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鸟之吻(123)
“想过来?”
蛇听不懂这些。
它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只是把脑袋抵在笼门旁,如同打算就此入睡般伏在那里。
所谓的三层豪华水陆别墅,也只是人类自以为是的布置。
它看起来顺从又孤单。
青年鬼迷心窍地又凑了过去。
他刚把手腕递过去,它便毫不犹豫地攀附而上,卷曲着缠绕着,吐出分叉的蛇信。
“轻一点,”叶今雨语气急促道,“不要缠太紧,你弄疼我了——萧吉!”
前者反而不管不顾地再度收紧,把红玉般的脑袋蹭向他的手腕,蛇尾游移徘徊,蹭得胳膊内侧发痒。
它是野物,生性贪婪不安,索取时毫无节制。
叶今雨觉得好笑:“刚才那副听话的样子都是装的?嗯?”
还未消退的楔形鳞纹又印上他的皮肤,由于缠得太紧,都压出轻微的红痕。
它不肯走了。
叶今雨临时换了套睡衣,也没法带它去浴室洗澡,只能凑合着去睡觉。
他在心里臭骂萧吉,不经意间又与赤蛇对视,也怼了一句。
"赖上我了是吧?"
赤蛇见他躺下,缓缓松开蛇尾,吐着信子靠近他的脸。
他没有动,但也不清楚它想做什么。
它很慢地游移到他的脖颈前。
叶今雨侧睡着,脖颈与枕头之间有狭小的空隙。
它钻了过去,垫在他的颈椎旁,如微凉的玉串。
蛇鳞挨着动脉,脉搏声均匀起伏着。
它静静听着,也因此变得安宁。
叶今雨怕压到它,但也已经困得无法动弹,很快昏沉睡去。
梦境不知道是从哪一段开始的,但变得激烈又禁忌。
梦里他是另一条蛇,被同类蛮横压制到无法动弹,全身脊骨都在竭力弓起挣扎。
下一秒,蛇尾交缠,他惊异到骤然失声。
那条蛇贪婪到不讲道理,让泄殖腔边缘都几乎要撑破,偏生蛇尾纠缠到无法松开,鳞片绞在一起,剐蹭出模糊的痕迹。
尾尖角质钩与腺体凸起吻合咬紧,骤然如尾指深缠。
叶今雨一瞬醒来。
他坐在床上,呼吸剧烈,额前都是细密的汗。
赤蛇睡在枕侧,安静如无害的宠物。
叶今雨冷着脸起来换床单,去浴室时脚步一顿。
浴室的灯很亮,足以照清楚镜子里的每一处细节。
他的颈侧有轻微的咬痕。
没有伤口,但细小又难以察觉。
叶今雨面无表情地数了一遍。
他的脖颈修长浅白,被咬过的地方都泛着微红。
六处齿痕。
至少咬了三口,像是口感很好一样,没忍住。
操。萧吉,你是狗吗。
你半夜喜欢咬人,发情了折腾我??
他现在只想煮锅汤把这家伙炖了,多放花椒少放葱。
被弄脏的床单扔在洗手台上,赤链蛇蜷在床头,看见青年重新铺床时目光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叶今雨看着它,又臊又没法发作,冷笑开口。
“瘾很大?我帮你再找一条蛇?”
你刚好大草特草,跟它生一窝小蛇。
以后你们萧家的继承人直接九蛇夺嫡。
他伸手碰它,它又仰起头,用蛇信舔嗅着指尖的气味。
不安卷曲的蛇尾又放松下来,有些愉悦地晃了晃。
第95章 主攻视角·吉雨·11
叶今雨不得不帮人间蒸发的旧友处理各类事项。
学校里小组作业在催进度,老师们发邮件确认比赛奖金与论文的各类事项。
好在两人留学在外,早就互相交过底。
小到手机电脑的密码,大到紧急账户的启动密钥,连被意外枪杀以后怎么跟对方爹妈交代都想好了说辞。
双方都有国内外的社交网络,几十条未读消息弹出来,从基金交易到打台球的邀约一应俱全。
叶医生表面条理清晰地听着医学会议,内心想把这些比秘书还助理的活儿都扔出去。
他再度敲了李梓炫,简单说明萧吉在养病,不方便去学校。
后者非常灵光地拍胸部保证:“了解!请假这些事交给我就行,哪些人会找他我都熟!”
