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无名(135)
费薄林的手从他的毛衣领口里伸出来轻轻掐住他的脖子,一个气息混乱的吻覆在温伏的唇上。
这次的亲吻比毕业照那天晚上的更激烈冲动,费薄林甚至带了点吮咬压制的意思。
他不允许温伏闪躲,也不让温伏喘息,连一点呼吸的机会都不给温伏。
他的唇把温伏堵得死死的,让温伏只能通过他的呼吸去呼吸,跟随他的探索去回应。
两个人的气息一起纠缠着混乱了,费薄林吻得那么用力,像一场侵略。有一瞬间温伏真的以为费薄林会吃了他——就从舌头开始。
后来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事后温伏回忆起这个夜晚才慢慢明白费薄林此时的亲吻为何如此暴烈。他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企图用一个自顾不暇的吻让温伏来不及反应身体另一个地方受到的入侵。
这才是费薄林真正想做的事。
温伏的抓着吉他的五指连同浑身的神经都在那一刻极度紧绷收缩着,吉他的弦枕在他手中不是累赘反而更像一根救命的浮木,他死死握着,下半身有多不适应手就有多用力。
温伏挣扎起来,费薄林之前在他手中被舔舐得湿润的手指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在他体内摸索着,似乎是为了寻找什么。
他的抗拒变成一声声闷叫和喘息从喉咙里发出来,又被费薄林用亲吻淹没。
意识到费薄林的手是有意如此时,温伏安静了下来。
他别开脸,额头抵在费薄林的颈窝,一下一下喘着气,顺应着费薄林手指在他身体里抽动的频率。
直到手指退出去,费薄林掐着他的大腿,温伏为此松了口气时,另一个滚烫坚硬的东西堵在他的腿间。
温伏头脑还是一片空白,来不及思索那是什么,费薄林抬起一只手捧住他的后脑勺,让他的嘴靠近自己的肩。
他不明白费薄林的用意,茫然地想要抬头去问:“薄哥……”
下一瞬,温伏发出“啊”的痛叫,低头咬住费薄林的肩膀。
费薄林同他耳鬓厮磨着,细细密密地吻去温伏额头的汗珠。
温伏蜷缩着,双腿弯曲,严丝合缝地夹在费薄林两腰,整个脊背都在细微地发抖。
费薄林脱去他的毛衣,留他身上一件洗得透白的体恤,手掌安抚般在温伏的脊背处游走,从温伏的眼睛一路吻到喉结。
他听见温伏一声接一声地吸气,像受了伤的小鹿一样发出求救的喘息声,又快又急,连带着小腹也在不停起伏。
费薄林的手一路向下,按在温伏盆骨中间,薄薄的皮肤下传来一阵阵的顶动,他亲着温伏的耳朵,说:“我想做这个。”
温伏的手始终抓着吉他,五指压在分作两股的琴弦上,无意识地拨动着,可惜弦枕上的弦即便拨动也发出不了多大的声音。
他听着自己无法安定的杂乱呼吸,汗水顺着额头滑下来挂在睫毛上,一眨眼,水滴就从睫毛滴落下去,滴在费薄林的后肩。
温伏尝到一点点铁锈的气味,他把费薄林的肩膀咬出了血。
“好……”他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给费薄林答复,于是松口,用虚浮的气音回答着,另一只手抱着费薄林,“别让我太痛。”
费薄林在他身上驰骋,一口一口啄着他的下巴和喉结。
温伏仰着头,汗水顺着颈侧暴起的青筋滑倒锁骨上,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他望着头顶的衣柜像一叶扁舟在自己眼前上下晃动。
随后他听见床脚摇晃的声音,那频率就跟他肚子里被捣弄的动静一样,来来回回,深深浅浅,原来在晃动的是自己。
温伏不知不觉掐着费薄林的肩,小声说:“薄哥,我要解手……”
费薄林闭着眼,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一件事。
——温伏的下半身没有反应。
他的手顺着温伏的小伏摸到更下方的位置,或轻或重地挑逗,那里都没有半点回应。
