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但万人迷[快穿](211)
就像,不会拆一样。
“您要这样,拼起来……”
宁不非寒着脸皱眉看字。
“这字念什么?”
送信人一瞅,“说,他现在在热勘星,这里……”
宁不非忽然将信攥紧。
这时候他才骤然反应过来“信”的含义,再蓦一回首,“还有吗?还有吗?”
“……”这反应才对味嘛!
这段时间宁不非的位置经常换来换去,按照寄信时间,多了四封还没到他手里,所以送信人点头,从包里拿出信,“还有还有,这个——”
被宁不非一把抢了去。
“……”
“还有吗?”
送信人讪讪,“有、哦不、不对,这我们也不清楚,或许将来他还会再寄。”
差点穿帮了,送信人冷汗直流。
宁不非不知起没起疑心,只盯着送信人看了会儿,就挥挥手让他走。然后自顾自走到角落,盯着上面的字做阅读理解。
遇到不会的字,还到光脑上搜,拼拼凑凑拼出一个《流光历险记》
宁不非摸着这张纸,转身看向漆黑渺远的宇宙。
他伸手,指着黑洞,自言自语,“你在那吗?”
没人回应,只有呼啸得像在哭的风声,哀哀戚戚,宁不非慢慢垂下手,转身对着角落,重新看一遍这些信。
到底在哪,能找到他?
宁不非没有放弃一个星球一个星球地勘测锚点距离,一次又一次力证锚点无边界议题。
联邦信局也没有放弃一个星球一个星球地找宁不非,他们绝不放弃每一封信都要交到主人手中。
再次找到宁不非时,已经是第二年,个中坎坷暂且不提,这一次他们这次终于可以将所有信件交到他手中,可以完美结束这次和玉先生的合作。
“还记得我吗?这是您的信。”
送信人擦汗,身后是巨大的飞船,漂浮在空中,他随时准备离开,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星球。
“全部都在这了。”
“上次不是说没了吗?”
送信人支支吾吾。
“……”宁不非,“哦,那还有吗?”
送信人道:“没了!这次是真没了!”
“他在哪?”
“……不知道。”
“什么时候寄的?”
时间也这么久了,送信人没想到玉先生还没和这些人联络,他犹豫了下,说:“嗯……两年前。”
宁不非又“哦”了声。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送信人没太明白,也不好多问。
他点头,“那我先走了?”
“嗯。”
送信人愉快地回了联邦,宁不非也愉快地看向天空,看向漆黑深远的宇宙。他立处在最偏远孤寂的星球,甚至没经过多少开发,周遭那样冷。
万千星河散落,他盯着乌黑的虚空,手指从黑洞划向另一端,自言自语地笃定道:“我知道了。”
两年前,青年欺骗他去至深之地沉睡,告诉他将要离开。
他的大锚点曾有过一瞬间的失效,仅仅一瞬,比眨眼无声,比呼吸无形,仿似错觉。
两年后的今天,他不再欺骗他,只是无端消失,仿佛消失在这个世界,无处有他的踪影。
宁不非盯着虚空,无声无息之中,整个人逐渐脱离人类文明的躯壳,触手卷动,扭曲成深色一团,朝着宇宙飞去。
“我找到你了。”
宇宙最深处,无光,漆黑,他飞跃无数载,一次一次撞上这道墙,这道无法越过的界限,就像所谓的“真相”,一次次闯,直至异种的颜色越来越黯淡,到最后几乎化作了无可察觉的空气。
宁不非好像终于看见眼前裂了一道缝,有刺眼的光从中泄出,迸发,灼得人只能闻见灰烬。
“——我找到你了。”
他用尽最后力气,发出声音。
捉迷藏,宁不非胜。
作者有话说:补完了![猫爪][猫爪][比心]
第135章
酉时,长宁村附近的野竹林光影蹁翩,树梢之间有翠鸟盘旋飞过,留下鸟鸣。
