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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13)

作者:君子在野 时间:2025-08-11 11:57 标签:天作之合 欢喜冤家 成长 江湖

  掌音刚落,又有一队碧衫丫鬟端着托盘清列而出,盘里各有一只锡酒壶,一圈儿错金绕丝酒盏,史不谏道:“我知道江湖人率性不羁,自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只可惜风雨庄枉担虚名,实在是俗之又俗的地方,只有这些金银蠢物待客。”
  有人起身笑道:“史庄主古道热肠,真真好汉,只是太过自谦。”
  史不谏道:“酒器虽俗,情谊却真,这酒新酿的‘醉留仙’,说起这酒,不是史某自不量力,只怕皇宫里也难找出一壶,酒浅情深,史某敬大家一杯!”
  说完从身旁侍女手里的托盘里拿过酒壶,斟了满杯,一饮而尽。
  又道:“第二杯酒是为了欢迎诸位光临鄙舍,今日高朋满座,史某喜不自胜!”说完又是一口饮尽,见他如此坦诚,方才还有些疑虑的登时惭愧起来。史不谏再斟一杯,大声道:“史某虽不才,但平生最爱广交朋友,又最倾慕英雄豪杰,诸位都是范老的朋友,史某自然也视为莫逆,诸位若不嫌弃,我们常来常往!”
  三杯饮尽,满座都道史庄主为人豪爽,一点架子也无,无不又敬又服,当即起身,端起酒盏,跟着痛饮三杯。
  林故渊坐在角落,他一向不喝酒,出门在外更处处小心,只是握着酒盏略沾沾嘴唇,谢驼子一向嗜酒如命,此时竟也没急着贪杯,端起酒杯轻轻一嗅,脸上似笑非笑。
  侍女见林故渊不动,道:“这位公子不喝,莫不是我家的酒不合口味?”
  少女喉音清妙婉转,甚是悦耳,一下子满屋的视线都集中到这边,史不谏先叱了一句多嘴,又笑道:“若是这酒不合小兄弟胃口,我立刻差人去换。”
  此时气氛热烈,林故渊不愿多事,只好道:“不是柳某有意推辞,实在不胜酒力。”
  史不谏还要劝,谢驼子弓着腰往前一挡,满脸堆笑道:“不瞒大家,我家少爷在家外号‘一杯倒’,只消一杯,能发三天三夜酒疯,连唱带跳、连打带砸,因此家师明令不许他在外吃酒。”
  众人朗声大笑,林故渊面上一红,深恨那驼子一张没遮拦的烂嘴,但此时想辩解也无法,只得端杯道:“浅酌一杯,聊表诚意。”
  说罢徐徐喝了一盏,便将酒杯放置一旁,再不去碰。
  他神情寡淡、清净少言,那庄主阅人无数,自然知道劝也无用,也不勉强,道:“好好,这便甚好。”
  又对驼子笑道:“老人家,你家少爷量浅,可没人挡着你,今夜就放开了乐吧,吃醉了也无妨。”


