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高岭花失败后(65)
季云琅盯着看,“好看,想摸摸。”
江昼:“不行。”
“前~辈……”
季云琅叹了口气,指指远处的“江昼”,嗓音略夹了一下,责怪道,“你怎么就不懂呢?我跟我师尊都分开坐了,这就是你的机会,这种时候都不把握,你到底会不会追人?还是说,你不喜欢我了?”
江昼:“……”
他僵着脸,松开两人互相握着的手,一把推开季云琅。
“好好说话。”
“注意你的语气。”
“让它符合,你的年龄。”
他垂下眼,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难受,要气死了。
季云琅都二十四岁了!
谁家二十四岁的徒弟会在外面用这样的声音跟别的男人说话?
你在撒娇吗?
为什么不跟师尊撒?
师尊不就是下午出门没告诉你吗?
为师也不是不想说,为师那是卡了!卡了!
你要是不追出来跟前辈偶遇还非要喝这一杯,为师现在早就回家收拾完厨房洗完菜了!
然后等我们吃饱饭,就可以一起出门,现在陪你游湖赏月维系感情的就是亲爱的师尊,不是这个喜欢欺负你调戏你的前辈!
江昼边想着边抬起眼来看徒弟,眼神凶得吓人,似乎在无声告诉他:我向你示好可以,你回应我就是你的问题了!
季云琅丝毫不怕,自顾自地倒酒往桌上放,还时不时朝他笑,用微笑无声告诉他:没办法,前辈,我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单、相、思。
江昼一个人气了半晌,季云琅已经摆了满桌的酒,邀请他接着品。
江昼冷着脸说:“不品,散了吧。”
语罢,起身要走,季云琅却抓住了他的手,跟着站起来,出手朝他胸口一探,从他衣襟处捏了一小团黑色绒毛下来。
他把这团黑绒毛递到江昼面前,疑惑道:“前辈,这是什么?”
“……”
年轻的小徒弟,眼尖的小徒弟。
这么小小一点,还没有指甲盖大,还能是什么?这是炭炭的毛。
爱掉毛的坏小猫!
江昼神色如常,“很明显,是我,衣服掉毛。”
“哦……”季云琅凑近闻了闻,皱起眉,“不对啊,怎么一股小猫味,前辈你不是没有猫吗?”
江昼抓住他的手,对着他指尖一吹,把那团毛吹掉,说:“我没有猫。你闻错了。”
季云琅点头,“好吧。”
他仍然抓着江昼不放,“前辈这就走?酒还没品完呢。”
江昼强忍下心里的不情愿,说:“我还有事,你跟你师尊品。”
然后不等你们品完一杯,为师就会很快换下皮来拆穿他!
季云琅朝坐在远方那个孤高淡漠孤芳自赏的“江昼”瞥了一眼,不太情愿,“你看他那副样子,他眼里有我吗?他眼里只有他自己,我不想跟他喝。”
说着,他抓着江昼的手小幅度晃动了一下,“前~辈……”
江昼把刀往桌上一拍。
喝!
今天不是季云琅喝死,就是他喝死。
季云琅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杯子,摆了满满一桌,品酒霎时变成了拼酒。
间隙,江昼跟他说,“以后讲话,注意语气。”
季云琅:“什么?”
江昼:“注意场合。”
江昼:“注意对象。”
“还有,”江昼喝完最后一杯,把酒杯重重放到桌上,提起刀,拿刀柄轻敲了一下他脑袋,“注意自己的,年纪。”
十四岁都撒不出的娇,二十四岁就不要胡乱撒。
季云琅:“哦。”
酒喝完了,船也靠了岸,江昼向窗外看了看,“我送你回家。”
然后他也要回家。
受够了。
季云琅不可能看不出那个“江昼”是假的,他就是想借这个来跟前辈亲近,为什么?
师尊一不在就对别的男人这么热情,欠收拾。
江昼刚下船时走得很快,脚步平稳,毫无醉态,季云琅在身后提醒他,“前辈,回我家,你走这么快,认识路吗?”
江昼想想也是,脚步放慢,跟他们并排,一回头,见“江昼”又想往季云琅身边凑,冷着脸插到他俩之间。
季云琅笑,看着他说:“前辈,喝了那么多都不晕,你千杯不醉?”
江昼:“嗯。”
季云琅点头,随口道:“我师尊酒量就一般,三杯醉十杯倒,所以我平时不找他喝酒,本来今晚呢,是想把他灌醉,多聊一点。你知道我想跟他聊什么吗?”
江昼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季云琅不说话了,到了家门口,他跟江昼说,“我到家了。”
江昼点头,转身就走。
“……”
季云琅站在门口,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等那个身影在拐角处转了弯,他彻底不笑了,眼底一点点浮上冷意。
这时,感觉胳膊被碰了一下,那个一直孤芳自赏的“江昼”碰了碰他,张嘴要叫他名字,季云琅面无表情拽住他衣领,一脚踹进家门,对琥生说:“绑了。”
-
江昼刚拐过弯,脑袋就晕得差点撞了墙,还是炭炭及时跳出来托住他。
晕死了。
差点在徒弟面前栽了。
他虽然不至于十杯倒,却也绝对没有千杯不醉,季云琅那满满一桌差点没给他喝死。
他脑子现在什么也想不了,就想回家睡觉,在黑虎身上趴了一会儿,吹着夜里的凉风迷迷糊糊换了脸换了衣服,估摸着差不多了,又打起精神,消掉自己身上的酒气,捞起变回小猫的炭炭,准备回家。
反正季云琅肯定知道那个“江昼”是假的,他现在只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解释好自己为什么一下午不在家,就可以抱着徒弟美美入睡了。
进了家门,他一眼看到被堵着嘴五花大绑捆在树下的“江昼”和旁边带着小蛇看守的琥生。
那个“江昼”一看到他,就惊讶地睁大眼,“呜呜呜”了好几声吸引他的注意。
江昼走过去,把炭炭交给琥生,跟他说:“去睡。”
琥生抱住小猫,“可是他会不会逃跑?”
“没事,”江昼指尖飞出灵光,又给他加了层锁,“跑不了。”
琥生点头,打着哈欠回去睡了。
江昼拿下这个人嘴里的布条,问:“想说什么?”
“江昼”大喘气,开口第一句:“我去他爹的!”
江昼:“……”
“江昼”看向他,神情激动:“同行吧兄弟?他们给你多少啊?有你了为啥还找我?哎呦我去,这一晚上真够难熬的,不是我说,这行真不好干,客人一个赛一个的有病,不说了不说了,你赶紧把我放了,咱们唔……唔唔唔……”
江昼又给他堵回去。
区区冒牌货,只能睡院子,谁跟你是同行?
他走到房间门口,酝酿好理由,深吸一口气,推门。
没推动。
理解,应该是醉得厉害了,力气不够。
再推。
没推动。
再再推。
还是没推动。
夜里的风很凉,把江昼吹醒了,此刻他清楚地意识到,季云琅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
“……”
“……”
他站在门口沉默了很久。
小小一个门,肯定拦不住他,但现在不是门的问题,是态度的问题。
季云琅锁门,就是因为不想让他进。
为什么?
因为今晚跟前辈聊得开心,觉得师尊索然无味了?
因为前辈千杯不醉,觉得师尊十杯就倒没意思了?
江昼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站在门口,硬闯也不是,转头就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