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鸟之吻(154)
一张是他们在重庆站的演唱会落幕合影,一张是他和白孔雀在钢琴旁的合照。
兽爪琴凳上,男人穿着低领T恤,笑得漫不经心。
白孔雀也在琴凳旁侧,焰火般的尾羽垂落在地,在日光里泛起星华般的璀璨光点。
越执下意识接过镀银相框,看得目不转睛。
“拍得像模特一样——可以给我一份吗。”
他开始理解徐温玄了。
不,多看几眼,他也有点沉迷进去。
白孔雀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动物,没有之一。
队长拉开抽屉,拿出另一个镀银相框。
“猜到了。”
越执:“……!!”
“可惜没有拍到你开屏的样子,”徐温玄说,“那一瞬间……很惊艳,我们所有人都愣在那里,老方也是。”
青年很宝贝地抚摸着新照片,闻声抬头。
“我居然会开屏?对谁?”
徐温玄垂眸而笑。
“不能告诉你。”
越执一时间怔住,担心自己头脑发昏做了什么蠢事。
好吧,他一直觉得两个哥哥都很有魅力……
玄哥气质迷人,山哥身材巨好,开屏也是人之常情。
他隐约觉得这是个应该共同保管的秘密,默契地没有多问。
可如果……是对着玄哥开屏呢。
他有些不能直视对方的眼睛。
“礼物很喜欢吗。”
“……嗯。”
“所以,可以再变成孔雀,让我抱一会儿吗。”徐温玄想了想,往后坐了些,拉开两人距离。
“我不想让你为难,小执,要不算了。”
“没事,”越执张望着他房间里的摆设:“需要毯子或者被子,只要睡着就可以。”
徐温玄递来软毯,又道:“可以和你一起拍照吗。”
“当然。”
青年解开软毯,把自己包裹起来。
下一秒,如同被男人圈在怀里,来自徐温玄的气味变得清晰炽烈。
他仍是觉得羞耻,却还是一点点浸入倦意里,直到衣物倏然脱落,身躯化作白鸟。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别人化形。
而且是当着那人的面。
小鸟脑袋探出毯子时,轻轻叫了一声。
它的世界随之放大,视野里的徐温玄也变得更加高挑。
男人半跪在它的面前,目光里的惊讶喜欢都一览无余。
“你现在……还是小执?”
小鸟骄傲点头。
徐温玄伸出手,在快要触及它头顶的时候停下来。
小鸟歪头看他,像是感觉到男人的犹豫,很自然地蹭了过去。
它的冠羽犹如细嫩花蕊,蹭过掌心时有轻微的痒。
徐温玄低叹一声。
“谢谢你。”
“真的好可爱。”
越执心态很好,颇有种赛级猫咪展示全身的慷慨。
白孔雀绕着他转了一圈,又轻灵地跃上他的膝盖,栖在男人的腿上。
曼妙长尾拖曳在地毯上,翎羽如细碎的凝玉珍珠。
徐温玄举起手机,一人一鸟看向镜头。
“茄——子。”
小鸟仰首轻叫。
这一刻,其实一低头就可以亲到小鸟的侧脸,他仍是温和询问。
“可以摸摸羽毛吗。”
白鸟惬意地喵呜了一声。
修长五指探入翎羽里,力道适中地轻揉着羽管。
白鸟有些困了,蜷在怀抱里安心休息。
“你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鸟,”徐温玄用指尖帮它梳理开交缠的长羽,缓缓道,“你有最好听的声音,最美好的样子,每一个见到你的人……都会特别喜欢你。”
越执慢热地感觉到做鸟的好处。
做每天晚上被关在房间里的小鸟,一点都不好。
可做一只被抱着梳毛的白孔雀,听见这些由衷的夸奖,确实很不错。
“白孔雀很好,小执也特别好。”
他像在哄他睡觉,声音沉缓又温和,让四肢百骸都可以卸下防备与疲倦。
“记得有一天突然下暴雨,你本来早就记熟动作了,又回练舞室里陪我们从头练。”
“每个指导老师看到你的时候,都会想起你全国夺魁的作品,夸你天赋好到不可思议。”
“小执就是很棒的人。”
柳珩拿着MV分镜头过来找人,敲门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回应。
他推开门,看见白孔雀睡在徐温玄的怀里,长尾被妥帖放在沙发上,像公主的裙摆。
柳珩挑眉:“在忙工作?”
徐温玄微笑:“有事?”
按时崇山的性格,这时候便会说声打扰关门离开。
但柳珩是什么人。他哪怕看见徐温玄和越执在互啃,这会儿一样能凑过去找乐子。
“导演挑了几首打算拍MV,还有个事,之前那个小火一把的电影要拍第二部,问咱们愿不愿意过去拍。”
某人讲着正事,手里也没闲着,把半只孔雀匀到怀里,没事捏一下翅膀。
徐温玄眼神微妙的看他。
柳珩回以诚恳眼神:“怎么说,玄哥?”
静谧的独处被瓜分了。
徐温玄皮笑肉不笑地说:“得看档期。”
“周导演是实在人,知道咱们今年终于红了,身价水涨船高,说除了男女主,角色可以随便挑。”
“那回头一起看看剧本,合适就接。”
柳珩会意点头,爽摸了一把孔雀尾巴。
“行,然后来聊下MV,有几个场景我觉得要改。”
“……”
越执迷迷糊糊睡醒时,感觉身上放着什么东西。
他侧过头,发觉自己睡在徐温玄怀里,但是……
但是翅膀上放了一册摊开的文件,柳珩在俯身写着什么。
他先是一怔,耳侧传来徐温玄的低声安抚。
“别动。”
“刚才在谈事情,还没有聊完。”
越执终于发觉自己同时被他们两个抱着,爪子尾巴都在珩哥那里,一时间僵住,跑也不是,继续躺着也不是。
他困窘到只能轻轻叫一声,想让柳珩把自己松开。
柳珩头都没抬。
“等下,在写分镜方案。”
白鸟先是一动,然后才察觉到,自己的长爪被笼在对方的掌心里。
柳珩随手捏了一下,像在玩毛绒玩具。
“让你玄哥抱,不让我抱?”
越执很想解释一句不是这样,此刻又不能使用人类的语言,露出一副被欺负的表情。
对方的指腹却顺着敏感的长爪抚去,不轻不重地刮了下趾甲边缘。
徐温玄并未察觉另一人的动作,用指尖梳理着白鸟的胸羽。
“灯光层次太少了,现场还要配点散粉。”
“不用后期,直接用人工洒?”
他们聊起漫长又枯燥的工作细节。
从场景布置到道具挑选,再到最近几个对家的动向。
越执几乎没听进去什么。
徐温玄的右手在抱着他,偶尔会碰到冠羽。
左手在梳着羽毛,指腹柔软温暖,触感清晰。
柳珩的左手握着他的爪子,闲来无事捏一捏,蹭过附跖时会让他轻轻抖一下。
可柳珩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偶尔指尖会刮过附跖,异样感变本加厉,好似过电。
另一只手在写字。
隔着好几张纸,似薄似厚,时有时无。
他被他们同时抱在怀里,一时间进退失序,窘迫却又无法表达什么。
似乎是惬意的,毕竟怀抱总是温暖柔软的,羽毛也能够全部舒展开,被轻柔的照顾到每一枚。
可是不太对劲。
他说不上来,却连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都有些记不清了。
理性被冲淡稀释,触感和温度额外清晰。
如果这时候突然挣脱开,好像是变相的在说,他不欢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