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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但万人迷[快穿](282)

作者:钓月迢迢 时间:2025-10-11 11:00 标签:甜文 快穿 强强 爽文 万人迷 轻松

  谢长钰:“当……”
  “左右我如今也只有你了。”
  青年打断道:“也只能信任你了,可是好听话谁都能说,不止你这样说过,本宫的皇兄也这样说过。”
  “长钰,你忘了吗,我们其实有三年未见了。”
  “三年,能改变多少?”
  三年能改变多少?
  谢长钰也一直想问,他回答不了,可不代表他回京时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可他怕的不是自己改变,而是怕殿下改变。
  ***
  谢长钰犹记得做伴读那一年。
  那时从边关回京,一路途径多地,谢长钰听了很多有关储君的事,譬如储君身娇体弱、又受极宠爱,还天资聪颖,听得多了,谢长钰一度以为太子是此间最最幸福之人。
  既不用在边关吹干燥的风受最冷的凉,亦不用如底层百姓那般见着皇权卑躬屈膝。
  吃穿用度皆为上品,嬉笑玩乐自有人奉上,任如何盘算,都是罕见的无忧之命。
  可真到殿下身边,他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他有的烦恼,殿下亦有,他在边关大漠享受的自由,殿下却触之不得,以为的受宠,更不过是皇权倾轧下的装饰物。
  殿下不易。
  也是那一年,谢长钰摈弃了偏见,同他相见恨晚,同他交心,离京时万分不舍,恨不得将这京中最富贵的花移到边关去。
  他便是思也不得,不思也不得,两人只能书信往来,谢长钰从书信中窥见了殿下人生的一角,越是这样,也越是意识到边关距京城的沟壑。
  谢长钰记得有一次,他在梦中遇着殿下,醒来便按捺不住,还假装不在意地书写一封信,可殿下有娶妻打算?
  殿下回皇帝提了此事,但他暂未有钟意之人,此事暂且搁置。谢长钰是失落,又是松一口气。
  可这口气能松多久?殿下是储君,总是要有太子妃的,他不过是殿下身边的兄弟,友人,臣子,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想到这些,谢长钰顿时是饭也吃不下,武也练不了,偏偏他又暂时无法回京,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寄信,再装作不经意问一问娶妻之事。
  如此到了殿下十六岁。
  谢长钰未敢想过殿下会来这边关寻他,更不敢想殿下用这副羸弱的身子骨,一人途径多处,赶来这边关寻他。
  偏偏那一日,殿下真的来边关了。
  那时边关正值烈夏。
  谢长钰刚练完武,是带着浑身热气回屋中的,他原要打热水洗个澡,推开门却见屋中坐了一人,红衣,薄衫,乌发衬得肌肤极雪白。
  边关大漠,风沙很大,这儿的人都糙,再白也白不到那儿去,所有谢长钰进来时,还以为自己见着鬼了。
  哪怕玉流光看他不动,主动喊他:“谢长钰。”他也当是自己脑子糊涂了,想人想得出了幻觉。
  谢长钰稀里糊涂地无视了过去,将长枪往那边上一放,往浴桶那儿走,还平地绊了一跤险些摔了,玉流光嫌他蠢,拿桌上的酒樽砸他,他这才如梦初醒,捂着被浇透的后衣蓦然一回头。
  红衣少年便被谢长钰给用力揽进怀中。
  这人浑身热烘烘,直将人抱得受不了,挨了两下才肯松开,这会儿谢长钰知道自己狼狈了,跑去沐浴,还怕玉流光走,同他说:“玉儿你别走,我马上就洗完了。”
  谢长钰年长他三岁,说完这句结果磨蹭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不知在里头做了些什么。
  出来时他想着要同殿下好好诉诉衷情,却见殿下已经睡着,便在他平日里睡的那张梆硬的榻上,谢长钰原本有好多话想同他说,到头来也说不了了,只能凑到床边,盯着他的睡颜瞧。
  安安静静,青涩漂亮。
  这儿好,那儿也好。
  像大漠上的孤月。
  仍然像个梦。
  其实两人“定情”也在这大漠。
