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高岭花失败后(149)
季云琅:“……然后呢?”
“你哥要是欺负你,尽管来跟爹娘告状,把他带过来,爹娘替你教训他。”
季云琅沉默片刻,“还有吗?”
比如教育他要识大体,分清对错,不要耽于情爱跟江昼同流合污。
道理季云琅都懂,只要爹娘再多点他几句,他就能理直气壮地去阻止江昼,告诉他,这都是爹娘的意思,自己只是在听爹娘的话。
否则就会显得他不够喜欢师尊,都不愿意跟师尊站到一起。
季云琅的确不愿意,但是他不能直接对江昼表现出自己的不情愿,这中间,就需要爹娘来盘活。
从现在开始,他做的所有事都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师尊、要跟师尊作对,而是因为他受到了爹娘的教育,害怕爹娘不接受他,不答应他跟江昼在一起,只能听爹娘的话。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和师尊好好在一起。
本来也是,季云琅想,要是真的放任江昼,等仙洲毁了,他们连买菜的地方都没有,还过什么日子?
想到这里,他问江逝水,“爹,要是你现在给我一巴掌,江昼知道了,会怎么样?”
江逝水不清楚季云琅在江昼心里的重要程度,但想到江昼又是送花又是告白的模样,勉强把他和云征月对上,说:
“这大概就相当于,爹给了你娘一巴掌,你哥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他只会轻轻还给爹十个巴掌。”
季云琅点头,问:“要是娘打我呢?”
“你娘不会打你,她不打人。”
季云琅点头,不打人,才有效果。
他回头,脸朝向云征月,“娘,你打……”我吧。
后两个字没说出来,因为娘的巴掌上来了,说是巴掌,其实只是轻轻一拍,季云琅都不用照镜子,当即说:“不够,娘,你用力打,打出印子。”
云征月找出镜子来给他看。
季云琅随意一瞥,顿住,只见刚被拍过的侧脸上明晃晃地留着一个指印,像是被什么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大力扇出来的。
季云琅摸着脸惊叹,夸娘,真有一套。
见她这样,江逝水专门把云征月拉到一边小声嘀咕,季云琅听到几句“你这样就不怕激怒他……”“大的本来就跟咱们不亲近了,再让他知道我们打了小的,那……”
那边嘀嘀咕咕讲着,季云琅在桌边坐,跟五大派约好了三天后去面议,对面当即就给他回了地址,说三天之后恭候大驾。
季云琅才不会等到三天后,脸上的掌印趁热打铁,他现在就得去给江昼看。
不然江昼要是跟上次一样,在这三天里假替他赴了五大派的约,那他就又被师尊捉弄了。
第73章 蝴蝶结
清晨,微风阵阵,江昼站在一片水域前,身后停靠着不少船只。
他垂眸,跟面前一只腿上绑着蝴蝶结的小胖猫对视。
这手法,一看就是季云琅绑的。
他拎起小猫,抬手要把它腿上的蝴蝶结解开。
炭炭不让,小爪子去拍他的手,“喵喵!”
江昼才不让它绑着季云琅的蝴蝶结在自己跟前晃悠,正要强行拽下来,炭炭就急中生智,“喵”一声化身黑雾,融进了他的锁灵链里。
江昼现在颈上腕上各有一条锁灵链,炭炭上去后,颈上这条跟原来一样变成了黑色的颈环,至于腕上这个……
江昼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黑色蝴蝶结手环,默不作声放下了手。
他在岸边等船,手就垂在身侧,有小孩被父母牵着路过,看见他手腕上的蝴蝶结,闹着也要。
小孩父母犹豫半晌,过来问他手环哪里买的,江昼头都没偏,目光平静盯着水面,当没听见。
父母尴尬地拽着孩子走了,小孩一步三回头,盯着他的手环恋恋不舍。
这时,手环中飘出几缕黑雾,跟上小孩,在细小的手腕上轻轻一卷,绑出了一个蝴蝶结。
小孩远远欢呼起来,江昼回头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多管闲事的小猫,傻小孩。
有一艘大船靠岸,风洵站在船头,撑船的是几个八方域人。
江昼刚上去,风洵就瞥到他手上的装饰品,嘴角溢出一抹讥讽的笑,刚要开口,就感觉手腕一紧,自己手上也多了条黑雾凝成的蝴蝶结。
“……”
与此同时,船上的几个八方域人也都抬起手来惊呼。
炭炭高高兴兴给他们每个人都绑了蝴蝶结,这样大家都一样,江昼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非要让它弄下来了。
然而它还没高兴多久,江昼就出手,掐灭了其他人手腕上的黑雾。
季云琅的蝴蝶结,才不给他们戴。
船动了,风洵问:“你的感情,又没问题了?”
