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忘崽牛奶(85)
看守说:“好的。”
听到“霍司承来了”,钟息松了一口气,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等着霍司承营救。
而且就算霍司承来了,此刻肯定还在和岳振洮谈判,钟息最担心的是,时间拖得越久,给霍小饱造成的心理阴影就会越大,这是钟息不愿看到的事。
再加上岳振洮现在走投无路,谁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做什么极端冲动的决定。
钟息和霍小饱碰了碰鼻子,轻声问:“小饱怕不怕?”
霍小饱哽咽着说:“不怕。”
“小哭包,”他告诉霍小饱:“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永远会保护小饱的。”
钟息趁着看守站在椅子上检查四周的窗户,迅速挪到面粉堆旁边,用碎灯泡把面粉袋割开,顷刻间大量面粉泄了出来,看守发现不对劲,立即冲过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钟息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可能时间久了,袋子破了。”
看守检查四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继续回去加固窗户。
钟息屏住呼吸,继续割袋子,面粉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仓库里扬起阵阵粉尘。
有密闭空间,有粉尘。
现在就差火了。
这时候钟息看到了不远处的烟盒,烟盒里有复合铝箔纸。
霍小饱喊了一声“妈妈”,钟息立即躺了回去,“怎么了?”
霍小饱摇摇头,眼角通红,钟息问:“是不是手疼?”
霍小饱委屈地点了点头。
“翻个身,妈妈看看。”
霍小饱蹬着小腿,努力在脏兮兮的地面上翻了个身,钟息先是看到小家伙被胶带勒得红肿的细嫩手臂,还没来得及心疼,紧接着就看到霍小饱手腕上的电动发射器。
等等,电动玩具。
有电池。
钟息立即联想到不远处的烟盒。
有办法了。
钟息朝霍小饱“嘘”了一声,他把电池取出来,又拿过不远处的烟盒,一边观察着看守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地撕下铝箔纸。
利用复合铝箔纸导电的属性,连接电池正负极,可以点火,他尝试了一次,有火星冒出,虽然烫到指尖,但他丝毫不觉得痛,反而愈发轻松,他迅速平静下来下来。
看守身上有枪,而且看着身手不错。
钟息的搏击术本就练得不好,在军校毕业之后更是迅速退化,再加上霍小饱在他身边,钟息根本不能和对方硬刚,但他很清楚一点,这个看守不敢伤他。
如果对方真的要伤他,就不会只派一个人看守他,对方的目的只是霍司承。
他必须赶在霍司承妥协之前找到破局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他对霍小饱说:“宝宝闭上眼睛,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开眼睛。”
霍小饱尽管害怕,还是乖乖闭上眼。
钟息将自己腿上的胶带割开,然后一鼓作气奋力跑向右边的门,他用肩膀撞开生锈的大门,踉跄地摔了进去,他整个人砸在地上。
看守迅速冲上去抓住了他。
钟息看到仓库右边确实连着一个空房间,空间很大,没有门,只有一扇窗户。
还没等钟息看清房间布局,看守的枪已经抵在钟息的头上了,钟息猛地僵住。
人对子弹的恐惧是无法控制的,饶是钟息早有准备,但当冰冷坚硬的枪口抵在他后脑勺的时候,他还是吓得抿紧唇角,心脏跳得像阵阵鼓声,他一边观察空房间的角落,一边说:“我不逃,这个房间也没有门,我想逃也逃不了,你别出声,别吓着我的孩子。”
看守押着钟息回到霍小饱身边。
钟息确定好爆炸方法和逃跑方法之后,开始故作轻松地和看守闲聊。
“你是想要钱吗?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看守丝毫不为所动。
一般这种绑匪的帮凶也会有人质在绑匪手上,或者本身就是亡命之徒,单单是为了钱而卖命的情况并不多,钟息知道这条路行不通,又说:“你这把枪哪里来的?”
钟息眯起眼睛,观察枪支的形制,又说:“924旧式,看你拿枪的姿势,你以前在联盟军服役过?”
看守愣了一下。
“当过兵的人来当绑匪?”
看守恼羞成怒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我不知道你老大是谁?可以明确一点,不管霍司承有没有答应你老大的要求,我最后一定可以平安地出去,但你未必。”
看守不说话。
“你放了我,我会保你。”
“信你和信外面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我欠了一百万的赌债,要么活要么死,”看守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没什么差别,还不如搞点轰轰烈烈的事情做做。”
果然是亡命之徒。
钟息知道劝解无用。
他装作发泄,把一旁的面粉袋全都扯了下来,霎时间眼前烟雾缭绕。
看守就当他在发疯。
可是转眼之间,钟息已经解开了霍小饱胳膊的束缚,他抱起霍小饱,站在右侧门边。
看守慢了半拍,慌忙举枪对着他:“给我回到原位!快点!”
钟息在霍小饱耳边说:“小饱不怕。”
霍小饱重复道:“小饱不怕。”
看守拿起对讲机正准备呼喊同伴,钟息忽然开口,对看守说:“你知道我大学学什么专业的吗?”
看守愣住。
钟息自顾自回答:“弹药工程,第一节理论课就是爆炸原理,那门课我是满分。”
看守还没反应过来,钟息将点燃的铝箔纸扔进烟雾弥漫的面粉堆里。
粉尘爆炸只在一瞬间,钟息抱着霍小饱躲进里间的角落,他用手臂捂住霍小饱的耳朵,然后将他紧紧护在怀里。
随着一声巨响,四周玻璃同时碎裂。
爆炸的冲击热浪涌进右边房间,霎时间所有东西都砸在钟息的后背上,钟息一声不吭,只死死捂住霍小饱的耳朵,他反复说着:“小饱不怕,只是一场游戏,妈妈在呢。”
意识逐渐模糊。
很快,他感觉到安全的气息传来。
爆炸导致霍司承和岳振洮的谈判中止,一旁守着的特种兵迅速冲了进去。
钟息强撑着力气,蹲在墙角。
好痛,整个后背像是滚烫的火球撞过。
耳膜轰隆作响,一时间他听不见任何声音,所有动静都变得虚茫。
他低头贴着霍小饱软软的头发,喃喃道:“小饱不怕,妈妈在呢。”
直到霍司承赶来,他才松开僵硬的手臂,瘫倒在霍司承怀里。
第49章 (修)
盛煊接到文副官的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周斐正抓着霍司承的衣领声声质问。
空荡荡的病房长廊里回荡着周斐的声音。
“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保护小息?你就是这样保护他的?他遇到你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那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
钟毅德没有拦。
周斐怒不可遏:“你倒好,全忘了,你怎么活得这么潇洒啊?”
霍司承说:“妈,对不起。”
“别喊我妈,我从来没在心里承认过你,”周斐狠狠瞪着霍司承,怒道:“从来没有!”
这话敲在霍司承的耳膜上,让他顿感挫败。
盛煊也不敢上前阻拦,只能在一旁看着,等到周斐哭得脱了力,他立即上去和霍司承一起扶住她,周斐推开霍司承,她满眼都是怨恨,说:“霍理事长,请你立即向全联盟公开你和钟息已经离婚的消息。”
霍司承愣住,立即摇头:“妈——”
“你向媒体宣布,你和钟息因为感情不和选择离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小息和孩子的安全,从今以后他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霍司承高大的身躯逐渐僵硬。
“因为你的身份、你的责任,我们没法去评判你的过失,总想着你有苦衷,不忍心去苛责你,可是事到如今,不责怪你还能责怪谁呢?总要有人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