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但万人迷[快穿](101)
身为聋哑人,裴述听不见声音,所以会对人的一些细节比较关注。
他觉得这个人不像季昭弋。
尽管长相一模一样。
玉流光道:“他不是。”
话说完,裴述没来得及猜这人是不是季昭荀,便看见季昭荀整个人从腿部往上开始一点点虚化,直到消失。
“……”
?
裴述转头,回想到刚刚那玄幻的一幕,怔然地站在原地。
好半晌他打手语——流光,我刚刚是看见鬼了吗?
玉流光拧眉转头。
原本还站在他后侧的季昭荀消失,那个位置变得空空如也,就像没来过,他扫了一圈,收回视线,用食指抵着唇,对裴述表示不聊这个。
裴述沉默几息,给他拿了双筷子,坐在他身侧。鬼,这只鬼跟了流光多久?流光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自顾自给流光夹菜,神经思维意外地活跃,片刻,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他的手腕,他慢了几秒去看,才发现自己夹菜太多,不知不觉把流光的碗弄得堆成山了。
裴述赶紧打手语道歉,然后把他吃不完的菜夹到自己碗里,忍不住贴着他的手臂坐,去嗅那似有若无飘来的浅淡幽香。
玉流光看着自己碗里的菜变少,若有所思片刻,侧头看他,“想什么?”
口型很好辨认,裴述放下筷子,本来不打算问的,可看着这温馨的两人间,想到从前两人在贫民区亲密的生活,还是忍不住打手语对他道——流光,为什么带庄纵回家。
为什么要带庄纵来这里?
裴述问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以为的坚固关系其实也没有那么坚固,他和流光一块生活了很多年,同居了很多年,可那又怎么样?
以后毕业了,流光是不是会和他分开,和别人同居,跟别人在一起?
他们也会晚上睡一个被窝,接吻,而他裴述,裴述怔然几秒,几乎完全无法想象自己那时候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没有流光陪伴,他好像失去了前进的目标,连生的想法都没了。
“他自己跟来的。”玉流光说完又用手语复述一遍。
裴述隐约嗅到了他抬手时,掀起的风的味道,香的,还有温热的菜香,从桌上散发的热气袭来。
一块吃饭,温馨。
只有他们两个,温馨。
裴述打手语——流光,以后你会和别人住吗?
他似乎不该这么问,这完全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流光没有说可以和他恋爱,结婚,以后会离开他是必然的。
裴述忽然后悔这么问。
他抬手,刚要表示自己没有问,或是转移话题,可手刚抬起就被按下。
微凉的手指是柔软的。
裴述低头,下意识将这只手反握在手心,握紧了,他今天在拳馆干杂事,没有上台,挣到的钱没有比赛时多,只有保底三百块。
庄家经常给他钱,他都存在银行卡里,除了给流光买东西,他想存很多很多,到时候全部给流光。
裴述想着,一个三百块,和大几十万的零用钱相比,似乎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他默默抓紧掌心的手,就像不肯把人放走那样,玉流光蹙眉往外抽了一下,挺直背脊对他打手语——不会跟别人住。
裴述愣住。
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是在回答自己一开始的问题。
他心跳加速,咚咚咚快得几乎像要突破胸膛——流光,那我们一直这样,是不是。
玉流光道:“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
他过了会儿又反问一句:“你觉得我会跟谁住?”
——任何人。
裴述打手语,大概是得到了正向反馈,他的一些压抑的小心思忍不住从手语中释放。
——流光,我今天只挣到三百块。
——庄家今天给我打了十六万。
——昨晚有三十万。
——我都存着。
——其实我是想说,我好像太无能了。
——比不过任何人。
裴述打手语的速度慢下来,承认自己无能不是简单的事,微弱的自尊夹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紧抿着唇,平复呼吸,继续打手语。
——三百块很少,几十万很多,我不聪明,念书也学不进去,无法从商,用脑子挣钱,不像季昭弋他们。
——流光,我有些担心。
——流光,我有些害怕。
——流光。
玉流光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裴述动作滞住,缓慢地将手垂了下来,盖在这只雪白的手背上,他低头看了眼手,随后才抬头看着他,黝黑的眼瞳里倒映着流光近在咫尺的雪白面容,以及对方的一开一盒的柔软唇瓣。
他在说:“三百块不少,租得起我们当初住的房子,供得起薇尔学院的生活费。”他是特招生,学费减免,只有生活费是问题。
“你也不无能,有些话我不说,但是。”
玉流光顿住。
他看着裴述,在那双微润的眼瞳下缓慢道:“但是,裴述,这几年你付出了很多,我都知道的。”
【提示:气运之子[裴述]愤怒值-20。】
【提示,恭喜!任务已完成 1/5!】
第52章
往前数几年,裴述总是对深冬和盛夏印象格外深刻。他在盛夏遇见流光,在深冬第一次和流光接吻。
他一直记得那个下午炫目耀眼的阳光,和晚间被窝里的温度,心动几乎成了本能,所以裴述总是想着要多对流光好一些,单方面的对他好,甚至没想过要回报这种事。
维持现状就好了,不要抛弃他就好了,一直这样,两个人绑在一块,做什么都绑在一起,绑一辈子,谁都没法解开绳索。
裴述低下头,握紧掌心里的手背,指骨弯曲,卡在流光柔软的虎口之间,舔了舔唇。
他是没想过要回报。
可是流光这些话真的很令人心动。
原来流光是看得到他的心意的。
裴述低下头,亲了亲他的手。
然后忍不住凑过去,想和他接吻。这时一只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眨动黝黑的眼瞳,见流光说要先吃饭,只好遗憾地克制住想按着他亲的欲望。
饭后裴述仍然没能亲到人。
他给他收拾换洗衣服,送到浴室门口,门打开,裴述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气,还有浓郁的沐浴香,几乎密不透风地将他整个人包围。
门缝里伸出一截手臂。
很白,修长,沾着湿润的水。
指尖泛红,抓过衣服往回收的时候,裴述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又是哪来的冲动,他松开衣服去抓那只湿漉漉的皓腕。
手腕的力度很明显顿了一秒。
顷刻间,裴述就从这缝隙间挤了进去,更香更浓郁的水雾扑面而来,他站在其中,看见浴缸是空的,流光没有用这个,又转动眼瞳,一捧新雪似的颜色闯入眼帘,裴述大脑有些僵硬,根本没敢多看,就迅速抬起了眼睛。
玉流光站在他眼前,眼眉一片水色,发丝湿黑,黏在肩颈侧,他的唇色被热气晕染得有些红,朝人看过来时,没有一丝被看光的无所适从。
反倒是裴述,脑子热得跟快要炸了似的,又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手就将门给按关紧了。
“砰”
玉流光看见他的动作,微微偏头,掀起濡湿的眼睫毛问他:“干什么?”
……不知道。
裴述僵硬地打了个手语——我现在应该出去。
可是不想。
他不想出去。
他呼吸紊乱了些,眼睛不由得闭上,觉得不管看脸还是看哪里都不行,他没法控制自己不用余光去窥伺,闭眼好了,闭眼一分钟,裴述闭着眼睛,呼吸越来越沉。
没用的听力就像一个黑漆漆地无底洞,他听不见流光的动静,眼前也是黑暗,喉口前所未有干涩,就在裴述忍不住想睁眼时,哗啦一声,热气腾腾的淋浴从他头上浇下来。
裴述下意识睁眼了。
热水划过眼珠,留下一片酸涩,他伸手擦了一下脸,下一秒,玉流光被他按住手,紊乱的呼吸扑面而来,唇沾着湿润的水珠,他被人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