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貌美小夫郎(147)
林以默连忙放下筷子,打了一瓢温水洗净手,往干布上擦几下,手就干净了。
他去了杂物房,拿了一个竹编篮子,往篮子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再搬出来那两筐积攒得满满的蛋。
一筐是鸡蛋,一筐是鸭蛋,肉眼很容易区分。
鸡蛋往往比鸭蛋要小,而鸡蛋外壳的颜色通常是白色、浅棕红色,蛋壳较为粗糙;鸭蛋外壳通常是白色、浅绿色的,蛋壳较为细腻。
林以默蹲在地上,一颗一颗仔细挑选着,他先选鸡蛋,个头要大,蛋壳的颜色要亮丽,不能太暗沉,拿在手中的感觉比普通鸡蛋沉一些。
这类的鸡蛋最容易孵出小鸡,不是死蛋,死蛋是只能来吃的蛋,给母鸡孵一个月两个月都孵不出来。
挑了大概二十颗鸡蛋,二十颗鸡蛋能孵出近十只小鸡苗。
林以默将选剩的鸡蛋又一颗颗放回到了筐子里,之后开始接着方才的步骤挑选品相好的鸭蛋,同样选了二十颗左左右右。
挑好的鸡蛋鸭蛋都被林以默放在竹编篮子里,因着这是要孵蛋的,所以林以默去厢房翻出来很破旧的棉袄——基本是压在箱底的,他裁制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袄子,盖在了鸡蛋鸭蛋上头,厚实的棉袄盖着确保不会失了温度。
这几天都在下雨,温度冷得厉害,等给母鸡母鸭孵之前先做好这一步,能孵出小鸡小鸭的机会很更高。
林以默弄好之后,捡了剩余的棉袄布料,取了针线,桌上还残留了一点木棉花和碎布,他一块都给缝进去了,缝成了一个圆圆的、软绵绵的垫子。
他比划了一下,正好合适,垫到兔笼里头。
两只大兔子还好,毛发又多又茂盛,这点寒气能扛得住。但这四只小兔崽还小,天气又冷,身上毛发没长多少,一点都不密,要是没有什么保暖的,肯定是熬不住的。
而这两只大兔子吃吃喝喝睡睡,只有母兔子会给四只小兔崽喂奶,平常都不带搭理那几个小崽子,灰大兔更不用说了,整日黏着母兔子,小兔崽蹿它跟前都懒得理。
林以默哪会儿舍得放心让四只小兔崽受冻,垫的是于然弄的木棉花,如今弄脏了,他就换上了新的棉袄垫子。
换了新的垫子,兔崽子们一点都不反感,甚至很高兴的慢慢蹦上了新垫子,惬意的趴在软垫子上,像一只软趴趴、扁扁的白汤圆。
林以默蹲下了身,戳了戳一只毛发是浅白色的小兔崽,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林以默无情的□□它,毫无触动。
“再等七八天,就把你和小棕崽一起送给小然。”林以默戳向了另一只浅棕色的小兔崽,这只小兔崽反应大了一点,挪动了几下又继续懒懒的趴着。
夕落,昏暗的暮霭渐渐低压了下来。天边蒙上了一层暗灰色的纱幔,农舍各家各户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乳白色的烟顺着烟囱一点一点的升到了半空中,最后消失不见。
王家堂屋内,点了两根蜡烛,昏暗的视线一下变得明亮起来。
今儿晚饭做得迟了,原因是下午雨停了,王阿娘带着林以默去了隔壁木安村走了一遭,两个人还随身携带着小木凳,在村头坐了许久。
王阿娘态度爽朗,语气温柔,说起话来也好听,不少婆姆姨婶都愿同她多聊几句。
而林以默就乖乖的坐在王阿娘旁边,不发一眼,看似不在乎她们在谈论什么,实际上耳朵竖得尖尖的,时不时在内心哇叹一声。
等二人回来的时候,王商栋都从酒楼回来小半个时辰了。
王阿娘兴致高着,将今天在木安村听来的趣事说了个遍。
其中不乏有许大嫂,许大嫂半夜难产,折腾到了天亮,最后竟诞下了一个死婴,而许大嫂也去了。
光是这一事,够木安村的人唠上十天半个月。但最为唏嘘的是许大嫂的结局,没一人来管,连许大嫂的娘家嫌许大嫂丢了他家的脸面,甚至都没来看许大嫂一眼。
别说酒都没摆了,最后还是于婶好心,跟于叔一块卷了张草席抬到山上埋了,不然许大哥是打算随便找个山上无人的深坑、深坡扔了了事。不止是许大哥是这般想,许婆婆也是这般想的。
