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鸟之吻(160)
他睡了很久,体力状态已经恢复到满格,但精神状态仍是抽离的。
化形期里,原本人类意识都会被完全抽离,直到所有循环系统再度建立完毕,原始意识才会进入平衡期。
可是他被强行唤醒不止一次了。
Liar的演唱会非常漂亮,没有任何负面舆论影响事业。
只是徐温玄被毯子掩着身体,目光失焦。
他是有危险感的男人。
蛇的意识被唤醒以后,那种温和有序的目光被破坏到几乎不存在,混沌感取而代之。
“要醒过来了。今晚最后一场。”
越执轻触他的额头,用自己掌心的体温去暖他冰到不正常的额头。
男人侧头看他,没有任何犹豫地一口咬上来。
青年皱眉忍着,问道:“很疼吗,玄哥?”
“不是疼,”OAC顾问在一旁准备着激素稳定剂,“他被中途唤醒过很多次,意识稳定速度会更慢。”
“这两天建议由你来唤醒他,也是因为你是羽裔,排斥感会加速让他清醒。”
牙齿刺过皮肤,会有细微的血珠。
男人无意识地尝到血,瞳眸泛起混乱情绪。
他的味觉喜欢他的血。
像最好的猎物,以及捕杀本能的最高奖赏。
他在抗拒伤害他。
哪怕此刻神智涣散,连对方的名字都快要不记得。
“徐温玄,”越执抬手压着他的头发,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看我。”
缓慢的十秒里,男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先是呼吸一停,然后才看清自己在做什么。
然后骤然松口后退,指腹压在伤处。
“我在……”徐温玄混乱道,“让你受伤了,抱歉。”
“知道就好。”越执没什么表情,示意助理给自己涂碘酒,“哥,乌梢蛇天性喜欢咬人,你知道吗。”
徐温玄沉默数秒,第一次说:“离我远一点。”
“对不起。”
青年侧眸看他,白净手腕还在渗血。
“为什么?”
他们的视线再一次咬住对方。
一个愕然,一个挑衅。
第124章 尽占·18
越执一身反骨。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要。
哪怕掌纹里还淌着血珠,淋淋漓漓,像次第绽开的蛇莓。
徐温玄怔了半秒,凝神看他,声音带笑。
“喜欢被我咬?”
越执伸手递上前,男人借力起身。
“滚起来跳舞。”
第二场演唱会依旧需要止痛针。
有昨天的经验在,现场调度灵活很多,以至于徐温玄一直撑到了安可结束。
他们其实很适合这样的场合。
万人演唱会提供着最大的舞台,所有光芒色彩都能被大屏幕捕捉放大。
越执戴着耳麦跳舞,气息一丝不乱,偶尔在旋身时会幻视自己的白色羽尾。
鼓点劲爆,电子混音够爽。
他看向身侧三人,忽然觉得有些事本该如此。
每一枚鳞片,每一片羽毛,就好像把他们性格里最深处的肆意都呈现出来,无非是另一种外化。
越执是特别的。LIAR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副歌一转,四种或清冽或温厚的声线交缠融合,让旋律也如雀尾金屏般展开。
聚光灯对准青年的同一秒,他兀自开屏。
眼神如电,长腿细腰,跳舞时越执能夺走所有目光。
歌词是为他而生,鼓点是脚尖的风,所有人都只是衬托的配色。
很难说舞蹈本身是什么,可指尖掠过的弧线,偏身摇转的流畅,每一帧都足够锁住人的目光。
美就够了。
劲歌时他是纷飞的鸟,慢歌时他是啄羽的鸟。
发梢,脖颈,细白又线条流畅的手臂,泛着傲气的眼睛,一切都是美到极点。
几曲结束,节奏骤停,越执又站在队伍后侧,看起来温柔又青涩到有些拘谨。
就好像刚才那个张扬到蛊惑的是另一个人。
两场演唱会结束,线上线下好评如潮,无一人发现异样。
公司由衷松了口气,给全队批了三天假期。
天津可丽饼的总营业额高达两千六,使用权移交到时崇山一个人身上,本说是周六日白天拍摄使用花絮,因为徐温玄发烧休息,推后到下一次的录制里。
第一站的营业额被存进卡里,还真拍了他们四个去银行存钱的镜头。
LIAR全团起了个大早,找了酒店旁边最近的一家银行。
店员看见节目录制组时愣了一下,立刻把柜台经理请了出来。
一问,是来存钱的。
存多少,两千一。
柜台经理僵硬地看镜头:“这两千一,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爱心义卖之类的?”
摄影师机械摇头。
太抽象了,他也不知道。
由于很多钱都是电子付账,他们甚至是取了一千六百五十二,把有零有整的一堆钱拿到镜头前点了点,然后递交给刚取出钱的柜员本人。
柜员:“一共两千一百元整。”
“用这张新卡,”徐温玄微笑道,“非常感谢。”
节目组已经能预想到花絮播出时的弹幕。
他们四个去跑龙套是有原因的。
回程的飞机上,柳珩揣着昏睡的乌梢蛇,问时崇山打算怎么花那两千六。
酷哥:“买黄金吊坠,一人一份。”
柳珩:“……”
“很实用,但是会不会朴素了一点。”
时崇山偏头看他,问:“如果是你,你打算怎么花?”
“每个人都买一份礼物,”柳珩举起手指,“送你一个防水音箱,你喜欢洗澡的时候听歌。”
“温玄喜欢看书,可以给他添置一个书架,给小执买料子软的四件套,他喜欢睡觉。”
“然后给我买瓶香水,什么时候出差的时候想你们三了,随手喷一下,闻着会心情变好。”
时崇山沉默几秒,有点像做错事了。
“要不你帮我重新想想。”
柳珩敲他的头:“自己作业自己做!”
再度回到宿舍,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一切暂时回到了稳定点。
徐温玄在飞机上就睡醒了,按约定好的方式碰了下柳珩大拇指,在机场时就变了回来。
他的状态仍有些紊乱,常睡常醒,有时候会忘记自己是人。
越执在机场买了本小说,一路没看完,回宿舍以后换了身松散睡衣,斜靠着沙发继续看书。
时崇山本要回房间休息,见青年独自在客厅里,不作声地也挑了个位置,在越执的不远处坐下。
电视上跳出PS5的界面,时崇山玩得心不在焉,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聊起。
他最近很少和越执独处,终于有了机会,却好像聊什么都显得生涩。
客厅里安静到只有偶尔的书页翻动声。
时崇山暂停游戏,转身看向越执。
男性很少染发,更不会留这样显眼的长发。
被太多目光打量着,越执一开始用帽子挡一下,后来索性梳个高马尾配半披发。
男性的英气眉眼,与性别相悖的轻柔气质,一时间都被这发型融合的恰到好处,让他的偶像感更加清晰。
凝视数秒,时崇山不由得深呼吸。
哪怕只是看着。
他的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被挑动,说不清是欲望还是情绪。
越执还沉浸在情节里,听见右侧有脚步声,抬头看见是柳珩抱着一床藏青色的软毯过来。
他缓缓眨了下眼,还未表示赞同或抗拒,左后侧同样有开门声。
徐温玄神色疲惫,抱着深红毯子准备过来。
两人对视,目光又移向对方的毯子。
时崇山冷嗤一声,已经看笑了。
他没说话,唇角笑意嘲讽。
越执合上书,声音听不出情绪,至少目光是和蔼的。
“一定要靠着我睡?”
柳珩叹了口气,像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