玉流光清醒之时,第一眼所见是无声无息的黑暗,分不清天地所在,他下意识抬手抚过眼前,指尖却碰到一片丝绸般柔软的冰凉。
没怎么犹豫地摘下用来遮光的丝绸后,玉流光睁开眼,发现眼前还是暗的。
似乎是……眼盲。
他想,他明白这是哪个位面了。
竹林光影倾斜,黄昏的颜色照得这一带被涂上旧色,溪边水流潺潺,折射的光影倒映在岸边的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身着深色粗衣,低着头,拿着一柄木剑在水中洗了又洗,直到木剑被彻底润湿,他这才拎着剑一抖剑身,转头往竹林深处去。
夕阳西下。
天晚看不清路,万俟修看着越来越模糊的竹林,心想应该早些从宗门回来的,不至于现在深陷迷雾,几乎分不清去路。他拧着眉,脚步匆匆,又忽而停滞,凝望着远方一袭惨白的衣裳。
相传野竹林夜里总有妖怪横肆,长相奇特,最爱幻化人形吞吃三岁大的稚嫩孩童。
这个故事,长宁村的人从小听到大,说什么的都有,万俟修却从未见过。
今日他似乎有缘得以一见。
远处,凄惨阴阴的青色混着白雾,倒映出那一袭白衣的修长身姿。
夜里大风四起,吹得那白色绸缎翻飞,乌发撩人,连带着一股异香顺风而来——万俟修无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木剑,还未想好应该怎么应对,耳边便突然传来两声咳嗽,那白色的身影忽然低头,手掩着唇,咳嗽声显得隐忍而羸弱。
善用苦肉计的妖?
不——
“四下……可否有人在?”
万俟修否认猜想的同时,还听到那“妖”清凌凌的嗓音,问得轻轻,柔得仿若和周围的青雾混合,尽显弱势,他彻彻底底确定他是人,于是将木剑负于身后,三两步上前。
“有。”
万俟修顿了下,还是去扶他手,“可有受伤?附近……难道有妖?”
说时,他还注意到对方眼上戴着白纱般的绸带,因低着头,天又黑,万俟修不太看得清他的脸。
下意识往前,他想再看清一点,可就在这时,手中扶着的力道忽然重了许多。
几乎像是被人塞了一捧软绵绵的花,万俟修双手张开,怔愣在原地,就这样被“昏过去”的青年靠住了,他从没想过是否要带青年回屋中休息这样的问题,自小他便不是热心肠。
这一次破格上前询问一个不识之人是否有受伤,已经相当出格了,万俟修知道按照自己以往的性子,此时应该将人扔下,扔在竹林里,任由其自生自灭。
可手扶在了对方腰间,他将他抱下去的动作迟迟没有落下,万俟修将脸别开,沉默几息,弯身将他背在背上,匆匆往长宁村赶。
长夜寂静,木门吱呀作响。
说巧也巧,刚踏入屋中,万俟修便感觉到背上的人有所动静,他转头想与他说话,顺带将人放下,这时放在自己颈部的手忽而动了,青年下意识搂紧了他,脸贴着他的颈,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万俟修感到耳畔被一抹温热贴住。
万俟修整个人骤然像是烧起来一样,从头到脚都被激灵地颤栗所控制,他迅速将人放在塌上,转头一捂耳朵。
喉咙里的惊问都要出来了,又生生被对方这幅容颜所遏制。
万俟修脸红了个透。
他不应该一进门就点燃烛火的。
现下这艳艳的火光燃烧在四周,倒映在青年那苍白绝色的面容上,鼻梁悬着火光,倒下的阴影衬得清冷嘁嘁。
系在眼前的丝绸、身上雪色单薄的衣物被火光的颜色所占据,几乎显得妖冶,当真就像是一只妖,一只……以吞噬情感为食的妖。
“……怎么了?”床榻上的青年启唇,白衣生生被火光映得像嫁衣,他侧着头轻咳两声,“叨扰了……我双眼尽盲,分不清眼前的事物,若有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