听说是许婆婆嫌晦气,嫁过来二十来年,好不容易生了一个男娃,居然是死婴。她巴不得许大嫂离许家远点,没半点瓜葛最好,弄得许家断了后。
许婆婆还打算攒点银子,再给自己儿子讨一个媳妇或者夫郎,哪怕是丑点、穷点都没关系,只要能给许家生上一个大胖小子都行。
不过许婆婆想得很美,木安村的人可不傻,没一个为了那点钱,舍得把自己的闺女、双儿嫁过去受尽折磨。
更何况那许大哥都近五十的人了,几个女儿都嫁人生娃了,还想着要娶媳妇、夫郎,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不晓得撒泡尿照照镜子。
一顿饭吃了个尽兴,林以默吃得香,听了那么多八卦趣事,吃饭都是裂着嘴乐呵。
王商栋没说话,一直都埋头吃饭,他的眼眸沉沉,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而林以默还夹了几筷子糖醋排骨给王商栋啃,压根没留意到王商栋不同往常的神色。
夜色渐深了。
林以默擦洗了身子,安安静静的躺到了床上,他侧着身子望向了床头宽衣的汉子,眼睛一眨不眨的。
王商栋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副美人侧卧图,甚是美艳,带子是松松垮垮的系着,要掉不掉的,而那亵衣的领口是敞开的,大好的春光景色露了出来。
“郎君,快上来呀。”
嗓音是细软娇俏的,黏腻得能渗出水,光是听了一声,骨头都要从头到尾酥上一遍。
王商栋眸色暗了暗,走到了烛台前,吹灭了蜡烛,房间一时之间陷入了黑暗。
林以默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他往里挪了挪,给郎君腾出了更大的位置。他觉得时间正好,氛围正好,正好是做那事的好时候。
正当林以默搂住了郎君,抬起头想去亲郎君时,反被郎君紧紧抱在了怀里,他甚至能感受到郎君闭上了眼,还听到了郎君十分沉着冷静的说:“夫郎,挺晚了,我们该睡觉了。”
林以默瞪大了眼:“?”
只一个刹那间,林以默翻身跨坐到了王商栋腰腹上,手撑在了那硬实的胸膛,他伸手去捉,炙热的滚烫,还在他手心跳了一下。
烫得林以默猛的收回了手。
他满脸通红,咬着那红润的唇,含羞带怯的说:“都这样了,郎君,当真不要我?”
没等林以默继续动作,王商栋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儿,他抚上了那细软的腰,将人摁到怀中,紧紧抱住,声音仍是稳当的:“睡觉吧。”
言下之意是,别再折腾了。
林以默分外恼怒,挣开了王商栋的怀抱,眼角恼得泛起了红,甚至气得尾音都在发颤。
“王商栋,你什么意思?!为何不要我?我都主动成这样了,还想要我如何?还是你嫌我身子寡淡了,成亲不过一年,弄久了,你就腻了我,便不想碰我了?”
说着说着,林以默小声的呜咽起来:“这才多久啊,你便嫌我了。”
“不是,我没有!”一听小夫郎哭了,王商栋慌得不行,连忙搂住人来哄。
可惜林以默不想搭理他,碰都不让碰,甚至还扭过了头,默默掉着眼泪。
王商栋这是真急了,将心中的想法托盘而出,他轻声道:“我怎会嫌我的夫郎,我日夜疼爱还来不及。”
抽抽搭搭的声音响起。
“可你有六日不碰我了,不是嫌弃我,还能是什么。”
林以默是背对着郎君的,他话音一落,郎君就紧紧抱住了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都有点在发抖。
他听到了郎君的想法。
“我不想要孩子。夫郎,我不想要孩子,只想要你一个人。”
林以默抹掉了眼泪,听到这话,他哪还能不明白郎君的想法。郎君出现异常,是从木安村回来之后,许大嫂难产,一尸两命的结果给郎君带了很大的冲击。
他拍了拍郎君的胳膊,又觉得好笑。
郎君平日里可靠得很,什么困难危险都不怕,怎的到了这事上,还怕得要死,埋在心中不说一句话就算了,自己独自默默承受。