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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156)

作者:君子在野 时间:2025-08-11 11:57 标签:天作之合 欢喜冤家 成长 江湖

  梅间雪惊呼:“当心!这二人身法极快!”林故渊道:“知道了。”
  说话间粉衣男子已飘然而至,一掌朝梅间雪拍去,林故渊哪里肯让,长剑送出,刷刷两剑打他手腕,剑尖反转,反攻他臂膀手肘等多处穴位,眼里寒芒一闪,喝道:“你到我后面,他还要靠你医治。”
  梅间雪再不犹豫,道:“好!”说罢扶着他肩膀,自去他身后躲避。
  二人步法腾挪,左格右挡,不落下风,那青粉二使眼看一击占不到便宜,向后一退,忽然一个朝左,一个向右,发足狂奔,林故渊持剑观望,只见一青一粉两道残影在眼前倏尔往来,一阵阴笑在耳后响起,手掌却从前方拍来,林故渊大惊,立刻举掌相迎,青衣人呵的一声,向后急退——
  原来这二人一个引敌,一个偷袭,配合极是默契,林故渊奋起直追,只这瞬刹,粉衣人忽从幻象中现身,嘿嘿恶笑,一口青色短剑,直直刺向梅间雪胸口!
  林故渊已来不及回身,耳中轰鸣,出透满身冷汗,只见头顶树木哗哗乱颤,蓝衣青年从树间翻下,挡在梅间雪身前,目无表情,当的一声脆响,手里的鬼首刀生生格开一击。
  林、梅二人齐声叫道:“燕郎!”
  燕郎无声无息,朝那青衣人接连挥刀,喝道:“听声辨位,不要睁眼!”又对梅间雪道:“你不要动!”
  林故渊心领神会,立刻知道青朱二人会使障眼一类的轻功,闭上双目,调动周身内力,全神贯注的倾听四周声响,黑暗笼罩,他却能清晰感知两条人影来回穿梭,一人在与燕郎打斗,刀剑相格,叮当作响,但燕郎却一丝声息也无,恍如一股轻尘在操持那鬼头刀,林故渊暗道:“好俊的暗杀功夫!”
  他听见“青牙朱忌”的脚步声,飞身出去,与另一人斗成一团,燕郎沉声道:“他们已知你们方才谈话,不能留活口——”
  林故渊道:“好,一人一个!”
  剑如急雨,刀如电光,不知又斗了多少招,终于风歇人寂,林故渊脚边躺着一具粉衣尸首,燕郎收刀,扔开那青衣尸首,缓缓擦拭刀上血迹。
  林故渊牵过梅间雪的马,抬眼向他一瞧,道:“我的马死了,借你的一用。”
  梅间雪见他要走,急道:“那我如何回去?”他假装看不见燕郎,只瞪着林故渊,眉宇间竟有些慌张之色——林故渊噗嗤一笑,道:“我管你怎样回去。”
  燕郎悄无声息地站着,极冷峻的一副面孔,不知是要走,还是要留,梅间雪局促不安,林故渊全看在眼里,对他道:“谢离是糊涂蛋,你也是糊涂蛋,你们主仆是一对儿糊涂蛋,怪不得你们看对了眼,我去找我的糊涂蛋了,你这寡妇脸,自己瞧着办吧。”
  梅间雪气急败坏:“你叫我什么?!”
  他跨上马,调转马头,潇洒地甩了甩头发,居高临下,对梅间雪道:“你半点武功没有,最好识相点,两个时辰后,我们在雪庐见面。”
  梅间雪冲他呼喊:“林故渊,你丢下我,我绝不饶你——”
  身旁那面无表情的蓝衫青年,破天荒地笑了一下。
  ***
  林故渊往雪庐疾奔,比来时更快、更急,心中烧着熊熊烈火——
  梅间雪的声音犹在耳畔。
  “他已将令中诸事交代完毕,我为他诊脉,竟觉已是万念俱灰,我不治求死之人——”
  “他自称恨极了聂琪,可仇人一个接一个现身,唯独不敢见他的面,那是仇家,也是他在人间最后的亲人——”
  “好不好笑?魔教叱咤风云的沧海君,传闻中杀人如麻的魔尊,杀师之仇,夺位之恨,他仍下不了手,可笑至极,愚蠢至极!”