何止没问题,都见过爹娘、要成亲了。
江昼不跟他讲,反正他听了也不懂,体会不到自己的幸福。
风洵跟他一起迎风而立,看向水面,又确认道:“不会再出意外了?”
江昼:“嗯。”
当然不会,徒弟现在乖巧又懂事,让做什么做什么,十分听话,能出什么意外?
听他答得这么肯定,风洵扯了扯唇,没出声。
现在江昼说话,他只信一分,剩下的九分不出意外,都会是意外。
江昼出梅庐后,刻意给八方域传了信,让风洵带几个人过来。
信是林霄接到后传达给他们的,据风洵所说,林霄见他们不识字,本来胡编乱造了一些话,没告诉他们正确的内容。
还是云姝夺过他手里的信,又念了一遍,他们才能及时来找江昼。
“那个女人很像云征月,”风洵说,“你从哪里找来的?”
江昼不回答,两人沉默片刻,风洵又问:“你信上说爹娘还在,是在骗我?”
“不是。”
“他们在哪儿?”
江昼不告诉他。
风洵凑近来闻他,试图闻到爹娘的气息,离得这么近,江昼烦,抬手要揍他,刚抬起手,风洵就闻出他手上的锁灵链里充满了云征月的气息。
风洵刚抓住他的手,江昼就反手把他带倒,一脚踹进了水里。
风洵扒着船沿上船,不顾自己全身湿透,过去攥住江昼的手腕,问:“他们在哪?”
江昼强行把他手抓下来,嫌弃道:“别碰我。”
又掏出针线和一张空白的帕子丢给他:“爹娘的头掉了,总需要缝,你今天,开始练。”
怕他不会,还专门拿出一个自己绣了小花的帕子,让他照着绣。
风洵沉默着接过去,坐到船头一角,开始摆弄手里的针和线。
江昼数了数,除他二人外,船上还有十个随行的八方域人。
他过去,分别问了他们的名字,拿出卷轴来一一对应,接着问:“兵器,带了没有?”
这些人空手来,也不知道带没带打架的家伙。
这几人闻言,纷纷从船舱里拿出自己的兵器给他看。
江昼收起卷轴不再多说,走去船头指导风洵绣花了。
五大派一直锲而不舍想跟季云琅合作,这次见面必然会想尽办法许他好处,说不定还会邀请他进“阁”里参观。
江昼不想让季云琅去,那种地方不干净,里面的人,心跟手都脏。
季云琅一旦去了,就会知道五大派这么多年是如何挑选犯错的人流放进八方域、如何操纵那里、又是如何从中寻求刺激、得到快感。
他们会邀请季云琅尝试,季云琅是仙洲人,只要五大派给了他足够的权力和地位,他也可以体会到这种高高在上尽情摆弄一个“世界”的快感。
季云琅会不会真的那么做,江昼不考虑,他只知道五大派肯定会带季云琅接触那些,就像当初带他那样。
那些年,他常跟云晏去“阁”里,云晏自己进去,让他在外面守着。
他每次都等云晏离开后,自己从另一边潜进去,没少跟“阁”里的人正面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