叶今雨松了口气。
至于萧家那边,父母得知儿子去欧洲交流之后松了口气。
“这几天应酬太忙了,时差也在变,”叶今雨笑得真诚温和,“再过两三天,他忙完了就给您打电话。”
“叶叶你也要保重身体喔,这么瘦的呀!”
“谢谢阿姨,我还有会,先挂了。”
他替萧吉回复完最后三封邮件,半躺在沙发旁侧,用指腹揉着鼻梁。
赤蛇窝在青年的肩头,像脾气古怪的猫。
它今天终于吃了两只乳鼠,仍在忍受体内异变所引发的疼痛。
疼得有些狠了,所有肋骨都收缩般绞得它痉挛起来。
叶今雨并没有察觉赤蛇的微小变化,此刻半睡半醒,还在想接下来的打算。
昨晚庆功宴上,萧吉刚认识的那个投行MD,埃文斯·凯斯特罗,一转口吻写了封邀请信。
那人原本对萧吉不咸不淡,邮件里反而热情到显得违和,再三邀请他过去做客。
叶今雨考虑片刻,回信表示生病不适,需要暂缓见面时间。
没想到不到五分钟,对方就再次回信,诚挚问候之余表示随时都欢迎见面。
赤蛇吐着信子,从肩头如柔软的玉带般滑落到他的手肘,缓慢地想钻进他的掌心里。
它到底不是一条小蛇。
一米五的蛇身无法全部塞进轻微合拢的左手里。
可它执拗地尝试着,就如同他的手指便是最适合养伤的地方。
叶今雨睁开眼,长睫落下浅色的落影。
他看见它试图躲在自己的手心里。
蛇身蜷缩盘卷,但还是太大了。
他没有动,仿佛已经睡着了。
它思考了几秒,如缎带般从尾指钻到无名指,又从无名指绕到食指。
指节都被蹭得有些痒。
叶今雨不禁笑起来,把它捧到胸口前。
赤蛇在指节间钻到一半,抬起明亮的眼睛看他,吐了下信子,似乎在嗅探对方生气了没有。
他没有说话,却把双手都借予它。
十指微微交叉,便搭成了可以漏下少许光亮的巢。
它从他的左手滑落,躲进那个温暖柔软的新巢里。
疼痛感在如潮水般起伏变化,它什么都无法说出口,安静忍受。
明天不用去医院,但要开一整天的会,可能会在酒店睡一晚。
叶今雨考虑片刻,用食指碰了下赤链的脑袋。
“我可以带你去上班,但你要听话,可以吗。”
他刻意把口吻放冷了些,显得冷漠果决。
“如果你给我添麻烦,小心被掐着七寸丢进行李箱里,会被关上一整天。”
赤链仅是任由他用指腹摩挲着自己,一动不动地窝在那。
它被挠到舒服的地方,愉悦地眯起眼睛,又游动着让指节蹭过自己的背脊。
七寸便不知不觉显露出来,在叶今雨信手可握的地方。
青年刚要抬指,尾指与无名指已经被蛇尾盘卷着束缚住。
它又习惯性要缠住他。
“萧吉,”叶今雨说,“别惹我掐你。”
赤蛇仍是如同捕捉猎物般一寸寸收紧,压得他手腕微疼。
它完全束缚住他,一时间显得愉悦又平和。
好在也没有缠绕太久。
叶今雨单手翻看着医学杂志时,赤蛇松开了禁锢,在他的身侧嗅闻游荡。
只要一招手,便又听话地溜回来,把脑袋伏在他的手心里。
有几秒钟里,叶今雨隐约觉得,这家伙性格比萧吉本人好很多。
虽然都很会演,至少乖巧听话。
他第二天穿了身长袖西装,带着蛇化的好友一同去了研讨会。
酒店会议厅很是阔绰,每个人都有宽敞座位,还保留了少许的隐私空间。
人们互相握手示好,在设备调试完毕后,开始新一轮的跨国医学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