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但万人迷[快穿](244)
岑霄一言不发,只是看他。
“我身上有利可图么?”
“……”岑霄转头,含糊道,“自然没有,能图什么?”
“那你三番两次到我眼前晃,既不同我作对,也不图什么,难不成你是同我徒弟那般,亦或像惊意远那般……”
玉流光话音一收。
说啊,那般什么?岑霄在心底放声催促,可面上却作出恼怒。
他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了,第一反应便是反驳,还连连退到门口,“怎么可能?你可知南戎城南边有道山崖,崖下边是条深不见底的河,我便是从那里跳下去了,浑身狼狈,我也不会——”
岑霄把门一开,话都没说话,直接闪身跑了。
【提示:气运之子[岑霄]愤怒值-5,现数值 30。】
玉流光:“……”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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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是夜,惊意远拿着仙骨在房门外徘徊。
月光在地面将人影拉得老长。
这几日惊意远都未曾过多打扰澜影,想叫他多思考一些时日。
不用一定分出个谁高谁低,他那年在昆仑峰时便早早习惯嫉妒心切,他只求澜影眼中有他两分便足够。
今日是吉日。惊意远垂眸望着掌中棘手的仙骨,有了这些时日的修养身心,他预备便在今夜为澜影融入仙骨。
不知他睡下没有。
“殿下。”下属见他久久不敲门,只得开口,“不然,我来?”
惊意远:“不用,我来。”
说完这句话,他却是又等了片刻,才走至门前。
万俟翊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未发一言,只是站在一侧。
两人谁也没看谁。
惊意远抬起深紫色的眼瞳,将手覆在门上,“澜影?”
不多时,二人入了房门。
夜已深,月落下的光束倒映在门扉上,映出深深的印记。
万俟翊跪了下去,如那日般低着头。
“一个时辰便足矣。”
惊意远掌中飘着几乎看不清的仙骨,离体太久,仙骨都要消散于尘世,没有时间再等了。
他垂眸扫了一眼,想到从前在长宁村的种种,片刻道:“我命人在酒馆外围设立了阵法,天地间的灵气皆会凝聚于此,今日是吉日,此时是吉时,一切都会顺利。”
他眼前的青年半落着视线,凝着漂浮在惊意远掌心上空的仙骨。
他伸手去碰,仙骨穿透指尖,散发着淡淡的温度。
“——来吧。”
惊意远抓握住他的手,渡去灵力。
在此之前,他还有些问题想要问。
二人来到榻上,掌心紧紧牵连,屋中未点烛火,却并不显得黑暗,反而散发灵气的余晖。
万俟翊仍然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宛若一尊雕塑。
“……那些记忆,你想到多少?”惊意远低问。
灵力的波光似火,掠在青年那双淡金色的狐狸眼中。
光太亮,这双瞳孔的情绪映照得分明,玉流光道:“该想到的都想到了。”
跪在榻下的万俟翊动了动脑袋,去看他。
惊意远:“包括我们从前的种种?”
“嗯。”
“之后你待如何?”
“回四象宗。”
听见这个回答,惊意远嗓音蓦然干涩:“回那做甚?修真界那样大,去哪不行?便是来魔界都足矣,我会给你——”
“再说下去,吉时便要过了。”
“……”惊意远喘了口气,在灵力火光的映照下俯身,以吻将这最后抑制融骨疼痛的灵丹推入他唇中。
第157章
是夜,南戎城一派寂静。
那生长于南边的山崖深高数尺,河流湍急,白日尚能看出几分水流足迹,到了深夜,便真真是一片黑暗,状若深渊。
岑霄亦是偶然发现此地有道山崖的。
那时澜影还未出事,私下同惊意远多有往来,恰逢十年一度的宗派大比来临,岑霄主动向剑宗揽了这麻烦的活计,想着要去四象宗寻澜影,好好同他商议这大比事宜。
到了昆仑峰,却只见他的徒弟驻足于此。
“找师尊?”
万俟翊用剑沿途斩草,像在泄愤似的,看都未看岑霄一眼,语气毫无对前辈的尊重,“师尊在魔界,你去?”
岑霄同这逆徒打了一场,方才收剑离去。
那时便途径这南戎城,黑河太过明显,他未再往前踏足,一人于这崖边长坐了许久。
岑霄想澜影去魔界所谓何事,想澜影同那魔修惊意远是何关系,想澜影何时回来,想澜影……
想澜影。
岑霄梦回今朝,垂眸站在这条山崖边缘。
月夜孤寂,碎石滚落,跌下去不见踪迹。
岑霄来这里好几日了。
那日放话后,他便无知无觉来了此处,脑中翻来覆去全是澜影。
他意识到,有什么装傻充愣的念头即将无法粉饰,要颠覆他以往的认知。
岑霄坐下来,闭着眼睛抓了一下头发。
识海翻涌,心绪滚烫。
——他心悦澜影。
从来不是什么相看相厌,而是——心悦。
想通这件事时,岑霄心口有些发麻,口干舌燥。
可紧跟着便是平静。
他长吁一口热气,抬头望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这再正常不过了,从很多年前他做出那种梦时,便知道自己对澜影有下流的欲望。
曾同澜影相处时的那些嘲讽,那些故作的不经意,到底是对他无法宣之于口的嫉妒,还是想要骗过自己?骗太久了,岑霄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了。
索性也无需想明白。
他确切地心悦澜影,无法否认。
岑霄出了会儿神,便站起来在崖边往下看。数米深渊,近乎看不到头。
夜里风大,他为自己这一情意算了一卦,而后便皱皱眉,纵身跃下山崖。
算是全了那日脱口而出的逞强之言。
【提示:气运之子[岑霄]愤怒值-5,现数值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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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意远这颗丹药实在是多此一举。
融仙骨再疼,青年也是不会感受到一分的。可他含着这圆滚滚的珠子,最终还是在那双深紫眼瞳凝视下,慢吞吞给咽了进去。
万俟翊无声到门口护法。
这一夜注定繁忙,酒馆周遭大增的灵气叫城中的妖连近都未敢近身,直到天光大亮,紫气东来,尘埃落定。
徘徊在暗处的人影渐渐褪去。
将将大成时,因灵气过于茂盛等缘故,青年闭眼昏睡过去,脸色苍白到吓人,惊意远喘了口气,静静凝着他,一会儿擦去他肩后的血,一会儿如同患有失心疯般,去抚他颈侧跳动频率。
一切如常,一切如常。
他松开手,将人抱进怀里,去吻他覆着薄汗的眉和脸,贴着他不愿松开,万俟翊走了进来,看到惊意远的动作时只是攥紧了拳,而后才问道:“师尊如何?”
惊意远:“大成。”
万俟翊不明显地松了口气。
他跪在青年眼前,要等他醒来。
至于醒来后要如何自处,他心下只是一派平静。
当初所犯过错,他已以万俟翊之命偿还。
现在,他作为万俟修,要跟在师尊身边。
寸步不离,再不会发生从前那种事。
今日是吉日。
此时是吉时。
师尊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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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姜慎的通报,四象宗很快便皆知澜影仙尊如今身在何处。
掌门生怕人又不见了,率先拍案,要派数人通往,亲自去接澜影回来。
眼前却有人反驳,说仙尊向来不喜招摇,况且当初他走时那样低调,如今招招摇摇赶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要去捉仙尊了。
提起这句话,四下俱静。
苍天可鉴,宗内从未有人怪罪过澜影仙尊。
澜影仙尊是何秉性他们这么多年怎会不知?他只是……瞧着生人勿近、不爱理人、多情风流罢了,多情道不就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