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116)
没人会去研究这般华而不实的法器。
“多谢。”
兰山远直直看着灯,眼中是欢喜。
这盏更好的灯,不是给“十七”的,而是给他的。
“师兄喜欢就好,我先回屋了。”
问泽遗看兰山远喜欢,也就放下心来。
“要是无事,师兄不如今晚也睡一觉。”
兰山远和他不同,经常连着多日不睡觉,但偶尔也是需要休息的。
“好,早些睡。”
问泽遗推门进屋,打了个哈欠。
窗台上是一只纸鹤,问泽遗打开看了几行。
是莫且行寄来的。
他在外帮着查三爷的行踪,时不时就会传来消息。
前面已经来了好几封,都没太大进展,今天总算有了好消息。
起因是他和其他修士在西寰发现了个卖摧元丹的下家。
在下家嘴里,他得知三爷多日前来过西寰。
按照行踪轨迹来看,三爷从南疆到中土再去西寰,的确是一路逃到了北境,而且算时间,怕是早就到了魔域。
隔着信纸,问泽遗都能感觉到莫且行的满腔怒火。
他发了封信,叮嘱莫且行继续追查,仍旧不要暴露行踪。
三爷一走了之,可他给人妖两族带来的惶恐却没远离。
丹阳临死前留下了解药,一群药修们很快顺藤摸瓜,不眠不休几夜仿制出来,这才让摧元丹没酿成大祸。
只是当时鬼迷心窍吃摧元神的修士们,也都受到了宗内严厉的惩戒,而且因摧元丹的副作用,他们近百年修为都无法上涨。
可有些修士的命,已经都不剩下百年。
各家宗门如临大敌,胆小些的宗主掌门甚至严格限制弟子外出,彻底封锁自身。
北境的冬来得比别处早,但还有月余时间,魔域大门才会敞开。
送走给莫且行的信,问泽遗给苍雀族也发了只纸鹤过去,以合作者的身份,简要告知当下情况。
魔的出现,让人妖两族关系再次缓和,开始互相伸出援手。
有修士们帮忙,苍雀族搭了些陋屋,暂且安家。与此同时,他们也会教人族药修一些医治伤患的办法。
问泽遗回来后赐翎一直没找过他,但之前苍雀送来的信上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赐翎的手笔。
从族长处得知,赐翎要去北境的欲望并未消退,反而日渐增加。
他没日没夜地练着刀法,希望自己修为能够更加精进,好去亲手杀了三爷。
现在想亲手杀了三爷的,恐怕远不止赐翎。
问泽遗没有立场劝他养精蓄锐,只能发信让族长劝他注意身体。
西寰那边,沈摧玉最近不太安分。
毕竟这十来年来运气都偏向他,哪怕他身上目前气运不足,依旧心思歪得很,屡次有跑出西南的意思。
问泽遗自然希望他死在西寰,刚打算给灵兽谷写信,身体忽然一沉,手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并非这些天头一次。
他身上的魔性没有恶化,可夜晚时的魔气涌动却开始变得频繁。
像是规则给他的又一次警告和惩罚,让他不要一意孤行。
可正是这种警告,让他能够越来越轻松地驾驭魔气,稳固心脉。
如此程度的暴动能让半年前的他痛不欲生,可却无法残害到现在的他。
他忍着不适,闭着眼调息经脉。
手稍微动了下,不慎碰到放在桌面边缘处的砚台。
这砚台是兰山远送的,上好的山石制成,掉在地上发出重重闷响。
巨大的响声在黑夜中惊天动地。
“师弟?”