第12章 毒药
  驼子一叠声道谢,舔着脸凑到林故渊身旁的侍女跟前,假借端酒闻闻嗅嗅,拉着人家的手连道好香,那碧衫姑娘不堪其扰,唬得跑了,驼子一屁股坐到椅子里,哎的长叹一口,也不等人劝,端起酒壶自斟自饮,喝得嘴角反光,胸膛前湿淋淋一片,东倒西歪地哼道:“醉了醉了,原在酒楼里就吃了个七八分,这会……这会……更不行了,柳少爷你自求多福吧,老朽可、可是顾不得你了。”
  说完乜斜着一双醉眼,“呃”的一声,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宾主尽欢,其乐融融,自是不提。
  喝到差不多,史不谏又打发人一一为大家安排厢房,甚是妥帖。
  林故渊的房间和谢阿丑相邻,他见谢阿丑喝得酩酊大醉,也就不再管他,回房沐浴更衣,吹熄了灯,躺在榻上休息,只觉得困意一阵紧似一阵,头脑昏昏沉沉,心想这些日子的劳顿这才回顿过来,再坚持不住,一闭眼便昏睡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听到周围有人在窸窣说话,他想睁眼,却发觉眼皮无比沉重,四肢也像灌了铅一般。那沉重不同寻常,他试着催动内力调息,耳中一阵轰鸣,胸口沉闷,周身气息瘀滞在胸前,根本无法聚气,竟是被人点了穴道。
  运劲再想冲破时,突然口中泛苦,一阵头晕眼花,昨夜的吃食险些冲口而出,顿时心里一冷,昨夜他只是浅酌,不可能宿醉,必是那酒也被人动了手脚。
  何人、出于何种目的在酒里下毒?单冲他一人,还是替人挡了刀?其他人又怎样了?
  好诡异的风雨山庄!
  旁边的人压着嗓子:“这人喝得不多,小心一些,再点他三处穴道,捆瓷实了扔到地窖,千万别出差错。”
  听声音,竟有些像昨晚迎接他们的那个武教头。
  话音落地,林故渊胸口被人连封三处要穴,只听另一声音答道:“行了。”
  他性子冷静,心知此时挣扎也无用,不如静观其变,看看这些人动什么手脚。索性闭目假寐,一边悄悄运起内力试了试穴位被封的情状,这一试心里就有了底,点穴的人功夫不深,若不是酒中迷药作祟,现在就可运劲冲破。
  朦胧中被人塞嘴蒙眼,捆住手脚搬运起身,厢房门声一响,夹杂丝丝冷雨的寒气扑面而来,是到了外面,他被人扛着,一颠一颠的不知走了多久,只听哗啦啦一阵铁链子响,又被人抬下了楼梯,来到一处阴冷潮湿的地方,搬他的人不走了,站立片刻,把他往下一抛。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感觉摔在了一堆温热沉重的“东西”上,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不是东西,是人。
  脚步渐行渐远,铁链声再次响起,咣当一声,是有人关了门。
  他一直在缓缓调息,路上又被冷风冷雨一激,到此时迷药的劲力已经消散了□□成,他还是不敢动作,生怕周围有人盯梢,一动就打草惊蛇。
  又等了约有一刻钟,周围仍是死寂,一丝咳嗽、衣动声也无,这才小心翼翼聚气解穴,刚冲破第二个穴位,忽闻身边一阵衣响,噗的落地声过后,一点细细的风刮过脸颊,这声音习武的人太熟悉了,是有人从高处翻落在他身边。
  林故渊登时闭气,那人却直摸到他身边,谭中穴轻轻一抚,解穴动作娴熟利落,接着三两下解开绑住他手脚的绳子和蒙眼的黑布。林故渊睁开眼,借着地窖微弱的光线,他看清了那人的脸,顿时大惊——比被人下药半夜掳走更让他吃惊。
  眼前的人是谢阿丑。
  只是……他哪里还有半分老人家的样子?地窖深深的阴影里,只见眼前的人身形舒展,四肢有力,一张脸仍是丑陋,然而神情严肃,半分嬉皮笑脸也没有,眉头深深锁着,目光沉郁。
  林故渊倒吸一口凉气,谢阿丑把手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手势,掏出塞在他嘴里的布团,在他耳边道:“跟我走。”
  那声音虽低,却也不似驼子平素里的破锣嗓门。
  林故渊翻身起来,扔开腕上的草绳:“怎么是你?”
  谢阿丑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朝他一勾手指,敏捷地越过满地横七竖八的人,他走路无声无息,是练过轻功。
  林故渊转身回看,这才发现,昨夜同行的人——洛婆婆、婆婆身边的两位少年、少林僧人、以及一干同道全都中了招,全身被捆扎如同粽子一般,一个个软绵绵地躺倒在地。
  林故渊去试众人鼻息,谢阿丑淡淡道:“别试了,酒里的是迷药,不是毒药,他们暂无危险。”
  林故渊抬头看他,只见谢阿丑背对烛火袖手站着,身材高大,后背笔挺,他不仅不是老人家——连驼子都不是。
  林故渊心里激荡起万千疑问,一双清眸密布疑云,单手撑地,逼视谢驼子:“你到底是谁?”
  谢阿丑道:“出去再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林故渊不动:“……我如何信你?”
  谢阿丑斜他一眼,叹道:“小兄弟,你只说这一路我待你如何?若我存了害你的心思,凭你的城府,早已灰飞烟灭一万次了。”
  林故渊疑怒交加,但也知道他所言非虚,只能把猜忌暂时压制,堪堪这时,地窖外传来缓慢的脚步声,铛啷啷的铁链声再度响起,石门开启,一丝细细的黄光投射进来,展成方方正正的一块,青石阶上铺开两条人影。
  谢阿丑伸臂将他往下一压,林故渊反应更快,霎时两人齐齐倒下,趴进人堆,地窖逼仄黑暗,被迷晕的十多条“死尸”挤叠在一处,正好做得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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