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忘崽牛奶(98)
钟息一时语塞。
“我们难道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你要回去参加你的任职典礼你就回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你的节奏走?我在这里有自己想做的事,我的每一天都很充实,你能不能让我先找回我自己?”
“可以,当然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霍司承再也无法控制,他突然把钟息抱进怀里,怕碰到钟息后背的伤,只能俯身搂住钟息的腰,他把脸埋在钟息的肩头,像以前那样一个劲地用脸颊蹭钟息的颈侧。
霍小饱也喜欢这样。
他们都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亲密。
“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承诺,老婆,不要放弃我,好不好?”霍司承的吻落在钟息的颈侧。
又热又潮。
钟息的心情也是如此。
霍司承的话在他耳边响起,让他的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可能他和霍司承在一起太久了,七年的婚姻,和完全标记没什么区别。
他的心情总是被霍司承牵动着。
霍司承见钟息愣怔住了,于是得寸进尺,握着钟息的手放在他的腰上,他胸口湿漉漉的水汽全都沾到钟息的棉服上。
钟息皱起眉头。
“你是不是只会死缠烂打啊?这些破招数,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每次都这样勾引钟息。
把正事搞成玩笑,再大事化小。
钟息把霍司承推开,他气呼呼地说:“你想得美,我什么承诺都不会给你的。”
霍司承颓然受伤。
“老婆……”
钟息转身就走。
临走前他还回头看了眼霍司承,冷哼一声,说:“霍总督,你受伤之后,身材都没以前好了。”
第57章
钟息快步回了自己家。
霍小饱远远地就迎了上来,钟息把他抱起来,霍小饱也把脸埋在钟息的肩头,软软的脸颊在钟息的颈窝上蹭了又蹭。
钟息顿住,很容易就想起霍司承。
这父子俩……
霍小饱歪着头说:“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遇到一只大坏狗。”
霍小饱紧张道:“大坏狗咬妈妈哪里?”
“没咬到,”钟息顾左右而言他道:“以后再碰到大坏狗,小饱会怎么办?”
霍小饱伸出小拳头,大声说:“我和斑斑一起保护妈妈!”
钟息轻笑。
他俯身和霍小饱碰了碰鼻子,说:“谢谢小饱。”
霍小饱好奇地问:“大坏狗在哪里?”
“在……在一个小楼里。”
.
当天晚上,钟息家的门被黎非明敲响。
他告诉钟息:“我同意,钟先生,我会尽全力配合你做好这个电台。”
他把自己大学时写的几篇心理学论文拿出来:“其实我当时就对青少年心理学感兴趣,也研究了一些案例和著述,写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看一看。”
“好,”钟息很是惊喜,接过论文,说:“我今晚就看。”
“至于电台的设备,要不我来准备?”
“不用,我已经买了。”
钟息把清单拿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复杂的东西,一台电脑,一个声卡,一支话筒,还有两根输出线。”
“也花了不少钱吧。”
“我也上了三年多的班,工资一直攒着没有用,现在终于有了用途,我求之不得呢。”
原先家里的开支用度全都由霍司承负责,钟息什么都不用管,大多数时候,钟息想为家里添置些什么,刚准备出去买,霍司承就已经派人买好了送到家里。
“那地点呢?”黎非明又问。
钟息想了想:“图书馆吧,图书馆晚上七点闭馆,我们之后八点开始。”
“好。”
有规划的生活似乎过得特别快,钟息感到格外的充实。
第二天下午,钟息订的书和电脑设备都到了岛上,他和黎非明一直忙到夜里。
他们向文化主管租了一间图书馆里的闲置房间,因为用途是公益属性,所以租金很便宜,一个月只要五百块,这个钱由钟息和黎非明共同承担。
钟息负责安装复杂的电脑设备,黎非明负责打扫卫生。
忙完之后两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
钟息喝了口水,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胳膊。
休息了一会,黎非明突然开口:“那位……好像一直在岛上。”
钟息神色敛了敛。
“你们的关系还没和好?”
“黎老师,我发现你有时候挺八卦的。”
黎非明笑了笑,“这很难不八卦啊,说出去谁信呢?联盟总督的前妻坐在身边,我和他还成了合作伙伴,说给别人听,别人肯定以为我在吹牛。”
钟息拿酒精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只说:“他迟早要回去的,还有一个月就要举办任职典礼,典礼之前也有很多事情要准备,他最多再留个十来天。”
“那你呢?”
“在电台走上正轨之前,我不会离开。”
“星星上的孩子,”黎非明把窗户打开到最大,让海风呼呼地吹进来:“你关注到这个话题,还是让我挺感动的,毕竟这是一个不太容易被看到的群体。”
“我不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也只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是你和他产生矛盾的原因?”
钟息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算,我和他的矛盾在于本身就不合适。”
“怎么说?”
“昨天在图书馆里拿了一本书,里面讲到真正合适的亲密关系是,你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能感觉到轻松愉悦,能敞开心扉,能更自信,最重要的是,有更多的好奇心去探索世界。”
钟息垂眸道:“我想重新培养出探索世界的好奇心。”
“问题是,你还爱他吗?”
这个问题很显然越了界,钟息有些不满,他冷声道:“黎老师,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
“我只是觉得,你表现出来的状态很矛盾,你好像很想开启新生活,但眉眼里总是落寞。”
钟息不喜欢听到“落寞”这个词。
他有什么好落寞的?他已经从被灌木丛包围的理事长官邸里逃出来了,他已经和霍司承离了婚,他现在不是一举一动都被人审判的理事长夫人,他现在是他自己。
他为什么落寞?他才不难过。
他现在每天都很开心。
他帮助了一个孤独的自闭症孩子,他即将开设天文学治愈电台帮助更多孩子。
多么有意义的事。
黎非明怎么会知道钟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忍痛割舍七年的婚姻,做出这样的改变,他就这样轻飘飘地评价:太矛盾。
他这样的话和网络上那些肆无忌惮编排钟息在军校勾引霍司承的帖子有什么区别?
钟息在他们眼里就是和霍司承有云泥之别的beta,就是一个翻版灰姑娘。
都是偏见。
钟息忍不住反驳黎非明:“我不爱他,我会开启全新的生活,没什么可落寞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黎非明惊讶的一声:“钟先生,门口……”
钟息回过身,看到了霍司承。
霍司承的眼里才是真正的落寞。
钟息的心跳停了半拍。
霍司承的一半身体都隐在黑暗之中,他充满侵略性的五官在钟息眼前愈发模糊,钟息能感觉到霍司承在克制,克制他汹涌的占有欲和爱意,如果换作七年前,钟息说一句“我讨厌你”,只会换来霍司承无穷无尽的纠缠。
但这一次,霍司承按捺住了情绪。
走廊的声控灯忽然亮起。
霍司承走进来,把他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语气如常:“这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耳机和话筒,算是我的贺礼,希望你们的电台能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