林故渊背着行囊,束起长发,一骑绝尘,头也不回,丰神玉秀的白衣青年,纵马快成一道虚影。
  翻山穿林一连奔袭了大半日,累得那马嘴边泛起白沫子,才休息片刻,牵马往山涧里饮了些水,又再度上路。
  心里藏着事,压得肩膀沉甸甸的,非得找点事做,才能把心挤占起来,防止那点空落落的懊悔跑出来作怪。
  在梅斋躲了些时日,风声已不如先前紧迫,一路没见到官兵,驿站和码头的悬赏告示无人来揭,连日风吹日晒的,脏污破烂的不像样,若没有一双慧眼,真不容易从那被孩童涂得乱七八糟的画上看出是自己的模样。
  他在心里盘算,眼下有两件急事非解决不可,一是归还少林心法,二是回师门报信。
  少林心法确实在他手里,眼下他背着一箩筐的冤枉,想揣着这本心法大摇大摆返回少林,恐怕一时间难以脱身,到时又是一场百口莫辩,还不如趁着风声过了,快马加鞭,取道秦岭,抄小路偷偷返回昆仑山,向师门陈述勾结魔教原委,再让师尊出面,正式给天下武林同道一个交代,还有那些个趁机搅混水的小人,也需提醒师门提防。
  到时清白自证,再与师尊商量联合武林正道讨伐魔教事宜,遍发英雄帖,将那什么红莲、欧阳啸日、祝无心等人一举诛杀,将风雨山庄等藏污纳垢之所昭告四方,永绝后患。
  想到这里,心头砰砰直跳,热血翻涌激荡,自觉就算在思过堂罚他跪到天荒地老,也是痛快。
  至于其他妄想痴念……他心中一痛,急忙克制心神,将目光转向别处,再不敢细想下去。
  心里其实存了一点小小的希冀,只是太渺茫了,太微弱了,与眼前乱七八糟的局面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日夜兼程,快马加鞭,渴了喝口山水,困了便趴在马背上小憩片刻,三日便到了陕西境内。
  长安城内。
  一名风尘仆仆的青年手握马鞭,闯进一间面馆,随便找了张桌子落座,冲店小二招呼:“来碗羊肉汤面,再烫壶好酒。”
  那声音清清朗朗,仅凭声音,便让人不由猜测是什么样的好郎君——大堂里好些个人抬头看他,匆匆瞥了一眼,又都低下头去,各忙各的。
  那青年声音出尘,容貌无甚出奇。哪里出奇的起来?没日没夜的纵马驰骋三天,一张白生生的脸覆满黄泥灰尘,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眼里密布血丝,形容狼狈,一坐下就再起不来——赶了这些时候的路,太累了。
  店小二腰里掖着抹布,手举过顶,拖着一只大盘子走得稳稳当当:“来喽,客官慢用。”
  西北民风朴实,面碗足有脸盆大,林故渊抽出筷子,捧着碗稀里哗啦埋头吃面,转眼一扫而空,又端起碗,咕嘟嘟把汤喝了个干净,连飘着的两粒花生米也没剩下,放下筷子,这才感觉肚里和心里都有了底。
  把那空碗往前一推,提着酒壶一连灌了三盅热酒,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
  面馆毗邻闹市,是家出了名的老字号,生意兴隆,极为热闹,林故渊一面喝酒,一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知谁在附近谈笑议论,声音中气十足,一句两句的便入了耳。
  “你们听说了没,魔教近日大开杀戒,疯狗似的到处作案……”
  林故渊竖起耳朵,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桌年轻人,四男两女,都背后负剑,做侠士打扮,所带佩剑窄而长,剑身圆润,更像是一柄“刺”。他在达摩堂中见过这剑的样式——是鸣剑山庄的弟子。
  西北多山,多武林侠客,亦多江湖消息,林故渊避世梅斋,许久不闻江湖中事,端着酒杯放在唇边,酒汁沾一沾唇,却不咽下,用余光打量那桌客人。
  “自从魔教盗取了少林心法,简直无法无天起来,十日前金刀吕家一家惨遭灭门,连垂髫小儿都不放过,七八个孩子,用刀戳死了挂在树上……”
  “不止呢,七八日前,邙山六圣在自家门口被魔教伏击,六个人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背后支着架子,远远看去,还像是活人样子,清晨天光昏暗,雾气未散,六条死尸歪斜站着,七孔淌血,脸面青灰,随风摇摆——把巡夜老头吓得瘫在地上,病了好些日子。”
  一个脆生生的女声追问道:“邙山六圣,是当年南疆围剿魔教之时,配制汤药助大家抵御毒水烟瘴的六个大夫?”
  “可不就是他们!”
  “魔教真真可恶——”那碧衫少女咬牙切齿,啪的一掌拍在桌上,“如今乱世,官府昏庸,盗匪横行,正是我们武林正道扛鼎之际,若不是师父谨小慎微,成日里不让我们做这个,不让我们做那个,我非亲自去会会这帮旁门□□之流,看看到底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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