  谢长钰想他想得紧,却更担心他的身子受不了这儿的炎热,所以过了一日就想送他离开,那时是夜间,两人坐在屋顶,前方是不着边际的大漠,风声寂静,月儿圆圆。
  这段记忆,谢长钰尤其深刻。
  他在这儿吻了殿下。
  那时不知如何想的,讨论“明日便回京城吧”这个议题得不出结果,他安静下来,少年储君也嫌谢长钰不识好人心,特意找来还被赶着回,冷脸盯着他不说话。
  一双眼睛像沁了水,像井下的水波,月光下肤色雪白,唇色微红。
  因为不太高兴,唇角甚至是压着的。
  其实颇具威慑力,他冷脸时就是叫人尤其忐忑。
  但谢长钰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像是被他所引诱般,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角。
  吻完自个儿先僵住,极其生涩地往下,这回吻住了他柔软的双唇,香的,甜的。
  谢长钰心脏砰砰,怕这下连君臣也做不得了。
  他闭了闭眼,退开,察觉到少年储君站了起来。
  怕他摔下屋檐,谢长钰一下又睁眼了,就听眼前人说:“我明日启程回京。”
  他顿时心凉了,身也凉了,回京这事儿方才谢长钰如何劝他都不肯,这次他只是吻他一下,便避如蛇蝎,避之不及。
  谢长钰那晚都不知如何过去的。
  他睡在地上,打着铺,殿下睡在床上,谁都没理谁,天亮得快,谢长钰给他找来上好的马车,也不敢说话,心里头再焦急,这嘴偏生像被什么黏住,一直到人都进了马车,谢长钰都张不开嘴,站在原地认命地看着马车,已经开始想到时喝他的喜酒要如何应对了。
  马车便在谢长钰死气沉沉的目光下,慢悠悠往前驶出几丈。
  然后又在他死灰复燃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停住。
  里头终于响起殿下的声音,“谢长钰。”
  谢长钰如释重负,迅速上了他的马车,要同他道歉,求他原谅那个僭越的吻。
  可谢长钰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打断。
  “你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
  那日来送行的边关将士不知马车中发生了何事。
  艳阳高照,黄沙漫天,只有谢长钰知道,殿下主动吻了他——
  的脸。
  这在谢长钰看来,自然是定情。
  如今三年已过,两人除了信件往来,便什么都没了,谢长钰自然担心过“改变”。
  三年能改变很多。
  他怕殿下不信他。
  更怕殿下改变。
  ***
  山洞里灌入了些风,春风料峭,温度寒凉。
  谢长钰往前挡住这些风,二人俱是寂静,这些记忆在谢长钰脑中过了一遍,不知几许,他从袖口取出一物,转头塞入玉流光手中。
  “有这个,殿下能明白我的心吗?”
  “……”
  谢长钰塞入的,是一块质地坚硬的令牌。
  铁所铸,其间镌刻有“麟”字样,拿在手中分量不轻,足以得见乃非凡之物。
  玉流光借着山洞中不太能视物的光线,盯着这麟符看了会儿,平静说:“他们又不是只听令于这块铁牌。”
  “但没有这块令牌,这些军士谁的话都不会听。”谢长钰回头,昏暗的光线中,他目光灼灼,“所以殿下拿着它,做牵引我这条狗的绳,如何?”
  “……”
  “咳咳。”
  青年攥着麟符,在雨声嘈杂的环境中忽然偏头咳嗽起来,谢长钰顿时便不说这些了,俯身过去握他的手。
  修长的手指极其冰冷,比原来更要冰冷。
  山洞外风雨大作,山洞内沿壁潮湿,谢长钰俯身过去,试探性将青年搂入怀中,见怀中人没有抗拒,他顿时收紧胳膊,将人紧紧禁锢在怀,将自己燥热的体温传递过去。
  “谢长钰。”
  谢长钰应了声:“殿下。”
  却未再听见后声,谢长钰用粗粝的指腹轻轻贴住青年柔软的后颈,低头迟疑地唤道:“殿下?”下一秒,似是鼻尖轻轻蹭过了谢长钰的脸,谢长钰嗅到了眼前飘来的清淡芳香,呼吸不由放轻,像是怕惊到他那样,无言将怀中人抱紧了些:“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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