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囚(57)
她用并不是恶意的埋怨眼神看着把他拉开的人,拉长了强调说:“寒,Your possessiveness is still so strong——”(寒,你的占有欲还是这么强——”
“北,You have not remembered me?”(北,你不记得我了吗?)女子歪着头和向北一对视,“I am Jimmy,We even met when you first confirmed your romantic relationship!You forget it?”(我是吉米阿!你们两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还见过呢,你忘了吗?”
向北一挣开寒邃伸过来的手,面部表情在Jimmy的话中不断变化,从疑惑到发懵再到怀疑自我。
他的手指互相缠着,垂眸看着鞋尖,在听错了和这个人也是神经病之间来回徘徊。
但令他恐怖的是,他内心还有另一个声音在缓缓升起——也许,他们不是神经病,也许……
不,肯定是,只有神经病能解释这一切。
他怎么可能见过这个女子?他和寒邃,怎么可能在一起过?
“He doesn't look very well. Is he sick?”(他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是生病了吗?)女子得不到向北一的回答,于是疑惑的问寒邃。
向北一在满脑子的混乱中抬起头,他看见寒邃摇了摇头示意对方停止询问,然后伸手把自己揽进他怀里。
这时,又走来一个外国男人,看起来是女子的丈夫。
“hey,You guys are finally here!The goldfish is already in the pool。”(你们终于到了!金鱼已经在池子里准备好了。)男人也欣喜地和他们打着招呼,而后对着向北一又道:“Long time no see, 北,how have you been lately?,Did this guy bully you?”(北一,很久没见了,怎么样?这家伙有没有欺负你?”
男人的语调充满了老友间的熟捻,向北一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这两个人都说他们曾见过?
男人的问话被搂住他的人接去,向北一在茫然与怔愣中被带进了庄园的主楼。
庄园的主人用华国的待客之道迎接,热情而亲切,但向北一却只觉得惶恐。
他听不懂,也看不透。这是戏吗?神经病联合更多的神经病编造了一场他和神经病在一起过的戏码?
但是,不是每一个神经病都有庄园,这个庄园的女主人很好,并不是神经病的模样。
所以,到底什么才是真实?为什么眼前的一切都这么混乱?
还有为什么寒邃一直在阻止那对夫妻在这个不知真假的戏码上进行过多的询问?
“北,I don't know what happened between you guys, but you used to love eating this,Try it and see how it tastes,”(虽然不知道你们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个,尝尝看怎么样?”女子递过来一碟金黄色的桂花糕,语调温柔,似乎对他现在的状态感到十分的怜惜。
向北一看着那盘桂花糕,感到脑袋在隐隐地发疼。
他确实爱这种桂花糕,对方是如何知道的?她记得?以前?他们真的见过吗?
向北一内心那道自我怀疑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大,管家的那些疯言疯语也在他的脑袋里盘旋。他强迫自己尽量地将事态往神经病的戏码扩张上想,但他控制不住。
“砰——”
那盘桂花糕翻落在地,瓷器的盘子在地板上炸碎,刺耳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炸响。
“oh——”
“小北——”
在向北一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的手腕也同时禁锢上一只手,那对夫妻也担忧地看着他。
他看着寒邃的眼眸,但什么也看不清,里面很深,很黑,让他感到害怕。
向北一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个梦,不是真的。
于是他试图甩开寒邃的手,但徒劳,后者也跟着站起身,将他禁锢回怀里的同时朝那对夫妇摆手示意没事。
那模样和刚才在广场上的样子如出一辙,只是没有用言语,而是用行动告诉他们,他此刻也是精神不正常而已。
向北一心里迷茫,也愤怒,他分不清此刻自己应该作何反应,也不知自己为何站起来。
谁能来告诉他,这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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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手绘证
这一天没人再关心那一池金鱼,向北一也不记得那天自己是如何离开那个庄园的。
只记得那天晚上回去后,作恶者在床上要了他很久,动作由轻缓到激烈又恢复柔和,像神经病间歇性发作,痴狂地一遍遍地对他说爱,让他不要恨他、不要离开他,最后在结束时和他说:小北,和我结婚好吗?
好吗?这是在,问他吗?
向北一当时想了些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想,白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消耗掉了他的所有心思与精力,所以他也只是茫然的、嘲讽地望着那双情欲上头猩红的眼睛,随着本能扯了扯嘴角。
实在是太可笑了。
接着他就被用力地突然抱紧,细密的亲吻不断地落下,用力得让他感到窒息,身后的一次次讨伐也在不断地制造出疼痛,在他全身蔓延。
那一晚过去,作恶者没有再提起这个可笑的话题,所以向北一给他定义为这是神经病又开始发作了,做|爱做上头了就以为他们真是情侣,以至于就有那句可笑话。
但接下去的日子,向北一的认知世界开始坍塌。
他越来越频繁地被带出庄园,去繁华的小街、去热闹的公园,去看画展、去河岸散步,像任何一个自由人那样,只是他的身边永远有一个恶魔跟随。
同时他也越来越多地遇见那些参与到摧毁他关于从前的所有认知的人。
那些人,向北一坚信自己没有见过,但他们却对他一见如故,和那天那对夫妻一样,问着他或者说是“他们”的过去,述说着一些在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在那些人口中,在那些不存在他记忆的时光里,他和作恶者无比的恩爱,无比幸福。
向北一觉得如果时光倒退回冰河时代,这些人可能是巫师。
因为渐渐地,他越来越分不清真假虚实了,他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怀疑自我,怀疑神经病是否真的是神经病?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戏?怀疑一切的一切。
他开始一遍遍地追溯回忆,试图找到能坚信自己的记忆点,但脑袋始终一片空白。
渐渐地,他外出的时间一点点的又开始被减少,自己的时间与空间又一点点的开始被侵占,作恶者也寸步不离,前前后后大概有一个月,最终他又过起了全天都呆在庄园里的日子。
虽然这一个月不再有奇怪的人对他说那些奇怪的话,但他心里、脑里的混乱却仍旧不断地加剧。
他在混乱中机械地吃饭睡觉,机械地吃药上药,机械地亲吻做爱,机械地喂鱼。
他在庄园里似乎得到了完全的自由,除了吃药和上药外,不再有锁链锁着他,也没有再给他规定的作息和运动计划。
但他却渐渐地感到恐怖,因为正是这份自由让他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推翻自我的证据。
这一天,夕阳即将沉没在天际时,向北一看着被他洒了一地的照片,捂着狂跳的心脏一点点地往后退着,脸色苍白,像一张刮了白蜡的纸,仿佛那些照片是洪水猛兽。
那些照片几乎有一半都是他的,照片里的他或迷茫,或微笑,或羞涩,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那么的陌生。
而另一半则全部都是他和寒邃的合照!
向北一看着合照里的自己,感到无法呼吸。
合照里那个人是他吗?那个靠在作恶者怀里微笑着,和作恶者互动着,或亲吻、或拥抱着,像一对感情很好的小情侣的人是他吗?
向北一无法形容此刻的内心,翻江倒海,他感到一切都无比的荒诞。
夕阳在滑行着,给地板染上了嗜血的红。
从僵滞中回过神,向北一缓缓蹲下去,将倒在地的盒子拿起,试探着翻看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