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鸟之吻(145)
有人问新专辑什么时候出,有人红着脸想和他们四个一起拍照,也有不少人带来亲手做的小礼物和信,走的时候眼泪汪汪。
男粉丝会显得更腼腆一些,但痛包手艺不亚于任何人,喊应援口号时脸颊通红。
直到十二点闭店时间,更多人都还徘徊在录制现场,久久不肯离去。
节目组只给了很短的休息时间,紧接着要安排店内拍摄后采。
柳珩在逗院子里的橘猫,时崇山去隔离栏边缘陪粉丝们拍照留念,越执在院子里晃了一圈,目光落在那棵三人环抱的黄桷树上。
这是重庆的市树。
它能盘虬在任何地方,根系发达,榕叶宽厚如掌。
炽热的夏日里,只有黄桷树下一片清凉,绿荫繁茂。
青年抬头看了几秒。
鬼使神差地,他抬脚几步便上去了。
一众粉丝本来都在猛拍酷哥,不知道有谁惊呼一声,所有人都看向那棵五米高的大树。
“那个人难道是——”
“哪里哪里,啊?树上?!”
“那么高的树,不会有事吧!!”
几乎没人看到过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越执已经在树冠高处了。
动作太快,身手太好,连导演组都没注意到。
他的落影犹如斜曳的羽尾,长发被清风吹开,如藏在枝叶里的白鸟。
高处长风畅快,还能看见错落的建筑群,与远接天际的江景。
他遥遥看了片刻,注意到近处人群的沸腾,抬手摘了一枚叶子。
青年长睫轻垂,清越婉转的叶曲便跃过嘈杂车流的噪声,飞向每个人的耳边。
犹如燥热夏日里最解渴的甘泉。
第112章 尽占·6
徐温玄结束后采,走出早餐铺子的时候,抬眼就看见树巅斜坐的越执。
他听见竹笛般的小调,片刻以后才发觉,声音来自越执半含的榕叶。
节目组终于发觉还有更值得拍的东西,调度好几个镜头过去跟拍。
越执瞧见,畅快自在的兴致反而断了。
没等那几个镜头对焦好,他便拂手让叶子飘落,动作轻快地准备下来。
坐在最高处的感觉很好。
像是本性的召唤一样,登高望远的时候,所有焦躁不适都会飘散一空。
从上往下,视野并不清晰,他落脚时迟疑了两秒。
“这边。”徐温玄站在树下,抬手道,“我接着你。”
越执纵身一跃,被稳稳接住,整个人都扑进徐温玄的怀里。
粉丝们啊啊啊啊一通尖叫。
越执以为她们是担心自己,站稳以后拍了下身上的灰,仍然被徐温玄牵手扶着。
他看向她们,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很好。
粉丝们看见这两人还牵着,恨不得能有几千条弹幕现场乱飞。
越执!!你牵着他的时候耳朵上还戴着你山哥的耳环!!
卧槽卧槽,他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两个人都不带犹豫的!
怎么感觉好像两个人这么做过无数回,这也太娴熟了吧——
徐温玄像是并没有听见那些尖叫声,松开了手,问:“有剐蹭到哪里吗。”
“没,放心。”
“去后采吧,”徐温玄道,“桌上放的绿豆汤是给你的。”
越执眼前一亮,笑着说了声谢谢玄哥,和大家挥了挥手告别。
徐温玄走向人群,和时崇山一起营业片刻,两人准备回保姆车上略作休息。
时崇山走了几步,倏然皱眉:“不对。”
“哪儿不对?”
“收银机。”时崇山有点不爽,“怎么今天你们谁用都能找零,我一碰就卡?”
徐温玄叹气:“说了,老机器按钮很脆,得轻点。”
时崇山拉着他回店里:“再试一次,我不服。”
越执在接受采访,说了点冠冕堂皇的废话,聊到一半看见两个哥走进来,围着收银机打转。
PD还在提那些程序化的问题。
“这次和哥哥们一起经营早餐店,有什么心愿吗。”
越执像在看笨蛋一样看他。
“你不去拍他们两玩收银机,问我这个?”
