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高岭花失败后(23)
林威这人不该待在仙洲,他该去八方域快活。
季兰这个相公看着是个傻的,这样了还坚持向他作揖,“小生齐子修,谢过兄台搭救。”
季云琅用灵光引来一股水把他冲干净,让小厮随便弄了套衣服给他,又找了根棍子让他当拐,问:“自己能走吗?”
齐子修又要向他作揖。
季云琅没见过这么有礼的人,交流不来,摆摆手,说:“赶紧走吧。”
他问林宅剩下的几个小厮,“林威呢?”
小厮一开始不说,不过他有得是手段让他们开口,最终问清了林家在后街那处宅院的具体方位,启步过去。
外面天阴了,变得昏黄,又开始刮风,聚拢了大团大团灰云,远处有轰隆隆的闷雷声响起,估计再过不久就要下大雨。
这种天气最适合挖人眼球,季云琅走过前街,手上已经多出了两把长剑。
他十七岁那年得到这两把剑,这是他和江昼的定情信物。
刚定情,江昼就把他送进了八方域。
他已经忘了是怎么靠着对江昼的恨和爱熬过那两年,其实他早就原谅江昼了,他只想跟江昼安安稳稳过日子。
但是他这些年一直摆不脱八方域,也没办法处理好跟江昼的关系。
以二域主为首的那群人不止盯着森罗兽骨殿,同样也对仙洲虎视眈眈,季云琅忌惮他们,是不想让他们来仙洲作乱,毁了他和江昼的家。
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江昼会离开,是因为他陪少了,盯得不够紧,那他就抛开一切,把江昼抓到身边,永远不分开。
总有一天他会让江昼彻底忘记云晏,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开始下雨了,季云琅周身翻涌的暗色灵光阻隔了雨幕,他离那处宅子越来越近,仿佛已经闻到了血气,听到了耳边的求饶和哀鸣。
一想到要用江昼送他的剑去给十岁的自己报仇,一点一点挖出林威的眼球,就霎时有一股甜蜜萦绕上他心头。
江昼到底在哪儿,他现在迫切想要抱他,亲他,撕碎他的喜服,弄散他的冠发,把他压到身下,在满地流淌的鲜血中狠狠占有他。
就像十七岁那年他们第一次缠绵,摇曳的喜烛,血色的洞房,苟延残喘的云晏,热情迷乱的江昼,哪一幕都让他愉悦沉沦。
然而等他走到那处宅子才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放倒所有林家小厮,把林威堵到了墙角。
那人手上,提着一把冷冽锋利的大刀。
第14章 咬痕
天际昏黄,大雨倾盆。
江昼单手提刀,淡漠地垂眼看向瘫坐在地上的林威。
他的那颗灰眼球早就因为恐惧而弹射了出来,随着豆大的雨点滚落到地上,上下弹了几下,被人一脚踩碎。
江昼听到有脚步声,默认是去拿暗语开启密室的林霄,不回头,问:“怎么样?”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说:“不怎么样。”
“……”
江昼倏地转身,横刀身前,挡回朝他劈来的那一剑。
季云琅剑在手里转了转,隔着雨幕看向他,“寻个仇都能被人捷足先登,我还挺倒霉的。”
江昼视线落在他脸上。
季云琅生得俊美,平日里又讲究,随时随处都好看,此刻就算是来寻仇,周身也翻涌着灵气挡雨,一点没让自己淋到。
其实才分开没几天,不见面时江昼只是一般想他,现在见了,江昼就成了十分想他。
他收起自己的刀,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林威,“请便。”
季云琅问:“让给我?”
江昼点头。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那双紫眸,林威看清了季云琅。
“你……是你……”他瞳孔收缩,两手撑在地上拼命往旁边挪,空洞的右眼眶中仿佛都带上了恐惧。
季云琅不跟他多废话,目标明确,剑尖对准他的左眼,朝下重重——
林霄从屋里跑出来,“大哥!不行!打不开!”
与此同时,林威崩溃大喊:“密室只有我能打开!”
