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49)
“是,昨日刚走,大师兄没告诉你么?”谷雁锦也觉得诧异。
在她印象中,师兄和师弟的关系是很好的才对,问泽遗居然对此浑然不知。
“没事,应当是昨天睡得太晚,所以没接到师兄的消息。”
其实兰山远去哪,压根不需要和他个副宗主报备。
原本在外无话不说的两人,回到宗门后,却除过问泽遗的身体状况,再无其他可用的共同话题。
问泽遗一阵恍惚。
“也别天天睡着,你现在能下山去了。”
谷雁锦没看出问泽遗的情绪低落了片刻,提起药箱打算离开:“多看看春景,少惹是生非便好。”
“我明白,师姐慢走。”
问泽遗起身相送。
送走了谷雁锦,没等他喝口水喘个气,言卿急匆匆抱着一堆信过来。
因为得不到想要的回应,给问泽遗示好的宗门少了大半,之前那锲而不舍寄情书的那位也在某天没了音讯,彻底被问泽遗遗忘。
看言卿着急的模样,今日怕是有说正事的信寄给他。
“副宗主,今日的十三封信,十二封都无关紧要,但里头有一封是淬羽山庄庄主的求救信。”
“求救信?”
问泽遗精准抽出印着孔雀羽的信纸,里头密密麻麻的字迹凌乱,看得他忍不住皱了眉。
淬羽山庄是个不大不小的门派,庄主容凛财大气粗,平日最重排面,看来这回是真的急了。
“是,容凛庄主的独女被掳走,淬羽山庄寻不到她的踪迹,所以想求助于您。”
“我看看。”
谷雁锦是药修,兰山远又暂时回不来,淬羽山庄一着急把信投到他这闭关的人身上,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问泽遗对淬羽山庄没什么好感。容凛行事高调,自己没带出什么拿得出来的弟子,倒将那一方地的普通百姓唬住。
百姓们以为他们是什么了不得的修士,对他们敬畏无比。当地的富绅也时常给淬羽山庄捐钱,容凛借此赚得盆满钵满。
他越看,越发觉到事情比他想象中复杂。
信中写容凛的亲传大弟子误入歧途修魔,被发现后为了脱身,强行掳走青梅竹马的容素,随后消失在闹市之中。
淬羽山庄想要去找,可那带全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本就乱得很,两人进去后就没了踪影。
容素。
问泽遗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越看越眼熟。
“先不给淬羽山庄回复,我有些事要确认。”
言卿心领神会,收着无用的信离开了。
问泽遗快步走入小筑,找出暗匣,从里头抽出几张压在最上面的纸。
他记得狗血文里有个姑娘就叫容素。
不过她并非淬羽山庄的小姐,而是个家境不明,略有修为的青楼妓子。
果不其然,问泽遗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书里关于容素的内容。
她第一次出现在书里时,沈摧玉只有十六岁。
那时沈摧玉跌跌撞撞来中土拜师,结果身受重伤误入青楼中,还被人给下了药。
他欲//火焚身,却为了兰山远没碰同他被关在一起的妓女,而是做了一晚上春梦,梦里全是兰山远的模样。
那个妓女就是容素,容素感念他身有傲骨,便送了他块蕴藏修为的贴身玉佩助他恢复,帮他离开青楼。
至此,剧情还勉强算能看。
很明显作者这么安排,是为了突出沈摧玉的痴情专一。
让问泽遗觉得离谱的是沈摧玉在拜师并囚禁兰山远后,又来了次青楼。
只是这次是为了杀容素。
那会,兰山远正对露出真面目的沈摧玉态度冷淡抗拒,恰好那时沈摧玉露出过那块玉佩,并且兰山远瞥了眼玉佩。
就这一眼,沈摧玉居然认为兰山远是在吃醋。所以在兰山远某次寻死后,发疯挟着兰山远来青楼,要当着他的面杀容素。
“师尊你看。”他眼中闪着兴奋,用刀挟持惊恐的容素。
“你看,我心里头没任何人,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容素拼命想摇头解释,可沈摧玉已然癫狂,只能听进兰山远的话。
第一次看到这剧情,问泽遗巴不得自己当场失忆。
沈摧玉自己不会爱别人,不会长嘴解释,反倒去害好心帮他的容素。
他搞不清沈摧玉的脑袋是怎么长得,可能撬开比清竹果的皮都光滑。
最后还是兰山远看不下去,死命拉着沈摧玉,容素才没有枉死刀下。
而他这般做也付出了代价,沈摧玉顺手从旁拿了春药喂给兰山远,强行拉他不可言说,来展示他独宠一人。
问泽遗又看了遍这段剧情,胃里翻江倒海。
他心疼兰山远,也有点心疼不可言说的时候被扔在旁边被迫看全程的容素。
容素也是沈摧玉play的一环吗?