PD:“……啊?”
导演隔着耳麦道:“确实,赶紧把镜头转过去。”
刚才还开关自如的收银机似乎卡住了,两个哥轮流撬都纹丝不动。
柳珩过来拿保温杯,看清这两人在干什么时眉头一跳。
“你们知道,这东西可以用钥匙锁起来,对吧?”
徐温玄丝滑走开:“我纯路过,不关我的事。”
时崇山:“喂,谁刚才还想拿开瓶器试试的。”
越执撑着下巴看他们重新点钱,问:“这次的钱谁负责花?”
四个人,刚好去四个城市,时间和演唱会巡演也能打配合,还挺好。
“第一站玄哥是队长,他定吧。”柳珩说:“今天赚了至少一千五,明天还会营业一天,老徐,你打算花在哪?”
队长考虑片刻。
时崇山面无表情:“他想存起来。”
徐温玄诚实点头。
“老徐属貔貅的,只进不吐,”时崇山道,“你要是走剧本,那他肯定配合,真问他意见,就是存起来当纪念品。”
“导演,让存吗。”
导演也没见过这么邪门的请求。
碰到别的艺人,拿来做慈善的,拿来请朋友唱K吃饭的,至少得选一样。
“他要是存起来,你们没意见?”
“没意见啊。”柳珩说,“不是早就商量好了,轮流当店长,互相给哥们打工吗。”
徐温玄平和地说:“有剧本吗,有的话就走剧本。”
导演:“本来该有的,但是很难想好怎么给你们写……”
徐温玄欣慰地说:“那花絮就拍他们三个陪我存钱吧,旁边几百米就有个银行。”
导演:“你戴的项链都不止一千块吧。”
徐温玄:“那不一样。”
经纪人在镜头外有点崩溃。
徐温玄啊徐温玄!!
你要不演一下呢徐温玄!!!
下午没休息多久,一行人就去体育场准备周末的演出。
前几个月虽然都在剧组里跑龙套打工,但练舞练唱也都没落下,在哪出差都会租练功房。
公司在别的地方舍不得花钱,但无论是舞美造型,还是灯光音箱,都一早与业内顶级水平对齐,只会挑最好的资源。
各个区域的音响在由远及近地试音,现场变成有些赛博风格的山谷,回荡着干净有力的歌声。
夏天太热,像是跳一会儿就浑身是汗,被好几扇工业风机吹着也效果一般。
舞蹈指导打着拍子示意群舞改换阵型,看了半晌道:“没得说。稳了。”
“越越是不是带你们加练过,怎么感觉比之前颁奖礼那场还要整齐一点。”
“也不是,”柳珩诚恳地说,“打工上班太累了,我还是想当艺人。”
天色不知不觉就暗了下来。
五光十色的射灯摇摆循环,十几首歌还没排练完,保安就过来催早点结束。
徐温玄抽空和经纪人说,至少还要一个小时,老方拎出租赁合同就跟保安讲道理去了,气势很足。
后来众星捧月的那些灯都关了,听说是夏天要控电节能,场地灯能关就关。
偌大的体育场空空荡荡,无数座位都隐匿在夜色里,伴舞们也相继告别下班了。
四个人仍在跳舞练歌,如同出道前在练习室的每一晚。
时间一到,队长喊了休息,大伙儿习惯性鞠躬,互道辛苦,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明天还要继续铲肠粉上班。
越执低头鞠躬时呼吸一顿,发觉造型师今天刚配的戒指不见了。
他指骨偏细,刚才练习时幅度太大,没来得及注意。
可是灯光都陆续关掉了。
时崇山和徐温玄都站在不远处,等他过来,一起去后台卸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