江昼刀锋骤发,紧贴着林威的眼皮挡住了那一剑。
季云琅不收剑,往下压,挑了挑眉问:“不是说让给我?”
江昼不语,跟他较着劲,硬生生把他的剑顶了回去。
林威赶忙爬到江昼身后,“胡兄!把他赶走,告诉我暗语,我立马帮你们开我爹的密室!”
季云琅眼里已经浮现了几分怒意。
江昼收起刀,对他说:“请回。”
季云琅拿剑指向他,“我要是不呢?”
江昼没回答,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
季云琅出剑,江昼空手跟他过招,寻了个空子拽住他的手拉近,指腹蹭了一下他腕上那条银链,在季云琅惊疑之际,揽住他的腰原地一转,跃上了房梁。
他身上全是雨水,此刻进了季云琅的灵气里,外面是雨幕,里面是湿透的他和刚被沾湿的季云琅。
他的手扶在季云琅腰上,手掌微动,摸了一下。
可疑的麻痒从后腰蔓延至全身,季云琅要气死了,那双紫眸睁大,眼底带了怒火,一掌拍上他胸口。
被拍离之际,江昼随意一瞥,看到了他红衣襟口掉出的一角布料。
浅粉色,露出的布角绣着花。
他拽出那块粉布,后撤立到雨中,抬起手来看。
是一方小帕,带着淡淡的香气,让江昼想到鹿溪城街上向他搭话的那些姑娘。
他成家了,所以不要那几个姑娘的帕子,不准备跟她们认识。
季云琅呢,季云琅为什么把姑娘的帕子带在身上?
他没成家吗?
季云琅看不清他拿走了什么,提剑再次攻去。
江昼静立不动,在长剑逼近的瞬间夺下他的剑丢到一边,握着帕子攥住他一只手腕,一个用力反拧到身后,将他背对着带进怀里。
“你……”
季云琅挣扎,另一只手凝聚灵光,还没抬起来就被抓住按在身侧,江昼指腹轻轻摩挲他腕上那个银链,盯着怀里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看。
真好看,真勾人。
粉色的帕子,绣着小花,又香又漂亮,他还塞在怀里。
这五年江昼在宅子里吃饭睡觉醉生梦死,睁眼闭眼就只有季云琅,季云琅倒好,在家里天天亲他抱他,刚一出来,就收了别人的帕子。
江昼没有帕子给他,更不会绣小花,心头涌上些技不如人的恼怒,抓他的力道重了几分。
又不禁想,那个人要是嘴皮子再溜些,不光会绣花,还会说些甜言蜜语的情话把季云琅哄住,那他就真的输了。
季云琅试图挣脱未果,平静下来开口,“你是不是认识我?”
江昼没应声,盯着他的侧颈看,雨水已经淋湿了他,雨滴顺着滑进了衣领。
该咬一口,留一个掉不了的痕迹,这样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已经成家,没人会再给他递帕子。
他一直不出声,季云琅摸不透他的脾气,却已经大概知道了他的实力,多战无益,说:“你松开我,我走。”
回应他的是侧颈突然的疼痛。
江昼脑袋埋到他颈间,重重咬了上去。
“你!唔……”
季云琅再也平静不下去,胸腔剧烈起伏,全身过电般抖起来,他要疯了。
他宁愿当场死在这里,也不想毫无还手之力,被迫忍受一个陌生男人的舔咬。
怀里人抖得太厉害,不知过了多久,江昼终于松了口,满意地看着那一小块皮肉被印上咬痕,泛起红。
他松开季云琅,往前一推,说:“你走吧。”
季云琅捡起自己的剑,捂着脖子回头狠狠瞪他,“变态。”
江昼把那块帕子握在自己掌心,背过手说:“嗯。”
他补充,“真软。”
季云琅真的要疯了,他捂着脖子,拳头攥得嘎吱响,只有理智还驱使着他保持平静。
他死死盯着这个陌生男人的脸,几番隐忍,最终放出了句狠话,说:“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