费薄林胸腔里烧起一股凉阴阴的火,让他忍不住想狠狠地咬温伏一口,把温伏身上咬下一块肉,让温伏知道他对此有多恨,恨得发疯,问温伏凭什么。
凭什么答应得好好的,却言行不一。
凭什么看似全心全意地属于他,身体却比嘴里的话更诚实。
凭什么都愿意给他了,但还是不喜欢他。
费薄林掐着温伏的腿,撞得比任何时候都用力,平时舍不得温伏磕了碰了,今天就要把温伏撞痛,让温伏要死要活他才好受。
就像喝醉的他比清醒的他更清楚明白一件事——温伏随和、听话,对他百依百顺,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他是费薄林。
因为是费薄林,所以温伏样样应允。
因为不是喜欢,所以温伏毫无反应。
温伏不知道费薄林在想什么,他听不到费薄林的回答,抓着吉他的那只手的指腹来回摩挲着弦枕,让锋利的琴弦划在柔软的手指上,企图让手上的疼痛抵消小腹的酸胀。
“薄哥……”他忍不住,再次小声却直白地说,“我要尿。”
费薄林的眼睛睁开了,睁开时仍是平静的样子,片刻前熊熊燃烧的妒意被他藏得很好,让温伏看到他时他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用额头去蹭温伏的额头,轻握住温伏抱在自己身上的手,牵着那只手摸向温伏的下半身,摸到温伏毫无反应的那个地方。
“妹妹……”他吻他,小心细致的吻如雨点一样落在温伏的眼睛和嘴唇上,几秒钟前那个怒火中烧的费薄林已不见,温伏看见的是一个眼底只剩一点难过和无奈的费薄林。
温伏被费薄林引导着揉弄自己的下身,听见费薄林蹭着他的鼻尖说:“妹妹……喜欢我一下。”
温伏鬼使神差地听懂了。
费薄林再去亲吻他的嘴唇时他试着抬头回应,随后他们的唇齿又交缠在一起。
房间的台灯电量耗尽骤然熄灭,床上这一方空间在冬夜里的温度愈发温热,费薄林的手摩挲着怀里那副刚刚成熟的身体,在温伏的一声喘息中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自己的小腹。
温伏有反应了。
费薄林的回应像狂风骤雨席卷在温伏的体内,他们身下那张堪堪能够容纳两个人的木床猛烈的撞击着床头的衣柜,温伏的手指死死扣住弦枕上的琴弦,交叉在费薄林后背的双腿脚趾蜷缩着,温伏在铺天盖地的亲吻里挣扎着喊:“薄哥……”
像暴雨骤歇,又像脑海中闪过刹那雷鸣,温伏挺起了腰,脊背弯出一个向下的弧度,似乎小腹连着身体都被顶了起来。
他的眼前划过幻觉似的诡异的一阵白光。
琴弦断了。
有什么温温凉凉的东西流淌进他的身体里。
费薄林温存着吮吸他的耳垂和下唇,却感觉温伏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他想到什么,手往下摸了摸——温伏两腿之间一片湿润。
好在中途费薄林在温伏腰下垫了一床毯子,现在打湿的只有毯子面上一块布料而已。
他把温伏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一只手搂着温伏的腰,另一只湿淋淋的摸过温伏腿间的手伸手向床头抽纸,感觉到了温伏的沉默,便试探温伏的情绪:“妹妹?”
没等他说完,温伏嗖地跳下床就往卫生间跑。
跑出去两步又回来,嗖地拿了裤子和毯子又跑了。
费薄林在床上愣了会儿,穿好衣服追到卫生间去。
卫生间的浴霸开着,温伏下半身赤条条地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是自己平时洗内衣内裤的塑料盆,这会儿里头堆着裤子和毯子,温伏正埋头一个劲儿地搓洗。
洗着洗着,像跟谁赌气似的,他一把把身上的体恤也从头上粗鲁暴力地三两下撸下来,丢进盆里一块儿搓。
费薄林拿毛巾拧了一把热水,走过去蹲在温伏旁边,捧着温伏后脑勺给温伏洗了把脸:“别洗了,明天再洗。”
他说:“明天我洗。”
温伏瞅他一眼,接着闷头使劲儿搓:“不干。”
“为什么?”
“明天你就忘了。”温伏说,“到时候还骂我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