隔着墙,他听到兰山远担忧的声音。
“我没事。”
可再怎么佯装若无其事,声音都会沾染隐忍的痛苦。
兰山远没被他说服,隔壁传来轻微响动。
过了会,兰山远的声音更清晰些。
“我进来了。”
问泽遗没来得及拒绝,连通两室的小门被径直打开。
这扇门在书里是为了方便沈摧玉行不轨之事,现在更多方便问泽遗抬脚就能蹭吃蹭喝,睁眼就能去和兰山远耍赖要多睡一个时辰,所以一直都没封住。
他睁开失焦的眼睛,看向门的方向。
他一分神,魔气就趁虚而入。
半边脸上瞬间爬满艳丽的纹路,右边银色的眼睛染了绯红,像是两色的山茶。
这几个月的训练初见成效,他的神智还非常清醒。
兰山远脸色很差,搭着他的肩膀给他输送灵力。
他只穿着里衣,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很少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怕是在原本洗澡,结果被他给搅了。
问泽遗愧疚:“师兄,对不起。”
他坐着的角度,刚好瞧见兰山远领口处的风光 ,锁骨处甚至有若有若无的水珠,还在从胸口处往下滑。
问泽遗赶紧闭上眼。
他是真能看出兰山远很急了。
压抑魔性最需要的就是静心,师兄穿成这样,怕是来考验他的。
魔性放大欲念,他脑海中全是那片裸露的肌肤。
心思一乱,兰山远的灵力效用就变得一般了。
原本能轻松压下去的魔性,半天都还在为非作歹。
早就习惯的问泽遗倒觉得还好,毕竟这点疼痛他早就习惯。
但兰山远的神色越来越差,手也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
他突然俯下身,额头与问泽遗的额头相贴,眉心红钿微微发亮。
问泽遗安慰的话噎在了嘴里。
意识总比行动来得直白,更能反映他真实的念头。
额头相贴的瞬间,他的识海自觉地同兰山远的识海接触。
他识海中的水火灵力不明所以,还朝着另一片识海欢快地流动,而充沛的木灵力涌入他的识海,以极其强硬的态度压住魔性。
他头皮一阵发麻,呼吸急促。
识海彻底交融,这是双修中灵修的第一步。
魔性带来的不适褪去,取而代之的生理性的快//感,从颅内顺着神经往下。
识海内作乱的魔性眨眼间消散,他的识海内恢复了山清水秀。
识海本能地朝着另片识海靠近。
可问泽遗还没来得及看清兰山远识海的模样,兰山远便触电般迅速地起身。
他的识海想要贴过去,可兰山远的识海却迅速瑟缩退缩,像是在恐惧朝着他敞开。
可就算这样,快//感依旧缠绵着挥之不去。
他五感尚且麻木,不清楚自己身上如何,但能看出兰山远身上,现在满是属于他的灵力。
水灵力还算安静,可隐约冒头的火灵力在兰山远身边绕来绕去,像是在占据领地,又像是在炫耀。
幸亏没做到最后,他不敢想象真的彻底交融,会有多么失态。
勉强还能自持,问泽遗定了定神,看向兰山远。
兰山远面色瞧着还好,可透过昏黄的光线,能看到他站得非常僵硬,显然并没表面上这般自如。
剑修的灵气极其活跃,横冲直撞钻进他的识海,一定会刺激到兰山远。
“我没事了。”
问泽遗的声音已经恢复,只是还带着藏了情欲微哑。
兰山远没看他,只是往后退了几步:“早些休息。”
问泽遗也没说话,只是目送他走入门中,轻轻关上门。
他站起身来,打开窗户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
难怪兰山远之前会提议双修,双修远比他想得更有效。
只是不知兰山远的识海究竟为何回避,他分明也想要靠近。
夜风吹得他冷静下来,问泽遗想去屋外打些水洗脸,却在路过墙边时,隐约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已经极其微弱,明显是在压抑着。
按理来说不该去窥探师兄隐私,可他头脑乱作一团,鬼使神差地贴着墙去听。
像是难捱的轻哼声。
问泽遗如遭雷击,微微瞪大了眼。
这声音他听过。
梦里的兰山远不安分地磨蹭得湿漉漉时,他在兰山远的腰上,坏心眼地掐了下。
兰山远也是这般轻声地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