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但万人迷[快穿](51)
去看他们是不是在接吻,是不是在拥抱,是不是在做什么更亲密的事。
反正他惯常熟悉这些。
但段汀一动不动。
他浑浑噩噩撑着脸,眼睛有些炙热,耳边的声音很混乱,回忆中一些错杂的声调不时响起。
那时他们刚恋爱两三天。
他提出同居,玉流光没有拒绝。
所以他去给他搬行李了。
衣服没带多少,几乎都是现买的,只有药带齐全了,段汀还记得那天,他从玉流光手里抱过来一个沉甸甸的箱子,里面有好几盒药,量很大的口服液,看着就苦。
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药?就问玉流光要体检表看。
可毕竟不是从医的,段汀看不懂。
翻来覆去看几眼,他正打算上网搜,就被玉流光迎面讥讽一句蠢货。
骂谁蠢货?他气性上来了,顿时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抓着玉流光就去亲他。
蠢货又怎么了。
不照样能把你亲得说不要。
……这么生动活泼。
病肯定不重吧。
他用潜意识想着。
可为什么会忽然到这个地步?
怪荣宣?怪他自己?
段汀闭着眼,眼前数次浮现没入阴影中的,地毯上的那抹猩红的血液。
又想到李医生发来的体检表。
他现在已经能看懂了。
他看懂了各项数值代表的意味,看懂了那些奇怪的符号。
看懂了李医生说的,可能就过年这段时间了。
段汀鼻腔很酸。
他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荣宣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把一个骗子放出去呢?
因为真的没有办法了。
*
病房中,看到这样一双眼睛的祝砚疏怔住。
低着的视线里,那双湿漉漉的眼珠迎面注视着他,在灯光的照射下,底部还流转着一点不明显的浅金色光晕。
“这是我的遗愿,你真的不帮我完成吗?”
青年鼻尖有点红。
细碎的水瞳注视下,冰冷的手贴住祝砚疏的左侧脸,像在抚摸黑狗颈窝般,用指腹一点一点摩挲。
眼睛温和地注视他。
遗愿。
祝砚疏平静地咀嚼这两个字。
这不会是遗愿的。
看人闭口不答,玉流光不明显蹙眉,干脆用手贴着他的后颈,往上吻了过去。
他的唇也有些凉。
凉而软,贴着祝砚疏的唇。
祝砚疏和他对视,只静了两秒,就用手贴住他的脸,低头俯身吻了过去。
他们盖着被子,吻着吻着抱到一块,怀中瘦削的身躯令祝砚疏无法完全沉浸在这个幸福意味的吻中,他始终有一丝无法彻底沉溺的冰冷理智站在地面,冷静地审视眼前这一幕。
宽大的手掌覆在青年纤薄背脊的那两个蝶骨上,祝砚疏□□跪在他腰身两侧,低头捧着他的脸用力吻。
唇齿贴合碰撞,发出的“啾”声很明显,还有急促的喘息,青年喉咙里控制不住的闷哼。
他勾缠住这截软嫩的舌尖。
含在嘴里,反复□□,就像在□□什么糖块,藏不住的水色溢在青年唇角,唇面。
他短促轻喘,狐狸眼覆上春意,空忙地注视着俯身凝视自己的祝砚疏。
吻着吻着,祝砚疏咬住他的耳垂,喉咙里的气息滚烫,喷洒在上面,声音极低,极低,“换个遗愿,主人。”
“……”
玉流光突然伸手抵在祝砚疏的胸口,将他往后推,祝砚疏以为是自己这话惹恼了人,反而压低身形将他抱得更紧,用一点轻颤的语气说:“换个愿望,流光。”
“……松手。”
有点艰涩的,压着的嗓音说,“我有点想吐血,松开我。”
祝砚疏抓着他脊背上单薄的衣服,低头贴住他的唇。
