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125)
“莫兄来得正好。”问泽遗朗声道,“我看我们时间还够,今晚要不要一同去酒楼喝酒,不醉不归?”
他话音落下,赐翎弄不清状况,却也屁颠屁颠凑过来。
“我也去,我也去!”
问泽遗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男人,皮相对板直的莫且行没多大用。
想到问泽遗的传音,他只是懵懵地应着哦。
“好,好啊,那我就和问兄一道去了。”
这么刺激,应该差不多了。
问泽遗迅速扫了眼十七。
十七的脸色极差,许是忘了吞咽,腮帮子鼓鼓囊囊。
这副模样配上脸本该可爱才对,可他面上转瞬即逝的阴翳,显然不该属于这个岁数。
他就说这几天兰山远怎么这么老实。
微微磨了磨后槽牙,问泽遗不动声色地松开莫且行。
十七,或者说是兰山远。
真是好、久、不、见。
第67章 装蒜
问泽遗不打算揭穿兰山远。
反正现在就算揭穿,兰山远也会换别的办法跟上来。十七是兰山远的小号,但极有可能不是唯一一个小号。
他是能忍住,倒也想看看兰山远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您是想去喝酒?”
十七低眉顺目,声音温吞,没了半分刚才幼兽般的凶猛。
“我在此生活,认得几处好的酒楼。”
“有这想法。”
“我们来水年镇,是想取一批货,取过就走。”
问泽遗笑着看向十七:“只要顺利,应当是有空喝一杯的。”
“您这是要走去哪?”
“北边,我们去北境做毛皮生意。”他有问必答,语调却客套淡漠,像个关心陌生后辈的前辈。
问泽遗很清楚,兰山远不喜欢他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
之前的兰山远还能忍,可后面又和他朝夕相处太久,冷不丁被他疏远,兰山远指定不习惯。
可一想到兰山远没在宗内安生养身体,瞒着他偷摸黏上来,问泽遗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又不是往后再见不着面,兰山远的一身反骨,偏生要用到这地方。
“去北境做生意......”十七反复琢磨着这句话,眨了眨眼,踟蹰道,“我也想去北境,能让我随您去吗?”
“为何?”问泽遗蹙眉,一副不理解的模样。
他心里已经乐疯了,倒要看看兰山远能扯出什么好借口。
“近些天,我知道可能还有父母的故人去了北境。”十七声音很轻,谨慎地斟酌着字句。
“我想去寻他。”
“恐怕不行。”问泽遗一脸为难,“我们是去做生意,路上奔波劳累,也很难照顾你。”
一旁的赐翎一口一个包子,忍不住吐槽:“怎么这么巧,又是撞上我们,又是跟去北境。”
“吃你的饭去。”
勉强看出些门道的莫且行往他嘴里塞了个馒头。
问泽遗没赶走这小孩,保不齐有他的深意。
赐翎呜呜叫着,咽下香喷喷的馒头。
“我方才看到您后,刻意来寻您的。”十七像是鼓起勇气,仰头看向问泽遗,“请您带我走,我不会拖累您。”
十七最终是要带走的,与其让兰山远再借着其他办法跟着他,不如直接接纳十七,对兰山远还更安全。
瞧见兰山远这么委曲求全,问泽遗也有些于心不忍。
可为了不让他太早察觉,他还是得走遍流程。
“我确实不好办。”他沉吟片刻,“你来说说,自己能做什么?”
十七面上失落顿时没了,他赶忙快速地道:“我能替您看行李,给您铺床,帮您跑腿。”
“晚上,我就睡在门口,不占地方的。”
堂堂持明宗宗主话说到这份上,问泽遗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
十七比兰山远还矮,一抬手就能摸到。
他像是被顺毛的猫一样,眯了眯眼,乖巧地一动不动。
兰山远这小马甲真不错,虽然芯儿还是黑的。
“可我不是单独去北境,还有随行的同伴。”
问泽遗收回手:“这样,我去同他们商量下,若是他们同意,我考虑带你走。”
“好。”十七乖乖低下头。
他这副可怜模样没骗到问泽遗,却让一根筋的赐翎觉得是自己之前太针对十七,有些不好意思。
“喂,真要带他走?”赐翎悄声问,“可咱们,又不是真去......”
“多带个人还能掩人耳目,到时候问他认识的人在哪处,给他放下。”问泽遗看向莫且行,“莫兄,你说呢?”
“你定夺就行。”
赐翎都知道不合适,莫且行当然也觉得古怪。
但见问泽遗的态度,明白他有分寸,莫且行就没明说。
“那,那我也没意见。”赐翎敷衍地答应,兴致勃勃地转移话题。
“咱们真去,酒楼吃饭?”
中土好吃的太多了,他根本吃不完。
还有好多好多想吃的。
“想去?”
赐翎用力点点头。
问泽遗勾唇:“那就去,不过晚上去太晚了,中午去刚好。”
用于给他们伪装商人的行头还停十里外,若是要带上十七,那让附近宗门的修士帮忙挪地方也需要时间。
等到得了新身份,办事就不能太随心所欲了,一言一行得像是商人,而非闲云野鹤的修士。
赐翎发出一阵欢呼,脑袋里全是脆皮烧鸭和蜜汁烤鹅,哪还在乎什么十七十八究竟怪不怪。
问泽遗走到十七跟前,面带严肃:“我可以送你一程,但不该看的不能看,不该问的也别问。”
“知道了吗?”
“知道。”
十七眼睛亮了:“谢谢您。”
知道外壳里头是谁,不停被喊“您”,让问泽遗觉得不自在。
“往后喊我先生吧。”
问泽遗随便扯了个还得体的称呼出来。
“多谢先生。”
十七低眉顺眼。
“去收拾你的行李,午时在此处等我。”
十七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像是怕问泽遗突然把他丢下。
“放心去。”问泽遗冲他喊了声,十七这才快步离开。
“他到底咋回事?”等到十七离开,莫且行这才问问泽遗。
问泽遗笑了,不置可否。
“反正带上就完了。”
他们这趟去北境,可算有点意思。
赐翎傻乎乎跟在后面,不解地挠了挠耳羽。
还有近三个时辰,三人去和附近的宗门交接,给自己换了身更合适的行头。
问泽遗的银发银眸被掩成黑色,又浅浅施着易容的术法,却依旧挡不住极佳的面容。
他穿得华贵,一身的红衣华服裁得得当,华丽的玛瑙坠在腰间,耳上还坠着精巧细琢的红玉。
兰山远给的玉髓被他藏在袖内,白皙的手腕上还盘了串漆红的菩提珠。
“我怎么觉着这身不合适。”
问泽遗不自在地扯了扯绣着金线的手衣。
一身衣服太张扬了,和不小心挖到金子,迫不及待来炫耀的暴发户似得。
可当朝商人就喜欢穿得花花绿绿,越明艳生意越红火,明知道容易招贼还是爱穿。
穿红总比穿红绿配好些。
“副宗主这话偏颇了。”容素带着三个女修站在远处,瞧见问泽遗笑着夸赞,“分明是大户人家的俊俏公子哥,旁人喜欢还来不及。”
“那我好看吗?”赐翎从问泽遗身后探出头来。
他长得是好看的,可惜身板太薄,撑不起华贵的金色长袍,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好看。”容素憋着笑,同女修们交换个眼神,连连哄着赐翎。
赐翎眉开眼笑。
鸟雀天生喜欢亮晶晶的玩意,他对自己这一身浮夸的装饰接受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