  他在林中纵马狂奔,两侧风光成了虚影,那团火焰越烧越旺,一切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第143章 解毒之三
  眼前慢慢展开一幅画卷——依稀是空茫茫的大地一无所有,大风卷起漫漫黄沙,从地平线拖出一团阴影,慢慢拉长,走来一个牵着马的浪子,风尘满面,背负弯刀,背对一天一地暗红的残阳,那人把装着烈酒的酒囊挂在马脖子上,一直走,一直走,看过塞北的雪,南国的花,看过美人的脸,他只目不斜视,从鼎沸的人群中穿行而过——
  回到雪庐,天色已晚,他把马匹交给仆役,目不斜视地冲向望雪楼。
  易临风、枯木子、温酒酒等一众心腹刚刚议事完毕,守在厅堂还未散去,见林故渊风尘仆仆地破门而入,都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刷的一声,易临风的钢骨扇已持在手中,林故渊想也不想,起手便打,二人你来我往拆了数招,剑尖正正撞上扇骨,震得半条手臂酸麻无比,林故渊旋身收剑,左掌随即击出,这一掌迅猛无比,情急之下,直接用了歃血术内功,易临风没提防,肩上挨他一掌,只觉阵阵剧痛像要震碎心脉,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怒道:“你来真的,你疯了么?”
  林故渊眼中寒光流转,道:“让开——”
  易临风又要出招,温酒酒如一阵阴风挡至他身前,问林故渊:“他已说了不再见你,你又来烦他做什么?”
  林故渊对他们这副做派早忍到了极限,多日积攒的怒气一夕迸发,喝道:“与你这丫头片子何干,无知蠢妇,还不让开——”
  易临风道:“主上吃了药在休息,你若要硬闯,别怪我不顾往日情分!”
  “蠢才,我与你有何情分?假若江姑娘要见你,旁人谁可挡得?我去他卧房做什么,又要你多嘴!”林故渊冷冷道,“易堂主管天管地,管到别人炕头上,怕是有些讨人嫌了吧。”
  他双目灼灼有光,步法轻灵,片刻间已绕过众人,向内室奔去,突然又驻足,嘱咐道:“对了,还有一事,梅间雪的马被我劫走,他正在回雪庐的路上,身边只燕郎一人,红莲派了好些杀手,我不放心,你们出去接应。”
  温酒酒等人你看我,我看你,俱是不解,易临风捂着肩膀,痛得直皱眉头,奇道:“燕郎回来了么?不对,他这是、这是——怎么使唤起我们来了?”听他提起梅间雪,心中一愣,已经猜出来前因后果,哀叹道,“糟了,糟了,好凶的昆仑道士,与他那师父一模一样,主上今日怕是要遭一场罪——”
  温酒酒掩口轻笑:“那便好了,治治他整日里瞎说八道的毛病。”
  林故渊一路走着,已进了内室,床上挂了纱帐,被钩子挑起,谢离半靠着床头小憩,偏垂着头,面色苍白如纸,散落了一头瀑布似的黑发。
  房里一股陈年的药味,一只棉纸灯笼,淡淡微光,笼罩着他的面孔。
  情形比之前还不如,上次到访,只觉房内森冷空寂,如今却透出着一股将死之人的腐朽之气,林故渊在他床头坐下,给他拢了拢被窝,握住他的手,见他那样虚弱,脸色那样难看,禁不住默默垂泪。
  床头摆着一只小几子,一个木托盘,绿玉小碗,放了一碗薄薄的粳米粥。
  林故渊摸了摸,仍然温热。
  他在来的路上已下定了决心,隐隐之中,仿佛已与谢离过了一辈子,内心十分笃定,再无一丝猜忌,默默道:他已是我的人了,死也好,活也好,我与他做了夫妻,约定了要在一起,不论还剩下几日,我都要疼他爱他,不让他生气。
  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亲了亲谢离的额头,望着他枯瘦的脸,心中遐想万千,一时之间,他们已在一座僻静的小院隐居,做了一对神仙眷侣;一时之间,谢离已经死了,他对着一座山中孤坟,素衣布服,默默烧纸拜祭——
  骨缝里渐生痛意,肌肤麻痒,额头覆着细汗,他兀自忍耐,不觉难挨,反而有些快慰。
  谢离悠悠转醒,疲累地动了几次眼皮,才将眼睛睁开一线,看见是他,苦涩地笑了一下,道:“你又回来做什么,向我送别么,我倒还没死,你可以再晚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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