喉咙的痒意完全克制不住,血腥气弥漫上来,玉流光忍着难受咽了些,继而用苍白的手指去拽祝砚疏头发,想将他拽起来好去洗手间。
但他没料到自己此刻是病患。
贫血,体弱,没力气,各种症状纷至沓来。
他根本拽不开发疯的祝砚疏。
最后只能被人吻开唇,舌尖被人抵着,浓郁的血腥气散开,被祝砚疏堵住,擦干净,像是从没出现过一般。
玉流光无力地躺着,轻轻喘息。
一双狐狸眼放空,盯着眼前人。
祝砚疏擦去唇边的血,垂眸去看被血沾湿的白色被单,还有自己刚换洗过的上衣。
他用手去擦玉流光唇边的鲜红,然后下了床。
“我去换洗。”
他站在床边,和那个冷静理智审视眼前一切的自己融合。
“你下一个要叫谁,我去帮你喊进来。”
“……”
玉流光道:“我谁都不想叫,就想去洗手间洗一下。”
“……”祝砚疏道,“好,我带你去。”
*
几个男人在病房外待到第二天。
像在等待传唤,没等到传唤就一直没有进。
清晨七点,祝砚疏换了件黑色外套,推开病房门。
一瞬间他被数双目光盯住。
“流光要出院。”祝砚疏用平常的语气说,“说要回去吃饭,看发财。”
段汀蓦然站起来,“这怎么行,他身体……”
荣宣打断道:“好,中午我会来祝家拜访伯父伯母。”
顿了下,他又说:“外面在下雨,过两天可能还会下雪,你最好养个医疗团队在家住着,不然流光要出门,很不方便。”
祝砚疏摇头:“不能让父母知道这件事,我叫医疗团队上门。”
不让父母知道?
这件事能瞒多久?
段汀抹了把脸,有点烦躁。
初春已经很近了。
李医生最好是个庸医。
几个大男人平时见面就要起火,这会儿却难得个个平静。
简则嗓音嘶哑问:“流光住的地方房价贵吗?我可以住在你家吗?一个月五千万房租。”
祝砚疏:“去问流光,别问我。”
没有人回答段汀口中那句“一起”。
但似乎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接受这种安排。
争吵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下午,外面出了点太阳。
玉流光换了保暖的衣服出门。
黑发披散在身后,头上戴着浅色针织帽。
他勾着围巾,遮住自己的唇和鼻,去挡呼啸而来的风。
到家时,他刚被车上的暖气烘烤过,脸色的苍白少了些,父母没看出异样,还在拉着他的手聊天。
中午荣宣上门拜访,鉴于他是流光未婚夫,父母俩对他的态度还行,问了些问题。
玉流光低头舀起烫,漫不经心听着。
温热的汤入喉,他缓了两秒,放下紧捏着的勺子,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祝母声音一停,看了他一眼,“哦哦,好。”
祝砚疏停了片刻,起身:“我也去一下。”
说完不等他们说话,他脚步略显匆忙地推开洗手间的门。
“咳咳。”
咳嗽声被刻意压低了,呼吸也略显急促。
一道瘦削身形俯在盥洗台前。
披散在身后的乌发散开,散到了侧脸上,被冷水沾湿。
听到动静,控制不住轻颤的青年转过头,一张苍白羸弱的脸撞入祝砚疏眼瞳。
祝砚疏瞳孔里映着青年下颌上沾着的血,还有黏着脸的湿冷的发丝。
他一步步上前,用燥热的手抹去上面的痕迹。
又捧住他冰冷的脸,去捂热。
祝砚疏用唇碰了碰,“流光。”
玉流光眼睛虚焦几秒。
慢了半拍,他才转动目光,“嗯”一声,轻轻推了下祝砚疏。
祝砚疏松开他的唇,回头看见荣宣也在这,三人都显得有些诡异平静了,几秒后,荣宣侧身说:“伯母听到你咳嗽的声音了。”
“没关系。”玉流光擦了擦唇瓣,“我以前也咳,荣宣,你别和我妈妈聊订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