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路浪游[重生](154)
紧接着,他窃笑着扯淡:“科学研究表明,双方性格差别太大,一般都走不长远……”
傅琢州对他扔下一句“自求多福”,没有继续理会。
回到工位,容念刚从IT服务中心回来,那边发了办公计算机,开机后要激活账户。
报到第一天,他准备周全,自带了些办公用品,每个都非常实用,书立、升降桌、无频闪led台灯还有一把人体工学椅。
他将笔记本计算机摆在升降桌上,弄好一系列注册后,还分给傅琢州一包自带的小零食。
容念好奇:“你刚被拉去说了什么悄悄话?”
“一些陆岁京听了会高血压的脏东西。”傅琢州没有客气,拆了零食道,“好久没问过你俩情况,他最近怎么样?”
容念道:“上星期全球数学家大会开幕,地点挑了燕大,他是直博生,被拉去撑场面,连着听了几天报告,昨天刚折腾完。”
燕大的数院学生如果选本校深造,有个平台极好的国际数学研究中心,但要一路硕博连读。
推免前,陆岁京有过犹豫,担心接下来五年,一个专心学术一个发展事业,会不会步调太不一致?
而容念给了非常多的支持,表示自己天天打工回家能有男大学生等着,开心死。
现在容念顺利入职,陆岁京在研究中心也开始新的课题,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啊对,学长很久没见过他了,正好我们前不久拍过照!”容念给傅琢州看自己的手机壁纸。
他和陆岁京穿着学士服,在燕大的操场绿荫下拍了一张合照。
他们貌似是被同学起哄着拉到了镜头前面,两个人并肩而立,笑得非常腼腆,又洋溢着烂漫。
很登对。
如果大张旗鼓贴出去,不知道多少暗存芳心的同事要梦碎。
“才毕业,真年轻啊。”傅琢州感叹,“我都忘了学校的路该怎么走了。”
容念回应:“我明明在炫耀男朋友有多帅,学长怎么突然搞年龄焦虑?”
傅琢州配合地说:“帅帅帅。”
这里工作时间非常灵活,如果不需要开庭或驻场,正常来说早上九点半上班,晚上没事的话五点半走人。
近来没到繁忙季度,下午四点,钱恺在会议室开了一场组内会议,向大家介绍完新人。
他再向容念布置了工作,让其他人配合推进。
五点一刻,他便让人该加班加班,该回家回家。
“这里早上和中午有送餐,加班的话晚饭、夜宵和出租都报销,周围餐馆多,你按照自己口味挑。”钱恺道。
容念道:“好的,谢谢您。”
他在这两届新人里确实是最特别的一个,钱恺为了留下他,签约合同走的是特批。
钱恺道:“别的不多叮嘱了,显得我这老头很烦,相信你会让大家认可我眼光不错。”
他又带容念熟悉了自己的办公室位置,同在一层楼,整个东南角都是他们组的地盘。
组里人数不多,使用的空间很宽敞,如果中途犯困,有休息间可供小睡。
每楼层的茶水间提供无限量软饮与茶叶,楼上还有内部的医务室和推拿馆,开支都是公司买单。
今天晚上陆岁京要开组会,留在学校里吃饭,容念便没急着走,跟着几位前辈去附近吃了晚饭。
“你之前是在哪儿实习?”前辈打听。
容念一一讲述,每段经历的含金量都非常高,对律师生涯很具有意义。
大学期间结束法院助理的工作后,他去国外当了交换生,全程参与过两桩国际项目。
回国他做过两段不短的实习,先在金融机构的法务部,毕业前又跳去过另一家赫赫有名的律所,中途顺手多考了一张证券方面的从业资格证。
同行之间可以轻易地找到共同语言,前辈们与他聊了起来,提点了些圈子里的弯弯绕绕。
容念是能够沉下心来安静做事的性格,出于成长环境复杂,让他在待人接物上很有一套,不用费心嘴甜,就可以博人好感。
和他一起吃饭闲聊,体验总是开心又松弛,他也借此迅速与同事打成一片。
大家饱着肚子回到公司,容念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开始着手准备钱恺布置的任务。
如今他入职的具体情况与上辈子有不同,钱恺给他制定的计划难度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现在的期望明显拔高到了另一个层次。
不过容念没怵,整理完思路,已经不慌不忙地和负责人对接最新进展。
确定好自己接下来要如何一步步处理,他在椅子里伸了个懒腰,散漫地从事务所离开。
容念到家门口的时候,陆岁京恰巧也刚回来。
一个衣着端正,一个轻松随意,白T搭上深色运动裤,背了一只单肩包,在燕大一抓一大把。
因为脸长得英俊,所以即便打扮得很大众,望过去依旧耀眼,蓬勃的锐气几乎要满溢出来。
“阿念。”陆岁京也一眼注意到了他。
容念从未那么强烈意识到自己是在和年下弟弟谈恋爱,一时间有点恍惚。
他笑道:“哪里来的学生仔,不老老实实待在校园里,跑出来想干嘛?”
“来蹲点,看看有没有帅哥收留过夜。”陆岁京道。
容念问:“那请问我够格吗?”
陆岁京盯着他的脸,笑了声:“惊喜得有点超标了。”
单肩包略有份量,陆岁京没有随身带计算机,照理来说不会这么沉甸甸。
容念为此多看了一眼,然后陆岁京从包里拿出了一盒草莓。
“农学院今天从棚里刚摘出来的新品种,给我们送了一点,拿回来你尝尝。”
为了保证水果的口感,他特意在学校的便利店买了保鲜冰袋,塞在包里。
回到家,他们在液晶显示屏前打了一个小时的双人游戏,期间消灭掉一盒草莓。
容念嘴里咬着酸奶的吸管,盘腿坐到茶几前的地毯上,背靠着后面软绵绵的沙发,捧住手机同意了一批同事的好友请求。
陆岁京在玩吸管的塑料纸,眼神时不时往容念那边瞟。
临近十点,他终于憋不住了。
“怎么那么多人加你个人微信啊,你们没有工作软件的吗?”陆岁京道。
容念道:“有的呀。”
他报了个很知名的办公专用的实时通讯软件,陆岁京干巴巴地“噢”了声。
陆岁京车轱辘了句:“还有那么多人私下里加你微信。”
容念道:“只是方便平时联络吧,万一下班时间他们有事找我呢?”
陆岁京没进过职场,但很有肃清不良风气的志向。
“下班时间同事就应该别来打扰,大家不是没看过《劳动法》,干嘛知法犯法?你又没有全天24小时卖给资本家……”
说着说着,他貌似觉得自己讲这些,含有醋意的私心非常明显,不禁掩饰般咳嗽了两声。
容念摸了摸鼻尖,倒是认真地反思了一会。
“确实,我上辈子还在半夜风急火燎地给师兄发文件,怪不好意思的,他那时候居然没骂我,每次都及时回复。”
陆岁京无声地望向他:“……”
容念感觉对方投来的眼神里内容颇多,弯起了眼睫。
他道:“很重要的公事等不及了才会这样,放心吧,大家都是正常人!”
陆岁京不知不觉往容念身边凑近了些,两个人的膝盖碰在一起。
“你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陆岁京道,“说说看,什么公事算重要?”
他这个问题直戳重点,换做重生前的容念来回应,答案肯定是——
所有公事都很重要。
但现在的容念道:“不迅速完成就会直接丢饭碗的那种。”
陆岁京有一点将信将疑,抿起了嘴,不过显而易见很满意这个答案,温热的手心覆在了容念的手背上。
“真的吗?”陆岁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