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29)
现在在酒楼恰好碰到问泽遗,大姐隐约认出他就是那宛如神兵天降的剑修,只是不敢肯定。
妖族慕强,初出茅庐的少女又心性单纯,便大着胆子来找问泽遗搭话。
为首的狸妖性子外向,不顾身后两个妹妹不好意思地躲闪,大声道:“郎君,你长得比山顶的玉簪花还好看。”
还好酒楼人多,没有其他酒客朝着这边看来。
后面的二妹涨红了脸,抖了抖耳朵,因为喝多了酒,说出的话比大姐还要吓人。
“道长,你是哪家宗门的修士,有道侣吗?”
三妹瞧着只有半大,缩着头咯咯笑看热闹。
比起喜欢,狸妖们更多是觉得好玩和仰慕。
谁不爱看长得俊又厉害的修士呢?
问泽遗:.......
见过搭讪的,这么直白的还真是头次见。
眼见几个少女也没坏心思,他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冷淡得能冻死溪里的鱼。
“在下已有明媒正娶的道侣,道侣性子娇纵,我从不与女修过多接触。”
“诸位姑娘请回吧。”
“我说什么,果然有道侣了。”
狸妖们叹声,倒也没多惋惜。
毕竟长这样要是还没道侣,那肯定是某方面不太行。
另外俩狸妖已经不打算纠缠,可二姐酒劲上头,在姐姐妹妹们惊愕的目光下,傻笑着往前走了两步。
“那您的道侣和我相比,是谁更美?”
她阿娘说了,她们姐妹可是族里最好看的姑娘。
问泽遗往旁边挪了挪,面露沉痛,想要搬出自家道侣已经死了三百年,他实在不想听人提及道侣这般理由。
还没开口,他身后出现一道莹润的光。
一直只安静追随的元神化为模糊的人影,仙人眉目不清,却衣着风雅,广袖翩翩。
乌黑长发垂落,优雅从容。
灯火阑珊下,丝竹之音突然奏到高潮。
“君作比翼鸟,莫做负心汉,”
戏台上,书生和小姐的手黏黏糊糊地分开,悲伤地喊着。
“郎君,莫忘了我————”
兰山远的声音飘渺不定,像从九重天传来。
“诸位姑娘,请勿为难在下的师弟。”
他微微俯首,问泽遗看不见,但在狸妖们眼里,两人举止堪称亲密。
怎么突然多出个人来?
狸妖二姐用力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眼花。
另外两个狸妖也面露惊奇,可除了她们和问泽遗,没人能看见兰山远。
她看了看问泽遗,又看了看分不清面容,几乎要贴在问泽遗身上的元神。
随后她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别扭地比划了几下,问泽遗勉强能看出这是妖族道歉的礼数。
“抱歉,是我们姐妹鲁莽了。”她大着舌头道。
大姐把她护在身后,也接着上前道歉:“我们姐妹不知您有道侣,更不知您是断袖。”
她面上腼腆,声音铿锵:“祝您和您的道侣百年好合。”
问泽遗:?
小妹小声补充:“早生贵.......呸呸呸,早日携手成仙!”
问泽遗:??
等下,师兄为什么要出来帮他解围。
他又怎么变成断袖了?
“走了走了,今个可丢人了。”
三个狸妖没等他解释,匆匆忙忙跑远了。
她们笑得开心,边走还边时不时说出“师兄弟”、“刺激”、“吃醋了”这般莫名其妙的话。
问泽遗握着茶杯。
这回他真的跳进镜泊也洗不清了。
不幸中的万幸,狸妖们至少不知他和师兄真面目,否则就妖族的性子,难免会到处造谣。
问泽遗的识海传出尖锐爆鸣,系统的崩溃排山倒海。
【宿主,你、何时、和兰山远、成了断袖!!!】
问泽遗喝了一半的茶险些呛出来。
与此同时,他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师弟,你何时有个明媒正娶的娇纵道侣?”
第22章 毒果
“自然是没有道侣!”
问泽遗忽视掉急得吱哇乱叫的系统,赶忙和兰山远解释。
“只是担心和她们说得不够彻底,会徒增非必要的麻烦。”
兰山远太久不入世,听不懂他的托辞倒也正常。
白衣修士的眉眼本就不清晰,听到问泽遗的解释,也不知态度是否有所缓和。
“若是有道侣也无事。”
不过兰山远往下说的话,倒是分寸恰好。
“并非不让师弟寻道侣,只是若是有了意中人,能告知师兄是最好。”
“是,若真有那日,一定会告诉大师兄。”
问泽遗心中宽慰,忙不迭应声。
他知道兰山远的意思,因为他是副宗主,一举一动都代表持明宗,所以宗主有权利知道他是不是找了道侣。
反正他不会找就是了。
和兰山远已经说清楚,但受到惊吓的系统却没被轻易打发掉。
【宿主,您知道和兰山远有奸情,这是在作死......】
“我不是断袖,和他没有半点奸情。”
头脑中系统悲戚的声音无法忽视,问泽遗边垂着头装醉,边应付系统。
“在南疆这几日,你可见过我们举止亲密?”
【这倒是没有。】
系统渐渐冷静下来,勉强强迫自己相信兰山远和宿主是清白的。
反正就算真的不清白,它也没有办法嘛。
思及此处,系统愉快地关了机。
问泽遗扶额不语。
想到少女们最后那番话,他的心乱了片刻。
要不是沈摧玉强取豪夺,兰山远或许也不是个断袖。
师兄理当是看不下去才会出面,而非有其他意思。
幸亏兰山远大度,没去计较妖族少女们后头说的话。
咣当————
恰巧此刻惊天锣声响起,说书人上台,暂且分散了他的心绪。
再抬起头,兰山远的元神已经变回光团,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有人在偷瞄他们,正是方才那三个好奇的妖族少女。
见问泽遗看过来,三个狸妖登时扭过头,装作没看见,却依旧笑得意味深长。
不懂这三个姑娘在乐些什么,问泽遗收回视线,看向戏台。
“诸位好。”
宁康甩开扇子,笑呵呵地开始引入话题。
“我今个讲的,是和魔尊有关的事。”
“几百年前,乱葬岗里,我父亲见过魔尊......”
他和在茶馆说书时用的是同套话,只是中途略微改了些无伤大雅的细节。
问泽遗将他眼下说的话同之前记得的作比对,等到说书人喝水的间隙,瞄了眼兰山远的元神。
元神依旧安安静静呆在他身侧,发觉到他的目光,微微闪烁示意。
......
或许是因为被搭讪的小插曲,问泽遗没来由地心虚。
心不在焉把茶杯递到嘴边,他才发现手中居然是盛了玉溪酿的酒杯。
“少喝些酒。”兰山远温声提醒。
问泽遗放下酒盏,一口酒已经入了喉。
所幸这种程度的酒再来两杯,他怕是都醉不了,只是会脸红得厉害。
宁康的故事到了尾声,这次的结尾倒是变得不一样。
“两人人魔殊途,终究还是分道扬镳。”
“只是魔尊告诉我父亲,他哪怕身死,数百年后依旧会回到人间。”说书人的声音大了些,“算算时候,也该是现在了。”
“师兄,之前宁康说他的父亲给魔尊立衣冠冢,这次却没提及,只说魔尊要回到人世间。”
问泽遗佯装醉醺醺趴在桌上,凑在兰山远的元神边悄声。
“兴许故事的结尾和过程都不要紧,魔尊现世才是他想要讲的重点。”
“他并非魔族,也非魔修。”
兰山远没有反对或赞同,只是平静叙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