现在离书中容素的剧情开始还有一年多,问泽遗不相信两个容素只是重名那般简单。
容素消失在闹市中,恰巧沈摧玉中春//药的青楼也在闹市里,而书里的容素同样也有修为,一般的妓子压根不可能有途径修仙。
按理来说,淬羽山庄这种不正经修仙,满心满眼俗物的门派出了事,持明宗是可以不管的。
可他有很强烈的预感,如果他冷眼旁观,容素极有可能会重蹈书中的悲剧。
现在发生的容素被挟持,极有可能就是给一年多后的剧情铺路。
救下容素,也是救他自己。
“四师弟有何事?”
谷雁锦在药寮门口瞧见问泽遗,颇为意外。
问泽遗的长发挽成马尾,一身劲装穿戴整齐,手腕处隐约露出缠着的绑带。
他前些天关节总是发痛,所以会涂了药后绑住患处。
“劳烦师姐帮我禀报大师兄,我有急事,须得下山去。”
若是他自己用术法传信,传到南疆得等上许久,药修用术法更加纯熟,有她帮忙,能更快告诉兰山远。
师兄记挂他身体,他不能偷偷离开,也得让师兄放心。
虽然他知道师姐这关会不好过。
“下山去作什么?”谷雁锦打量了他一番,“这般焦急,不像是去赏景。”
问泽遗将信给谷雁锦,谷雁锦仔细看完,脸色不甚好看。
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孩童不宜听,她将青藿支开。
“淬羽山庄也寻过我,望我能派人过去。”谷雁锦认真看向问泽遗,“这等事固然可恨,但可以派宗内修士过去,你没必要亲自出面。”
“而且寻找女修,其实女修去会更合适。”
“可她失踪的那片地方秦楼楚馆聚集,女修过去未必安全。”问泽遗早想好了措辞。
“我这几日也闲着,就当顺道去帮忙了。”
“女修去不安全,你去就安全?”
谷雁锦没松口:“他们是打不过你,可花街柳巷那种地方最擅长使阴招。”
容素消失的地方是整个中土最大的销金窟,里头蛇鼠盘踞,官家管不了,仙家也管不了。
她没敢当场答应淬羽山庄,就是怕自家的女修一个不慎在花街柳巷吃亏。
谷雁锦同情她,但也更护短。
她弄不清问泽遗为何这般大公无私,如此热情地去帮完全不认识的修士。
问泽遗怕是当武痴当傻了,压根就不知道那种地方脏得很,对付他这种剑修,有一万种办法。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下药,销金窟里头豢养了药修,能把千奇百怪的药弄成无害模样。
到时候弄蒙汗药都算好,要是给他下来路不明的春\\药,就问泽遗这身体完全撑不住。
“暂且不提其他,你知道你现在耐药的本事,连凡人都比不上么?”她冷声道,“问泽遗,你究竟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到时候你要是中了什么春\\药迷烟,难不成让大师兄从北境赶来,把你捞回持明宗?”
“淬羽山庄有求于我,我尚有余力,就不该空拿着副宗主的须衔,让其他人顶上我该做的事。”
问泽遗坚定地看着她,丝毫不愿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